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顾青玉双手紧紧扣住铁门,铁门晃动,掉下许多铁屑,落入眼中,刺得他眼睛通红,像淤了血似的,如此还狰狞着脸对着顾锦婳嘶吼。
“我是你姑姑,是你未来的婆母,你敢这样对我,祖宗都不会原谅你!”
“活人我都不怕,我还怕一个莫须有的鬼魂吗?”顾锦婳淡淡一笑。
“顾锦婳!祖宗伦理你都不顾了吗?你想想你那死去的爹娘,他们若是看见你这么对我,他们会死不瞑目对!我是你爹亲自为你选的婆母,你敢这么对我,你爹在地底下都睡不安宁!”
顾青玉疯了似的伸手去抓顾锦婳,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顾锦婳今日这一行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面对顾青玉的指责,顾锦婳面无表情地从她的身上移开视线,语气森冷,“给她点甜头。”
“是!”玲珑早就看顾青玉不爽了,眼下听见自家小姐的吩咐,心头大为痛快,忙从袖中掏出早已经备好的银子分给大牢里的几个狱卒,仔细交代后,追上顾锦婳的脚步,一同离开了大牢。
马车里。
玲珑为顾锦婳取下身上的狐裘,又倒了杯热茶递过去,见自家小姐眉眼笼罩着的愁云,安慰道,“小姐,我已经吩咐了那几个狱卒,做事谨慎些,他们都是老手,知道如何不在人身上留下痕迹施罚。”
“嗯。”顾锦婳神色淡淡,愁容满面。
眼下,国公府的安危就在皇上的一念之间。
现在只消有人给皇上吹吹枕边风,便可以轻易地拿捏国公府。
宋承望与太子走得近,太子生母是皇上极为宠爱的玉贵妃。
若是在宫中无人可助,那国公府就真的走投无路了,眼下唯一能帮她的人只有皇后娘娘了,可是皇后娘娘现在却不愿意见她,正沉思着,耳边传出玲珑愤恨的话,“宋承望眼下就是吃准了小姐在意国公府这件事情,所以才敢次次逼迫小姐。”
顾锦婳猛地惊醒,从舅舅回来开始,宋承望就不停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她舅舅会出事,紧接着就拿顾青玉作为交换,她担心舅舅,宋承望同样担心顾青玉。
眼下,事情还未有定论,她便因为宋承望的几句话先乱了阵脚,如此一来正好如了宋承望的意了。
“小姐,咱们现在去哪?还要进宫吗?”玲珑问。
“不去了。”顾锦婳摇摇头,眸光沉静,薄唇微启,“回府。”
回府?
玲珑愣了下,立刻隔着幕帘对习凛说道,“习凛,回府。”
风声萧萧,长街三两行人匆匆走过,夜幕降临,仿佛白日里的热闹是一场梦。
车马碾在雪地里,留下长长的车辙印,直到停在武侯府。
玲珑先走下马车,小心翼翼扶着顾锦婳下车。
“小姐,外面冷,奴婢回去再给您熬一碗姜汤喝。”
“嗯。”顾锦婳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双手冰凉已经没了知觉。
主仆二人脚步加快,匆匆走回院子。
肖嬷嬷早早备好了炭火,房中烧得暖洋洋的,见顾锦婳回来,忙倒了杯热茶过去,“小姐,喝口茶暖暖身子。”
“老太太那边如何了?”
“小姐莫担心,老夫人今日喝了药在房中走了几步就睡下了,再没有闹事。”
听着肖嬷嬷的话,顾锦婳淡淡挑眉,抿了口热茶,道,“她今日见了什么人?”
以她的德行,想必知道外祖母家中的事情以后,巴不得马上来嘲讽她,眼下却稳坐院中,这看着倒像是有人在背后提点了她。
“见了宋家少爷,二人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肖嬷嬷道。
“那便对了。”
顾锦婳缓缓抬眸,对上肖嬷嬷诧异的眸光,淡淡一笑,“嬷嬷,府中丫鬟教习得如何?”
闻言,肖嬷嬷一脸的舒心,想起以往府中那些丫鬟在顾青玉的指使下不将她们这个院子里的人放在眼里的嚣张模样,再想想现在,顿觉爽快了不少,“小姐,那些下人都是见风使舵的主,眼瞧着顾青玉被关押进大牢里,就都不敢再放肆了,”
“肖嬷嬷,你跟我还是报喜不报忧,现在我外祖母家中出了事情,想必府中的下人又要不太平了。”
被顾锦婳直接点了出来,肖嬷嬷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半瞬,后紧接着道,“小姐放心,这些人都是聪明的主,眼下还是知道谁是王府的主人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谁有心思一直盯着这些人,难道我们就不做旁的事情了吗?”顾锦婳淡淡道。
肖嬷嬷有些拿捏不住顾锦婳的心思,低低地问,“那依小姐的意思,我眼下该如何做?”
顾锦婳笑了笑没说话,玲珑走上前拍了拍肖嬷嬷的手,笑着道,“肖嬷嬷,自古恶人难磨,这群人都是吃肉不吐骨头的主,养是养不熟的,唯有让她们害怕咱们小姐才好。”
肖嬷嬷顿时恍然大悟,“瞧我这脑子,就是不如玲珑灵光。”
“嬷嬷辛苦了
,稍后去告诉管家,你的月银上调至十两银子。”
府中下人的月银是二两银子一月,而管事嬷嬷的月银是五两银子一个月,管家的月银要高些,十两银子一个月。
肖嬷嬷一听,顿时感恩戴德,连忙跪下,“老奴谢大小姐的赏识。”
“去吧。”
顾锦婳不再看她,端起桌上的茶杯,指尖扣着杯盖,轻轻的摇了摇,白皙娇嫩的面容仿若是蒙上了一层冰霜,薄唇紧抿着,没了血色,正沉思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强健有力的脚步声,脚步声停在门口,敲门声紧接着响起来。
“谁啊?”玲珑走过去。
“小姐。”习凛道。
“让他进来。”顾锦婳放下茶杯,拢了拢身上的薄毯,慵懒的靠在椅背上。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丝丝冷气从门口钻了进来,习凛走进来,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