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有没有对我刮目相看我不清楚,倒是妹妹似乎因为这件事情很生气。”顾锦婳微微一笑。
难得见宋锦心打扮得如此整洁的出门,想必安分了几日是想通了。
“先前我们真是看错你了,与我哥哥有婚约还出去抛头露面,也就我哥哥脾气好,忍着你的坏毛病。”
宋锦心说着,一旁的老太太像是没听见似的,似乎是默许了她这么说。
顾锦婳勾了勾唇,想必这两人私底下也是通了气的。
“东秦国律法中有那道规定有了婚约便不能出门的,况且这还是皇后娘娘口谕让我进宫,宋家如此厉害,连皇后娘娘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话落,顾锦婳看向玲珑,轻声吩咐,“去进宫禀告皇后娘娘,就说宋家告诉我,与表哥有了婚约日后便不能再出去抛头露面了,此后宫中所有宴席都不再参加了。”
玲珑闻言,连忙应声,“是。”
说完便转身朝着府门口走去。
身后老太太见状,面上有些慌乱,不高兴地瞪了眼顾锦婳,“婳婳,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你表妹说这些也都是为了你好,哪有正经女子到宫里跳那等香艳的舞,你这与那舞姬有何不同?”
顾锦婳冷笑,她这祖母年轻时,便是歌女出身,因来京城寻亲,路上偶然遇到了顾老将军,顾老将军心善便将她带回府中,帮她寻亲,结果双亲皆已丧命,此后她便一直住在了府中,也是命好,一路从歌女到当家主母又到现如今的老夫人。
她年轻时候,模样长得端正极了,肤白貌美杨柳腰,还唱得一首好听的曲子,旁人都说顾老将军这种粗人,都能娶一个妙人回府,哪怕现在上了年纪,身上也偏爱穿红戴绿,年老却风韵犹存。
眼下听她一口一个舞姬,倒是将自己的以前给忘了似的,顾锦婳毫不留情反驳了回去,“舞姬也是靠自己本事吃饭,何况今日在宴席上,为皇后娘娘献歌献舞者不止孙女一人,祖母一句话打死一片人,若是叫城中其他贵女听见了,该如何是好?”
顾老太太闻言,顿时拧眉瞪向顾锦婳,言词犀利,“你惯会巧言巧语,莫要用你那大道理来唬我,我活了大半辈子了,岂是你能教的?”
“就是!”宋锦心跟着叫嚣。
顾锦婳平静地看着眼前两人,只觉得好笑。
“祖母活了大半辈子,却还是未看清眼下谁才是武侯府的主人,真真是糊涂。”
落下这句话,顾锦婳抬脚绕过二人走回后院。
远离了二人,顿时觉得耳边也清静了不少。
回到院子,便见屋中房门敞开着,裴瑾瑜正坐在八方桌前,悠哉闲适地品着茶。
“回来了?”裴瑾瑜坐直了身子,笑看着顾锦婳,“我还想着出去找你呢,同是从皇宫出来,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慢?”
“方才同祖母说了几句话。”顾锦婳说着,不紧不慢地将锦盒放在裴瑾瑜的面前。
裴瑾瑜愣了下,“什么意思?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是太贵重了,你拿回去吧。”顾锦婳抬手为自己倒了杯茶,扫了眼裴瑾瑜,轻声道,“我一向不爱戴这些,戴在我手上糟蹋了。”
“婳婳,谁教你如此说的?”裴瑾瑜皱着眉,“你何时连我的东西都不收了?这几年在京中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你怎么变化如此大?”
顾锦婳不说话,垂眸看着杯中茶叶摇摇晃晃沉底。
何止是发生了多少事,她重活一世,看清了太多,可不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吗?
“是因为你舅舅吧?”裴瑾瑜语气轻缓了些,手搭在顾锦婳的手上,“我此次着急回朝,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有转机了?”
顾锦婳不着痕迹地将手收了回来,看向裴瑾瑜,“舅舅是被人诬陷的,你手中莫不是有证据?”
“证据我没有,但我发现了他军中有人与外敌勾结,此人是他的部下也是举证诬陷你舅舅的人,只是你舅舅因他行事作风问题,下了他的军衔,我想,他定是因为这件事情恼恨上你舅舅,所以才伺机诬陷。”
闻言,顾锦婳却觉得此事不会有如此简单。
“他一个小小的将领,如何靠一己之力煽动皇上相信舅舅勾结外敌,此人背后应当还有帮手。”
“你说得对,所以此事眼下还不能轻举妄动,我今夜会进宫向父皇禀明此事,若是你舅舅的事情有转机,我再来告诉你。”
顾锦婳稍稍松了口气,只是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始终没有放下。
她缓缓点头,“多谢。”
裴瑾瑜带来的证据或许可以证明那人犯法,但却还是无法洗清舅舅的罪名。
皇上本就忌惮国公府,如此也不会立刻放了舅舅。
“你我二人之间无需说谢。”裴君泽起身,“婳婳,这玉镯你就收下吧,你若是不要,我回去便也是摔了,你看着办吧。”
说完,裴瑾瑜便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顾锦婳无奈,收
起玉镯,放在了书架上。
不多时,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大小姐。”
“王管家?”顾锦婳回头,“怎么了?”
王管家走进,小心关上房门。
顾锦婳看着他,轻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小姐前些日子命我们将祠堂重新修缮,今日一早我带着人去收拾残木时,偶然发现祠堂里有一处密道。”
“密道?”顾锦婳顿时蹙眉,双眸紧盯着王管家,立刻问,“此事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王管家摇头,“今日去得早,密道是我一人发现的,发现后便又用东西掩埋住了。”
见外面天色已晚,顾锦婳起身,“你带我去看看。”
“小姐,现已入夜,不如我派几个得力的先进去看看?”
“不用。”顾锦婳想了想,“你去将习凛叫上,我们一同去。”
藏书阁底下有一层密室,祠堂与藏书阁隔了大半个院子,这密道能通到哪去?
说着,二人走出去。
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三人站在祠堂旧址上,脚下是那日烧毁的残木。
王管家伸手指向眼前一块空地,“就是这里。”
“习凛,你先下去看看。”顾锦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