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完赵均璟,顾裕恩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了一会。
一看就知道没在酝酿什么好事。
一会,邵秘书过来说:“顾总,今天的行程已经安排好了,您已经浪费掉一个上午了。”
而且还是浪费在施澄音的身上,可恶。邵秘书心想。
顾裕恩问:“我晚上最早什么时候有空?”
邵秘书:“九点半之后。”
顾裕恩:“我知道了。”
晚上九点半。
在医院外面守着的媒体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硬是蹲守了两天一夜,都没把施夜澜蹲出来。
这家私立医院是施家注资的,所以没有施夜澜同意,谁也混不进去。
本来想着等施夜澜一出来,就立刻围上去问他的家庭关系是怎么形成这个僵局的。
结果,施夜澜倒在医院里坐得住,没有一点要出来的意思。
再加上,赵莉文方的公关公司这两天放出了不少烟雾弹,吸引走了网民的注意力。
突然,媒体人群中出现了一声惊呼。
众人纷纷看过去。
只见医院门前停下一辆黑色长车,副驾驶的车门被推开,走出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正是邵秘书。
邵秘书下车之后,接着利落地走过去打开后座的车门。
车门打开时,大家纷纷看见坐在车里的人是顾裕恩。
天,看大家都蹲到谁了。
原本已经疲惫的媒体瞬间兴奋起来,摄像机纷纷对准顾裕恩。
闪光灯和快门声此起彼伏。
相比起顾裕恩突然出现在医院,更让大家惊讶的是顾裕恩竟然没有坐轮椅!
他先是探出腿,然后上半身也探了出来,就这样独自下了车。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句卧槽。
大家见惯了顾裕恩以残疾的形象出现,没想到他已经恢复了。
这这这,竟然蹲到顾裕恩痊愈的第一手画面了。
虽然大家都抢着拍,但没人敢真的近距离围上去。
谁也不敢拦顾裕恩的路。
就这样,拍到顾裕恩进去医院之后,媒体一窝蜂散了。
大家都赶着回去处理照片,然后迅速发出去,抢占头条。
顾裕恩很顺利地去到了VIP病房的所属楼层。
这层很安静。
没有其他家属,只有施夜澜一个。
施夜澜敏锐地捕捉到突如其来的脚步声。
他转过头去,盯着行走自如的顾裕恩看。
一会,施夜澜不可思议道:“行啊,顾总可真会瞒。”
顾裕恩:“盯着我的人多,不得不谨慎。”
施夜澜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顾裕恩:“托我的福,帮你遣散了所有媒体,唯一的代价就是牺牲了一下我自己。”
施夜澜:“你迟早也是要公布的,总不能一直坐着轮椅出现。”
顾裕恩:“不管怎么样,我这回又帮了你。”
施夜澜问:“你到底图什么?”
顾裕恩:“帮人帮到底啊。”
施夜澜问:“澄音怎么样了?”
顾裕恩:“吃好睡好。”
突然,又有脚步声传来。
是施夜澜的下属,他拿着电脑,很紧张地让施夜澜示意。
施夜澜看了一眼顾裕恩,对下属说:“过去说。”
就这样,施夜澜暂时走开了。
其实也是顾裕恩那边使的手段,用工作支开了施夜澜。
毕竟施夜澜在的话,顾裕恩不太方便和施月月说话。
病房里。
施月月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一开始的时候,看到网上铺天盖地的人骂施澄音。
她是很爽。
但是,那些骂施澄音的帖子逐渐被删光之后,就没什么东西可以看了。
而且施夜澜虽然一直守着自己。
但他并不怎么进来陪她说话。
始终是一副冷淡的样子。
想到这里,施月月咬着唇,心想不会是玩大了吧。
施月月一开始以为施夜澜会舍弃掉施澄音,来保集团声誉,但没想到,施澄音硬是被保护到一直没露过面。
突然,病房的门被拧开了。
施月月以为是施夜澜,忙用软软的声音喊道:“哥哥。”
进来的男人眼神里出现了显然的嫌恶。
而施月月看清来人时,吓了一跳:“顾......顾裕恩?怎么是你?”
顾裕恩朝向施月月,冷冷地说:“你太吵了,闭嘴。”
施月月很气恼,但也知道顾裕恩不是个好惹的人,只能吞声忍气。
顾裕恩坐到沙发上,漫不经心地说:“我能进来,还不是施夜澜同意的。”
施月月瑟瑟发
抖。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顾裕恩不像是来探病的,更像是来算账的。
但施月月嘴硬道:“你骗人,我哥哥不会让人来伤害我的。”
顾裕恩漠然地问:“施小姐,我碰你了吗?”
施月月被吓了一跳,她弱弱地问:“你,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顾裕恩:“帮施夜澜说些他不方便说的话。”
施月月问:“你什么意思?”
顾裕恩冷冷地质问:“闹自杀好玩吗?让施氏的股票跌了一天好玩吗?把施夜澜的亲妹妹逼到不能露面,是不是也好玩?”
施月月叫嚷道:“我不是闹自杀,我分明是做好想死的决心了的。”
顾裕恩沉声道:“连死也没死成,你个废物。”
施月月彻底被顾裕恩的疾言厉色给吓到了。
浑身发抖。
顾裕恩继续说:“你还以为这样做能争宠呢,结果把施夜澜折腾得够呛,他现在不恨你,都是菩萨上身了。”
施月月哭着说:“你骗人,哥哥不可能恨我,我都快死了他怎么会恨我。”
顾裕恩:“那你就把施家因为受到这件事影响而蒸发的上亿市值给吐出来。”
施月月终于意识到了事情有多严重。
她慌了,连手上的吊液也不管了,连管带爬地下了病床,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顾先生,求你教教我现在要怎么做??”
顾裕恩:“你也不算太蠢。”
“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怎么做,我不要哥哥怨恨我。”
顾裕恩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什么都能做?”
施月月忙点头:“对。”
顾裕恩:“明天我会准备一场发布会,你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坐上去,对着媒体一五一十地说清楚所有事,但凡过了明天还有人骂一句施澄音,你的下场会比你现在狼狈求饶的样子过分百倍。”
施月月把这段狠厉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
她现在是彻底害怕了。
等施夜澜回来的时候,她对施夜澜痛哭流涕道:“哥哥我错了,我不应该闹出这些事,哥哥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原谅我,你原谅我好不好?”
施夜澜淡淡地看着病床上的施月月,说:“这场闹剧确实要结束了,我得想想,你用什么样的形式把澄清稿发出去好。”
施月月:“不,不是说开发布会吗?”
施夜澜微眯起眼睛,露出不解的神情。
施月月磕磕绊绊地说:“顾裕恩说,你们打算开记者会。”
施夜澜亦反应过来了。
他果断地说:“那就开。”
即使这场记者会对施月月造成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也没人在乎了。
在施月月刚自杀的时候,施夜澜确实生出过怜悯心。
但在一系列的恶果当前,那怜悯心是半点都没有了。
当然,施月月这会还以为能从记者会上编出对自己有利的故事,结果真到那时,场面根本无法控制。
记者会上。
施月月紧张地面对着摄像头。
直播开始了。
记者问:“请问是施澄音导致你选择自杀的吗?”
施月月没想到记者会问得那么直白,她想了想,不敢说是,否认道:“不是。”
记者:“那你是为什么想不开呢?”
施月月说:“我......我那天喝了酒,一时冲动才做了傻事。”
记者:“为什么你的遗言里一直提到姐姐施澄音,还说家里人抛弃你了?”
施月月不情愿地说:“因为我做错了事情,和姐姐有了过节,才从家里搬出来冷静,没有人主动抛弃我。”
记者:“你做错了什么事?”
施月月看了一眼会场另一边站着的施夜澜,看见他具有震慑性的眼神,又想起顾裕恩昨天的威胁,于是不敢说谎:“因为我识人不清的原因,害得我姐姐施澄音被人诬陷,我和她之间的过节就是这样来的。”
记者:“有人说在你的成人礼上,你姐姐把你推下水是真的吗?”
施月月现在什么话也不敢乱说:“不是,那天我要捡一条项链,才掉水里去,后来姐姐想拉我,结果一块掉了进去。”
记者:“所以整件事里面,都不存在是你姐姐逼死你是吗?”
施月月深吸了一口气:“不存在。”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施月月已经知道自己要完了。
媒体根本就没有给自己编故事的机会,而是要一直按着他们的问题走。
毫无意外地,这场发布会一开,网上的舆论炸开了锅。
“所以这位施三小姐是拿大家当刀使吗?!”
“我就说哪有这么巧,一闹自杀就被学校里的人扒出小号,这不就是故意发的吗?”
“所以大家是被耍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