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锦婳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玉扇收进袖中。
出来走了这么一遭,听杜舟山南海北地说了一通,好像烦恼暂时离自己远了一些。
心沉下来了以后,再想想她今日听信宋承望的话与他单独出门,便觉得自己愚蠢了些。
怪不得裴君泽什么也没说,就带着她来到了这里,这种事情还得自己想明白了才行。
顾锦婳心中想着,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裴君泽,眸底涌动着情愫。
“这么早就走啊?”杜舟的语气中满含着不悦,“不在我这里吃顿饭再走?我这儿的庖厨可是我寻遍天下找回来的,好不容易来我这里一趟,留下陪我吃顿饭。”
“下次。”
裴君泽起身,无视杜舟的殷切挽留,看向顾锦婳,“我先送你回府。”
“唉!”杜舟长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贵人事儿多,我这锦绣阁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话音落下,裴君泽一个眼神扫过去,杜舟立刻扬起了笑脸,谄媚地推着裴君泽走出去,亲自送两人来到楼梯口,便停了下来,“顾小姐,改日一定要过来尝一尝我这里刨厨做的菜。”
顾锦婳不像裴君泽那般冷硬地拒绝,而是笑着点头,“好,有机会我一定会再来。”
杜舟满意地笑了笑,目送着两个人离开。
锦绣阁的红木漆门打开又关上,好像方才的热闹不复存在一样。
车辙印逐渐拉长,最终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一路停在武侯府的门外。
“今日之事,多谢王爷。”
顾锦婳说完,便转身下了马车,不等裴君泽回话,快步走向大门。
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她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下来以后,缓缓步入院中。
刚走进府门,玲珑便像是早早等在那里一样,瞧着是她,又一路小跑着来到她的面前,上下看了看,一脸的懊悔莫及,“小姐,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多亏了你机灵,今日出门的时候还知道跟着我。”
玲珑闻言,松了口气,笑道,“小姐有所不知,我跟到半路突然之间看见他们换了一辆马车,等我着急追上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跟错了,无奈之下只好去王府找王爷,所幸小姐到最后没有事情,不然玲珑要后悔一辈子了。”
“今日的事情也是给我一个警醒,知道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相信宋承望的话。”
顾锦婳拐了个弯,走向顾老太太的庭院,漫不经心地问,“这几日,宋锦心在府上做什么?”
玲珑闻言,笑道,“方才,我听几个在她院子里伺候的丫鬟们私底下偷偷议论,说她额头上的伤口化脓了,也不知怎么回事,那伤口原本长得好好的,后来就溃烂了起来,一直往外流脓水,今日我在府门口等着小姐,咱们府上前前后后来了几十个大夫,最后都是无功而返,方才,就在小姐回来之前,还有一个大夫捂着头走了,听说是被打了。”
“丹生子的药,在她手中都能不管用,这话说出去,谁会相信。”
说着,便来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顾锦婳抬脚跨过院门,暖阁中传来阵阵的哭声,隐隐还夹杂着几道骂声。
顾锦婳脚步微顿,玲珑侧目担忧地道,“小姐,不如咱们还是回去吧,省得对上她,闹得咱们自己心里不痛快。”
宋锦心现在就像是一条疯狗,逮着谁咬谁,全府上下没有一个人能幸免,现在都直接闹到老太太这里了。
顾锦婳点点头,她没必要给自己寻不痛快。
正要转身的时候,屋子里的骂声突然传出来。
“外祖母,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药都是顾锦婳那个贱人给我的,她故意害得我毁了容,让我日后不能见人,她好歹毒的心肠啊!”
顾锦婳冷笑着,转身走回房门口,伸手拉开帘幕,抬脚走了进去。
“药,是丹生子的药,我额上的伤疤已经消失不见,唯独你的开始溃烂流脓,这到底是药不对还是你的人不对?莫言什么都把脏水泼在我的身上!”
“你还敢过来?”宋锦心没想到顾锦婳竟然还敢来这里,发了疯似的从地上爬起来,表情狰狞,直直地冲着顾锦婳而来。
额头上包扎着的白布被她扯开,露出了令人作呕的伤口。
顾锦婳不紧不慢地后退了一步,玲珑顺势挡在她的面前,双手伸开拦住了宋锦心。
“好!让你的丫鬟欺负我是不是!”
宋锦心说完,回头便朝着顾老太太哭诉,“外祖母,您到底管不管?她都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您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吗?”
顾老太太眼下自己都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管自己这个外孙女的事,何况,女儿现在还在大牢里,她昨日又听说女婿直接把一封休书丢到了大牢,任自己的女儿自生自灭,她一气之下又病倒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力气从床上走下来。
又听宋锦心在耳边哭闹,脑子就像要炸了一样,“别吵了,别吵了!让我过几天安生
日子吧。”
奈何宋锦心丝毫没有把顾老太太的话听进去,走到顾老太太的面前,扯着她的胳膊撒泼打滚,胡搅蛮缠的道,“外祖母,您要给我做主啊!我娘和哥哥都不在,在这个府上,只有您才能帮我了,您看看我头上的伤,这要是传出去了,日后谁还敢娶我?”
顾老太太扫了一眼宋锦心额头上的伤疤,头疼地把脸扭到一旁,对着她挥了挥手,“你来我这里弄,不管用,还是回去尽快找个郎中给你瞧一瞧吧,哪有女儿家毁了容貌的,实在不行就回你家去吧,让你爹给你找一个厉害的郎中来瞧瞧。”
宋锦心一听老太太要赶她离开,哭声更大了,“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您是不是因为我娘被关进大牢里,就不认我们了?我和哥哥也是您的外孙啊!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