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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张昶之死

杨希圣受罚一事,处理得有些草率,未经细查,王爷心下愧疚,让杨宪留在应天,与刘先生、宋先生一样也搬到礼贤馆住下,在张昶的隔壁。

由于满腹经纶,勤奋干练,张昶从行中书省督事一路升迁至参知政事,居于高位。

李善长与其私交甚好。

上位称王后,李善长获封右相国,徐达为左相国,此时的官制仿照元朝的制度,以右为尊,因此,李善长是百官之首。

张昶在官场沉浮多年,善于观察人心,想与李善长处好关系,对于张昶来说,不是难事。

上位和碽侧妃对张昶的防备,李善长了然于胸,虽然不清楚事情背后的来龙去脉,但并不妨碍对张昶仕途走向的判断。

忠心遭到质疑,无论张昶多么能干,上位都不可能让他位于群臣之首。

对于无力与自己竞争的人,李善长一向是宽容大度的,随和亲切的。

两个人似乎都在有意无意地向对方靠近,成为朋友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张昶处理政务经验丰富,熟知元朝典故,李善长遇上难题愿意找张昶商量,询问对策,张昶倾力回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凡国家建置制度,多出昶手“。

杨宪突然紧挨着张昶住在礼贤馆,让李善长心里十分别扭,以后再来张昶这儿闲坐,总觉得有双眼睛在背后盯着,如坐针毡。

真搞不懂,上位为何没让杨宪回江西,李善长苦恼不已,上位的心思真是越来越猜不透。

每日战战兢兢,惟恐行差踏错,哎,李善长不由得叹气,总觉得上位离自己越来越远,想靠近些却总是不得其法。

文正出事后,上位派得力干将杨宪去了江西接替汪广洋,辅佐邓愈镇守。

杨宪回到应天,汪广洋再次去江西赴任,职务仍为江西行省参知政事。

对文正的不法事没有举报,上位对汪广洋十分不满,下令将其调回,严厉斥责,让他端正心态,不畏强权,”有咱为你撑腰,你怕啥“。

汪广洋深表悔过,上位见他认错态度诚恳,因此令其官复原职。

忠臣不事二主,张昶觉得自己投降失节,担心遭人议论,常闷闷不乐。

念及远在大都的妻妾子女,张昶不免伤感落泪。

杨宪瞧在眼里,记在心上,带着酒肉,过来畅饮聊天,宽慰同僚。

酒过三巡,杨宪醉眼朦胧,“张兄想念家人了吧?”

张昶放下戒心,哭得更厉害了,“无一日不想啊,不知道夫人和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元朝皇帝误以为张昶早已以身殉职,不仅为其追赠嗜好,还提拔重用了张昶的儿子。

文忠攻破杭州,生擒元朝平章政事长寿丑的,押送应天,上位放了此人,让其北返。

张昶暗中委托长寿丑的带信给家人,又诉说了一堆身不由己的话。

杨宪将这些悄悄记录下来,事无巨细,全都汇报给了上位。

张昶是个干吏,裁决如流,政务无积压,上位爱惜人才,不忍处置张昶,

为防泄露军事机密,上位派人去追长寿丑的。

张昶的信件在武安州被截获,信中对家人的殷殷思念之情,令人动容,更令人不安。

上位派人再去搜查长寿丑的,从张昶送的一件衣服内里上发现江南的兵力布置图,立即下令捉拿羁押。

冯胜与杨宪一起审问,张昶奋笔疾书,“身在江南,心思塞北”。

上位拿着张昶的字,久久不语。

”上位?“杨宪轻声问。

上位挥挥手,”依律处置“。

张昶心思叵测,李善长竟然毫无察觉。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李善长怎可如此识人不明?上位对李善长失望透顶。

以这样的见识,怎能担当丞相重任?!

李善长冷汗涔涔,想不到张昶竟然包藏祸心,幸亏上位英明,发现得早,要不然就被他带沟里去了。

险啊,真险!

以后交友要慎重啊!

李善长把自己关在家里面壁思过。

“吾日三省吾身”。

经过数日反思,李善长给自己定下规矩:谨言慎行,少说多听。

最初发现张昶不对劲的是刘先生,但是没有真凭实据,只是给上位提了个醒。

以防万一,上位将杨宪安置到张昶身边,明察暗访。

杨宪与张昶交朋友,一开始就带着目的。

此番立下大功,上位待杨宪更加亲厚,“杨宪啊,你去江浙吧,辅佐文忠镇守”。

“微臣遵命”。

杨宪是个嗅觉灵敏的人,见上位和碽侧妃对张昶多有提防,杨宪早已对张昶留心观察。

这次成功识破张昶,是往日功夫厚积薄发的结果。

子薰把梅园里文忠能用上的所有物资全部打包,又让阿隶给哥哥写了一封很肉麻的信,请杨宪帮忙带

过去。

阿隶拍着胸脯在信中写道:哥哥,你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父王和母妃都听我的。

王爷听说阿隶如此大言不惭,不禁哈哈大笑。

阿隶对哥哥的崇拜之情,如滔滔江水难以言表。

杨宪一走,阿隶就天天盼着哥哥的回信。

子薰发现一个窍门,当阿隶偷懒不读书时,说上一句:“不识字怎么读哥哥的回信”,阿隶就老老实实乖乖听话了,榜样的力量真是无穷啊。

哥哥的回礼是一个通体雪白的小马驹。

阿隶被抱上马背时,那叫一个神气,“驾,驾”。

上位手下人才辈出,关注朝中局势的大有人在,善于判断形势者,才会官运亨通,集勇气与智识于一身的人,必将脱颖而出。

有人主动投于李善长门下,毛遂自荐。

此人是谁?

定远人胡惟庸。

李善长也是定远人。

胡惟庸和李善长是老乡。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惟庸啊,我早就注意到你了,博学多才,处事干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学生才疏学浅,老师谬赞了”。

“惟庸啊,谦虚是好事,但过于谦虚了显得自信心不足”。

“老师说的是,学生铭记在心”。

“惟庸啊,别待在湖广了,来应天吧,太常寺还缺一个主事之人,改日我向上位推荐你。”

“多谢老师”。

胡惟庸不是空着手来拜师的,他带着二百两黄金。

李善长是明白人,虽说胡惟庸为官多年,但是要攒下这么一大笔钱,显然不太可能。

贪墨之人,更便于控制。

上位用人,向来不拘一格,侧重于考察能力和忠心,其他的都是小节。

再者,又不是找监察御史,整天吹毛求疵的,最要紧的是勇于任事,善于体察上意,李善长主意已定,胡惟庸这个弟子,他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