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飞痛苦得已经说不出一个字来,他倒在地上,嘴里只会发出一声声低吼,完全没了那股嚣张劲。
“救我,救我......”顾铭飞血流不止,慌张间竟想去伸出满是鲜血的手去抓顾裕恩的裤腿。
顾裕恩往后退了一步,高高在上地睥睨着他说:“顾铭飞,你真是不孝子。”
说完,顾裕恩又笑了笑。
顾铭飞猛地反应过来,顾裕恩肯定对梁盈下手了。
突然,门口又传来抛掷的声音。
顾铭飞看过去,顿时瞪大了瞳孔。
他看见梁盈被关在了笼子里。
顾铭飞瞳孔猛增,眼球都要瞪出来。
看见儿子的惨状,梁盈尖叫出来,用尽最恶毒的词语不停地辱骂着顾裕恩。
顾裕恩不为所动。
当年连顾声和梁盈搞在一起的时候,顾裕恩就亲耳听过父亲是怎么和情人一块嘲笑自己母子的,这些肮脏的话他都听腻了。
顾裕恩最担心的还是施澄音。
他看见施澄音无助地缩在床上的时候,心脏顿时揪成一团,疼得要命。
顾裕恩朝自己扑过来的时候,施澄音憋了一整晚的委屈终于释放了出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双手不停地在半空中抓挠,想紧紧抓住顾裕恩。
顾裕恩冷静地擦去被顾铭飞溅上的血迹,才把施澄音抱了起来。
施澄音紧紧地埋在他怀里,不敢抬头看。
她依旧有些怕这些血腥场景,但她现在不怕顾裕恩了,只想抓着他一放,一直一直不放。
顾裕恩不会就这样放过顾铭飞母子,但现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把施澄音带离这个污秽的地方。
离开时,顾铭飞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在地上不怎么动了。
而关在笼子里的梁盈,崩溃得想一头撞死,她现在出不去笼子,救不了儿子。
咒骂声越来越大,可顾裕恩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回到庄园里的时候,顾裕恩立即检查施澄音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虐待。
他发现,施澄音的身体确实有异常,却不是因为受伤留下的,而是......
吃了不该吃的东西,顾裕恩顿时反应过来。
施澄音的额头还在不断地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睛红津津的。
而且格外贪恋顾裕恩身上的温度,一直想要往他怀里涌。
“抱我,抱我。”施澄音哭得快断气了。
顾裕恩心疼地拍着她的背,柔声道:“乖乖,没事了,别哭了,气都喘不过来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施澄音用力地摇摇头,她察觉到顾裕恩光是抱着自己还不够,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顾裕恩微微蹙着眉,他知道这药的厉害了。
他去亲施澄音,可施澄音却挣扎得厉害。
“顾裕恩,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施澄音哭得更凶了。
顾裕恩呼吸一重,盯着女孩的眼神越来越深,仿佛下一刻能把她摄进去。
他还有些残余的理智。
“顾裕恩,我好辛苦。”施澄音再次小声啜泣了出来。
顾裕恩心软了。
他一只手抚上女孩的脸颊,安抚她的情绪,另外一只手却下沿。
起初,施澄音紧紧地抓住了顾裕恩的手臂,可后来连抓手的力气也没了,片瞬间,全身的力气都被卸走了。
她慢慢抬起眼皮,盯着神情专注的男人。
后来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睡过去了。
顾裕恩带她去洗澡,然后才把人放回房间,再盖好被子。
施澄音沉睡过去的时候,顾裕恩倚在床边陪了很久。
起初只是闭目养神,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开始回味起施澄音刚才的反应。
不过,他及时刹住了思绪。
再这样下去,要误事了。
顾裕恩从床上起身,穿上外套,走了出去。
再回到顾铭飞那里时,笼子已经被撬开了,而地上的血迹拖出了一滩又一滩。
顾裕恩不意外,他本来就没想要把人关死在这里,只不过是想要梁盈和顾铭飞母子尝尝亲眼目睹着对方被折磨,却没办法救出对方的滋味而已。
他们那点挣扎程度,连顾裕恩在寻找施澄音的过程里遭受过的痛苦的万分之一都不到。
有人来报告,说顾铭飞正在一间医院里面紧急抢救。
顾裕恩去到医院时,梁盈一看见他就要冲上来掐脖子,全然没有了平时身为贵妇人的那点优雅的劲儿,反倒像泼妇。
顾裕恩很轻松地避开了,梁盈差点跌倒。
她好不容易才站稳过来,指着顾裕恩说:“你迟早遭报应,跟你那个疯掉的妈一样。”
顾裕恩没有被她激怒,平静地说:“可我怎么见着,是你儿子的报应来得更快点。”
梁盈啐了一口。
顾裕恩冷冷地质问:“今晚的事,还有同谋吗?”
梁盈干脆地说:“没有。”
顾裕恩沉声道:“最好是没有。”
其实他怀疑过萨丽。
但按目前的证据看来,暂时找不出和萨丽有关的牵连。
先观察着,当务之急是解决这对母子的事。
这时,施夜澜又打来了电话。
顾裕恩看了一眼,立刻走开去接电话。
看着顾裕恩接电话的身影,梁盈的眼神再次变得不甘起来。
如果顾铭飞今晚真出了事,她拼了命也要让顾裕恩吃到苦头。
但梁盈没想到,顾铭飞真就严重到那种地步。
医生会匆匆赶来和她说,现在顾铭飞急需输血,但他是罕有血型RH,血库里暂时没有,问她能不能联系到相同血型的人来输血。
要尽快,医生特地嘱咐,不然救不过来。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梁盈吓得心脏都快跳停了。
一时半会,她现在要上哪找相同血型的人?!
她突然看向了顾裕恩。
好像顾裕恩就是……
而顾裕恩这边,施夜澜打来果然是询问施澄音情况的,他也一夜没睡。
“没事了。”顾裕恩说。
施夜澜终于放松了下来:“没骗我?”
“她现在睡了,睡得很好。”
施夜澜:“我知道了,我明天会到卡莱。。”
挂掉电话后,顾裕恩转过身去,忽然看见梁盈扑通一声朝自己跪下了。
她知道这样很屈辱,可顾铭飞现在还躺在抢救室里,实在不管那么多了。
顾裕恩嘲讽道:“你倒是能屈能伸。”
这一遭下来,算是什么尊严也没有了,可梁盈咬着牙说:“只要你能输血,以后我们母子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否则天打雷劈。”
顾裕恩轻描淡写地说:“还不够。”
梁盈说:“那你要我怎么样?”
顾裕恩:“你还对不起谁,难道自己想不起来吗?”
梁盈当然知道顾裕恩指的是阮意如。。
梁盈这回是彻底豁出去了,她让顾裕恩把自己带去阮意如住的疗养院。
此时,天已经微微发亮了。
阮意如一向早起,所以梁盈去到疗养院的时候,她已经起来了。
于是她一大早就看见梁盈在自己面前扇了好几个巴掌,脸颊都扇红了。
然而阮意如疯掉之后,对以前发生的事情都忘得七七八八了,除了怨恨儿子顾裕恩这件事还记得清晰之外,她哪里还记得梁盈。
在梁盈把嘴角都打出血来时,阮意如嫌弃地说了句:“疗养院今天排的节目不好看。”
梁盈怔住了,还以为阮意如是特地嘲讽自己。
但即使真是特地嘲讽又怎样呢?现在有求于顾裕恩,只能忍了这一时。
然后,梁盈看向在旁观戏的顾裕恩,说:“这样行了吗?”
话音刚落,梁盈突然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医院说,找到能输血的人了。
梁盈看向始终置身事外的顾裕恩,差点一口气没呼吸上来。
合着这半天的功夫白做了!
但她现在也没空计较,只好往医院赶。
可在赶往医院的时候,梁盈竟又收到一个噩耗。
那就是顾铭飞虽然输了血,但那只重伤的手,是必须截肢才不会感染。
听到这里,梁盈彻底崩溃了。
那是她精心培养的儿子!
从小到大,她都寄予了厚望,希望他能把顾裕恩给压下去!
结果现在平白没了一只手。
因为情绪太激动,梁盈错把刹车踩成了油门,结果这下彻底控制不住,车子直直往崖边冲了出去......
疗养院内。
阮意如依旧视顾裕恩为敌,又想拿东西砸他,结果这回被顾裕恩用力地摁住。
“母亲。”顾裕恩加重了语气,微微震慑住了阮意如。
阮意如虽然停了手,但态度依然恶劣:“我从来没有过什么儿子,你别乱喊,你到底来卡莱是干什么的?”
顾裕恩已经习惯她的疯癫,平静地坐下来说:“带我喜欢的女孩出来玩,有问题吗?还是你想见一见?”
“滚,什么货色也往我这领。”
顾裕恩眼色一沉,说:“看来确实是没必要带来,免得让她难堪。”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从疗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管家联系了顾裕恩,说施澄音醒了,并且在找他。
即使已经过了一夜,受惊的小猫依旧需要安抚。
顾裕恩心软了下来,身上的戾气缓缓消散了许多。
同一时间,有两架飞机正往这里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