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昨晚之后,李民洋和鹏爷再也没叫过“老徐”,都是一声亲切的“徐哥”!
清早,马三醒来,顺口招呼了一声:“那啥,老徐,你帮我拿下烟灰缸,就搁你床边的桌子上。”
“不是,马三,你特么自己没长手啊,不能自己拿!?前几天我就想说你,当时忙没顾上,还老徐?你能这么叫?不得叫声哥!”
李民洋指着马三痛骂。
“至于嘛,那烟灰缸不就在老徐......不是,徐哥手跟前。”马三小声嘀咕。
“我来拿,徐哥,你坐着别动,我这正好要起来撒尿。”有一红裤衩连忙跑过去,拿起烟灰缸,转身要给马三时,那张大脸瞬间变脸:
“以后别特么再指挥徐哥,也不看看你啥级别,给我牢牢记住了!”
“嘿!”马三都有些懵了,这哥俩,也不至于势利到这种地步吧,昨天还指挥老徐扫地呢。
“都是朋友,没个啥。”
徐海波笑呵呵地圆场,虽然知道这几人是打闹,但好听的话终归让人心里舒坦。
随后徐海波出门时,李民洋、小豆,以及鹏爷,他们三个同行而去。
“民洋,我半夜三更起来上厕所,怎么见你还开着台灯写东西,弄啥了?”
下楼时,薛鹏鹏随口问了句。
“没些啥,你呼噜太大声,我睡不着,鹏爷,你以后捎带注意着点兄弟们,醒醒让我们睡会,徐哥昨晚一直翻身!”
李民洋调侃着,但实际写些什么,还是不放心老徐这个人,他性子太软,就担心在沟通时出现什么差错,于是多心准备了话术。
“我的,我的,以后一定把领导放在第一位,先让他睡。”薛鹏鹏自责道。
几人有说有笑,搭乘出租车离去。
至于马三,实际上已经没他啥事了,货也都清完了,但他可舍不得就这么先回去,好不容易结交下李民洋这么特别的人,不得多巩固巩固感情。
多待待,万一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另外,恁的这张脸也看起来挺老实吧?马三盯着镜子,露出猥琐且不失淫荡的笑容。
......
徐海波与大俄公司的对接非常简易化,这边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只要你把手表写进采购单中,又有资金垫付,那我可以帮你去采购,关键在于所任职的华夏企业,开不开这个口。
与大俄公司确定好相关事项后,徐海波急忙给单位回电,一上午忙得晕头转向,他心太细,老是担心李民洋的旅游证件问题。
“徐处,这真不行,只能按照规定办事,咱单位可从来没开这先河,您现在让我开这个口,不是让我为难,逼着我犯错嘛。”
电话那边的小同志可不愿做这麻烦事,一听眉头就皱,吃力不讨好,分内的事都能拖尽拖。
“小宫呀,咱们得适当地去变通,市场在变,咱们不能守着旧思想,一成不变。”
徐海波温温柔柔,还去讲道理。
然李民洋一听这个称呼,徐处,他就火冒三丈,都这个级别了,没脾气怎么管理?要徐海波在自己手上,非得给他上强度不可。
“徐哥。”
李民洋上前摁住电话传声筒,眉头紧锁,急得低声告知:
“你照着这上面的念,这关乎着全厂一千多职工的生计,这是正规买卖,只不过代理过账罢了,哥,你不能看着我死啊!”
徐海波盯着李民洋急切的脸庞,心一横,重重点头,但拿着那张纸的胳膊还在微微发颤。
“徐处,您在听吗?怎么突然没音了,只要不在采购名单里的,我这边没法给您报备。”
“此次手表的采购业务事关重大,关乎着福海七家国企的生存问题,上千号职工的生计,他们的改革之路迫在眉睫,甚至掏空了家底购买这批手表。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答应帮这个忙?知道谁的电话打到我这里了吗?
现在福海的事态已经极其严峻,如果大批企业同时破产,造成严重的下岗潮,会带来多大的社会不安,知道责任有多大!?
都是兄弟企业,会上三令五申要求企业积极革新,我们每个人都有这个义务!
这个责任太大了,既然人家福海的电话已经到我这里,无论如何都得帮忙采购!
再说了,我们单位不需要承担任何风险,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在大俄沟通,支付资金,帮忙买些东西罢了,无非代理过账,这有什么问题?如果出现什么差错,我来担着!
听明白了吗?”
等徐海波吼完这番话,他目光肃穆,莫名觉得自己上了一个台面,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真觉得手中的文稿是真的,哪怕没有福海的电话,这确确实实是民洋面对的窘境。
“徐处,我积极响应国企改革的号召,听从您的工作指示,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那叫小宫的哪敢问福海的电话是谁打的,立马变了副嘴脸,自己可以平庸,但千万不能犯错,再说了,有什么事徐处担着
,无非多跑几趟腿,累一点。
“你直接报备吧,然后找财务对接,做好相关披露以后,赶紧跑一趟运输部,登记流程要赶紧走。另外货物的数量现在做个统计......”
徐海涛很认真地交待,这一通电话足足打了半个小时之久才挂断。
“徐哥,您辛苦了,诶,慢点,小心台阶。”李民洋跟在徐海波左侧。
薛鹏鹏嫌弃小豆碍事,急忙将其推开,走在徐海波右侧,扶着他的胳膊,“徐哥,您靠着我,站这么久,腿是不是麻了,用不用我帮你揉揉。”
不得不提,在脸皮这方面,鹏爷真没下限,搞得徐海波都有些尴尬,不敢对视他了。
“民洋,我单位接收这批货肯定没有任何问题,但与大俄公司的合作,你得先付款,然后再由他们采购,这毕竟不是他们的产品,需要多走一道流程。
回头你定定手表的款式,以及数量,我还得持续与运管部沟通,不过有协议在,民洋你大可以放心,相当于我的企业已经给你做了担保,不必担心货物缺损。”
徐海波非常仔细地叮嘱。
“成,徐哥,我记住了,太感谢了。”
李民洋老实巴交地点着头,洗一把鼻涕,重重感叹:“有救了,我那几千号职工有救了,徐哥,您是我们的恩人啊!大恩人!”
“唉......民洋,我心疼你,苦尽甘来啊,这段时间你太累了,呜呜呜......”
薛鹏鹏又带上哭腔,那可怜样,仿佛肩膀上多重的担子,终于如释重负似得。
小豆在一旁真的有点看傻了,这大脸有点恶心人吧,然而下一刻......
“鹏鹏,你们真不容易,为职工操太多心了,有你们在,是他们的福气啊!”
徐海波颇有感触。
人还就吃这一套,你鄙夷的,未必就是别人不喜欢的。
李民洋额头皱成川字,表情很应景,真是操心劳累的那副神色,实际在琢磨着另外一件事......不行,秃子的那81万,得第一时间送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