南宫月泽轻摇手中扇。
“大郦朝廷想要借助放逐山的力量从内部瓦解我朝的根基,没想到悲悯山下会出现一个陈仙朝。”
“如今顾妙哉从悲悯山上下来,更是说出要前往大郦王朝去做一件事。任谁都会猜测,顾妙哉要去大郦王朝的皇宫,阻止大郦与南朝的这场战争。”
“那位天下第一不会让顾妙哉轻易走进皇宫,这样一来,拓跋苍穹一定会发动那些退兵九龙江畔的大郦甲士继续南下入侵的步伐,以此来牵制顾妙哉北上之心。”
刘封面有慌色,道:“这这可如何是好?若大郦王朝大军压境,此刻大元大武都没有回信增援之事,我南朝怎能抵挡?”
南宫月泽道:“所以,陛下才要获得一个控制陈仙朝的东西握在手中。”
“江湖人的剑到了陈仙朝这种地步的存在,连那普陀山上的天下第一都要坐立不安。如果这样的人上了战场上,会是多么的可怕?”
刘封道:“陈仙朝能杀得了百万甲士?”
“他杀不了。”
“但是他可以杀了大郦的先锋将军,大郦的统兵元帅。”
“群龙无首,即便是百万甲士也会乱,无将之兵与散沙无异。”
刘封被说的心动了。
“可是,万一陈仙朝无视自己父母的尸骨,一心要杀朕,该如何?”
南宫月泽道:“陛下的身前还有顾家的人,他陈仙朝要还顾家的恩情,他的剑杀不了顾家的人。”
“另外,金炫宝死在陈仙朝的手中,大元皇室也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若是能够控制陈仙朝,便可以此向大元提出结盟要求,或许此战,毁灭的不止是陈仙朝,还会是大郦王朝。”
刘封点着头,道:“顾家,大元王朝,这些都是朕的武器。南宫月泽,这事朕交由你来办。若是此番南朝劫难化解,南朝的江山,你坐拥半壁。”
“臣领旨。”
南宫月泽离了皇宫。
当夜。
顾家祖坟之中就有一群身着锦衣卫服饰之人刨坟挖骨。
同时,也有一群人趁着夜色渡过九龙江北上,向桃花镇所在的北雁山方向而去。
此后两日。
也正如南宫月泽所言。
李天命献计拓跋苍穹促使放逐山围攻悲悯山宣告失败,原本计划由天下会潜入南朝的进程也被迫终止。
此刻,听闻顾妙哉要前来大郦王朝。
拓跋苍穹立即下旨,令萧合立即举兵压入南朝边境。
同时,令李天命修书一封,以他拓跋苍穹的名义快马加鞭,送至大元王朝。
南朝边境朝天关前。
“报!”
“启禀元帅,大郦藏龙甲已突破先锋营,顾将军战死,先锋营全军覆没。”
“报!”
“启禀元帅,左翼献南道已被大郦伏龙甲突破,李将军率领三万步卒正死命抵抗,请求增兵支援。”
“报!”
“启禀元帅,右翼沧澜道王将军失守,卧龙甲正向大营开进。”
刘炆死于悲悯山,南朝战前将军丁凤临危受命担任兵马大元帅,此刻面对大郦的突然压境,丁凤还没有彻底掌握战况,三路就已经崩溃。
他更崩溃。
又在这时。
“报!”
丁凤不禁喝道:“又是什么事?”
那传令官也是被吓的一愣,继而说道:“丁元帅,陛下有旨,退兵朝天关,死守关口不破,三日之内会有破敌之法。”
丁凤闻言,慌乱的心立即放松下来,当即抽出令箭,道:“传令下去,三军退守朝天关。”
朝天关,一线峡。
这道关卡是打开南朝国门的第一道防线。
自南朝建朝,每一代南朝帝王都在整修朝天关,到如今,这座关口早就成为一道抵御外敌入朝的长城要塞。
可以说此处失守,大郦甲士可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因此,此地易守难攻,南朝坐拥天堑之利,大郦王朝即便百万雄师,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拿人命打通这道缺口。
中军大帐。
丁凤正盯着面前沙盘,顾龙城奉命而来。
“末将顾龙城,参见元帅。”
“顾将军何必多礼,若是没有顾家诸位将军,我南朝国门已经大开了。”
顾龙城,顾家当代家主,亦是顾妙哉之父。
听闻丁凤之言,顾龙城道:“只恨那拓跋苍穹偷梁换柱,夜渡九龙江,若非如此,我南朝水军岂能没有用武之地。”
丁凤叹息一声,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咱们身为臣子,只能领令行事。顾将军,陛下传令来时,也带来口谕,令顾将军带领诸位将军回朝入宫。”
“元帅,末将已经知晓。那陈仙朝扬言要杀了陛下,将皇位送与我顾家。哎!我顾家对他陈家可谓掏心掏肺,没想到陈仙朝这贼子会这样陷我顾家于不义。”
丁凤拍了拍顾龙城的肩头,叹息道:“伴君如伴虎,如今陛下深信那南宫月泽之言,我等说多了话,随时可能人头不保。此次顾将军回朝,切记小心谨慎。”
顾龙城拱手相拜,道:“末将多谢元帅提醒。”
“顾将军,我在朝廷的旧友来信,南宫月泽已经将顾家的老弱接入宫中,甚至掘了陈靖玄的坟冢,拿走了尸骨。此举不止是令陈仙朝掣肘,同时也是警示顾将军呐!”
丁凤望着顾龙城逐渐阴沉的神情,低声道:“顾将军此行,若是有机会,一定要杀了南宫月泽。不然,南朝在此奸人手中,灭国之期不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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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时间。
陈仙朝驾着马车缓缓行走在通往南朝皇城的官道上。
他的脸。
在这南朝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这一路想要杀他的人太多太多了,他顶着南朝罪人的名头,戴着杀人魔头的名号,旁若无人地穿过一座又一座城池。
没有人敢对他拔剑。
只有那些不懂世事的孩童,在大人的驱使下,对着陈仙朝扔着石头,咒骂反贼罪人。
他们以为陈仙朝不会拔剑,可他们错了。
如今的陈仙朝,早已经没有了作为一个人应有的情感知觉,他杀人时,根本不会去想,对方是女人还是孩子。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已经成了他的信条。
说他残忍也好,说他禽兽也罢。
杀了人之后,这一路再也没有人敢出现在他面前。
溧阳城。
南朝皇城。
占据着数十万亩土地,有着发达的水域系统,没有战争的时候,这座城可以称为天下最富有的城池。
城门前,护城河上吊桥已经收起,河畔把守着千人甲士,面对缓缓而来的陈仙朝,这些世代守卫着溧阳城的军卒,悍不畏死。
至于所谓的江湖人,没有人愿意为南朝的皇帝拼掉自己的命。
所谓国家的兴亡,对他们而言只是朝廷的变更,他们可以是南朝人也可以是北朝人,但不能是死人。
为首一名将军,远望着陈仙朝。
“陈仙朝已经出现,各位兄弟,即便拼了这条命,也要将陈仙朝留在这皇城之外。”
“杀杀杀。”
震耳的杀声惊的远处林中飞鸟冲天逃散。
城墙上数百弓弩手拉弓搭箭,只等到陈仙朝进入箭矢攻击范围,咻咻咻数百只箭顿时如同大雨落下。
马车的周遭凝聚起一层灵气,成了防御罩,那些弓箭落下来,像是射在精钢墙壁之上,伤不得陈仙朝半点。
“所有人冲锋。”
那将军一挥长剑,率先拍打战马,一骑绝尘。
随后。
千名甲士跟随而上,战马奔腾如浪潮,掀起尘沙的同时,带着视死如归的信念,压向陈仙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