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婳喉咙一紧,突然发不出声音,眼睛也酸涩得很。
她有许多话想说,比如她不怕死,再比如,她害怕死后再也见不到裴君泽,再无法保护外祖母,更无法替爹娘叔伯们报仇。
她想,她无论如何都得活下来,这该死的天罡经总有一天会被她征服。
“不准瞎想。”
顾锦婳的脸被裴君泽霸道地转向他,“有我在,阎王爷也不能从我手里把你的命夺走。”
顾锦婳哧一声笑了,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贴近他,“那你可得把我盯仔细了,万一哪天我先去见了阎王爷,我一定要在他的名簿上把你的名字划掉,我要你长命百岁。”
“这么狠?”裴君泽执起顾锦婳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温热的触感使得顾锦婳的身子轻轻一颤,她将手抽回来,一双杏眸泛着莹润的水光,“那你是不是也知道能救我的办法?”
“嗯。”裴君泽声音轻缓,“若鬼见愁在,此事就不会如此愁人了。”
“据说他已经死了。”
裴君泽眼底闪过一抹幽深,没有接话,而是道,“丹生子修炼的太极玄清道能暂且压制住你体内的霸道真气,先不用担心。”
顾锦婳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但见裴君泽没提,她便也没开口。
两人聊了许久,顾锦婳方才注意到马车已经停下来了。
“到了?”
“还没有。”
裴君泽牵起顾锦婳的手,“接下来的路,我带你过去。”
“好!”
顾锦婳高兴应下,这种日子,过一天少一天。
“山上还有些积雪,你先将丹药服下,我用轻功带你上去。”
顾锦婳看着裴君泽从瓷瓶里倒出一枚红色的药丸,惊讶,“这怎么与之前的不同了?”
裴君泽无奈笑了笑,“对我还这么防备?”
顾锦婳得意挑眉,笑笑就将药丸吞下去了,“万一你给我下毒,把我丢在这荒山野岭,我怎么办?”
裴君泽低低一笑,取下腰间坠着玉佩的锦带,将玉佩从锦带上拿出转而放在了顾锦婳的手里。
顾锦婳握了握玉佩,“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不是早就给你了吗?”裴君泽的目光落在顾锦婳头上戴着的玉簪上,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顾锦婳正要说话,就见裴君泽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握,随后拿着锦带在两人的手腕上缠绕了几圈,又打了个结。
“这下还怀疑我会将你丢下吗?”
顾锦婳苦笑不得,“那我们怎么上山啊?”
“婳婳,你似乎总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啊。”
裴君泽话音落下,突然将顾锦婳搂进怀中,足尖轻点,两人身子腾空,耳边冷风呼啸,山上积雪的冰寒也逐渐将两人包裹。
很快,顾锦婳感觉身上从里到外都被一股暖流包裹住,身体平稳地下坠后,她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山上积雪还没有化开,脚踩在上面,传出沙沙的声音。
“走吧。”
裴君泽握紧顾锦婳的手,顾锦婳看向不远处,有一个小院,屋顶的烟囱还在冒烟,她有些诧异,“熙春山上蛇虫毒物众多,能住在这里的想必也是个世外高人吧。”
裴君泽笑了笑,“他最是喜欢别人叫他世外高人。”
“看来我这马屁拍对地方了。”顾锦婳轻笑。
两人走到院门口,裴君泽伸手推开栅栏做成的院门。
院中散养了几只山鸡,虽是下着雪,但是地上种着的药材却长势极好。
“果然是世外高人。”顾锦婳小声呢喃。
裴君泽听见后,笑了笑没接话,领着她直接走进屋中。
“你那位故人呢?”顾锦婳问。
“在厨房给你我做饭吃。”裴君泽很是随意,手搭在顾锦婳的肩膀上让她坐下。
“喝茶?”裴君泽侧目看她。
顾锦婳摇摇头,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屋子。
“来了?”一道稍有不耐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又传来了一句,声音轻柔了些,“这就是你的娇娇?”
顾锦婳突然听见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看了看一旁的裴君泽,神色淡淡像是早就察觉到了一样。
她暗恼自己天罡经还不能用,否则也能如他一样那样敏捷。
“不过……娇娇是谁?”
顾锦婳瞪了裴君泽一眼,对眼前的白胡子老头笑道,“您认错了,我不叫娇娇,我叫婳婳!”
顾锦婳刻意将婳婳两个字念得极重,裴君泽闻言轻笑,“他口中的娇娇就是你。”
“为何叫我娇娇?”顾锦婳不解。
裴君泽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回去再给你解释。”
“好。”顾锦婳也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再看白胡子老头正盯着他俩看,顾锦婳被看得有些脸红。
“哈哈哈……臭小子,你还怕我将这丫头给带走不成,还用绳子绑着?”
听他的话,顾锦婳这才反应过来俩人的手还被锦带缠绕在一起,她脸微红,伸手将
锦带解开。
裴君泽看着她,觉得甚是可爱。
“丹生子那老泼皮怎么没来?他就这么放心把他徒弟交给我?”
裴君泽道,“他留在京城炼药,但让我给您带了句话。”
“什么话?”
“他说,当年他从您手里赢走的映月剑此刻就在京中。”
映月剑?顾锦婳眼底滑过一抹惊讶,十大名剑之首的映月剑,竟然在丹生子的手里。
“哈哈哈哈……”白胡子老头大笑,“就冲他这个诚意,这丫头我救了。”
“嗯?”
顾锦婳猛地反应过来,原来这俩人是在谈论她,她什么时候成为丹生子的徒弟了?
“这?”顾锦婳话没有问出来,被裴君泽打断,“婳婳,昭阳老前辈可以助我打通你的经脉,将你体内流窜的真气逼出去。”
“这么简单?”顾锦婳盯着裴君泽看,方才她便听出了端倪,心中有所猜测却不敢确定,眼下听裴君泽将此事说得如此简单,更不相信了。
“此事对于旁人来说恐怕很难,但是昭阳老前辈如同锁扣找到了钥匙。”
“前辈。”顾锦婳不再听裴君泽的话,而是看向昭阳,“此事很凶险对吗?”
昭阳笑着摇头,“对你来说,无非是难受上些。”
“那对他呢?”顾锦婳看向裴君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