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时空,有张彩提醒刘瑾收敛一些,甚至最后使得刘瑾打击起了贪腐,稍稍帮助这位权宦挽回了些许的名声,间接拖延了一番刘瑾的下台进程。
但是这个时空可没有张彩了,于是刘瑾的敛财愈发激烈,朝堂上的官员们每月都要给他“上供”。
朝廷举行的会试,因为有五十多人给他递了钱,所以刘瑾直接命令主考官将这五十人全都录取,完全无视了大明的法律!
转瞬之间,刘瑾便增加了五十余人的党羽,势力再一步膨胀。
在这种情况下,他终于把手伸向了内阁。
等到正德四年的时候,王鏊已经致仕归乡,而李东阳和杨廷和也被迫开始与刘瑾虚与委蛇。
刘瑾的党羽高淓入阁,内阁也基本被刘瑾所控制。
朝堂上最后的清流们感受到了绝望。
乌云已经彻底遮住了青天。
这一天,却有两个人,带着不同的语气,说出了同一句话。
“是时候了。”
李东阳轻声叹息。
“是时候了。”严渊的脸上带着笑容。
是的,是时候了,刘瑾的势力已经极大,真正的权倾朝野。
但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是,他已经威胁到了皇权。
就连当年的严铿,都因为意识到自己的势力过大而主动还政,严渊不收留投靠的官员,也有这一层因素在里面,而刘瑾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他虽然也读过书,但是和朝堂上的老狐狸们相必,他差得真的太多了。
朱厚照利用宦官来压制文官,但是现在其实已经有些玩脱的迹象了。
李东阳再次找到了严渊,请求他协助自己斗倒刘瑾。
而这一次,严渊没有拒绝。
“吏部张彩,担任侍郎已经很久了。”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六部尚书这个级别需要九卿廷推,而内阁大学士对于这个级别的文官们的影响力是很大的。
李东阳沉默了一下,随后缓缓点了点头。
已经没有比现在更差的情况了,无论是对于他自己,还是对于整个文官集团而言,刘瑾都必须死!
严渊满意了,当晚,他就找来了自己的手下,安排对刘瑾的攻击。
而听到了他的话,户部右侍郎严汝正满脸的惊愕。
“国公,”他疑惑地抬起头,看向严渊:
“把刘瑾的所作所为上禀,真的可以斗倒他嘛?我们上次,不就已经弹劾过一次,可是刘瑾只是在陛下面前哭诉一番,陛下就原谅他了,刘瑾依然我行我素。”
“此人太受陛下的恩宠了,仅仅是贪污什么的,陛下怕是根本不在乎,这先声夺人的机会,岂不是浪费……”
“不。”严渊轻笑着说道:
“之前刘瑾的贪污仅限于京官,所以陛下不在乎。”
“不仅是他,别人也一样,陛下从来不在乎他手下的官员贪污多少钱,水至清则无鱼,除了太祖之外,其实其余的皇帝都遵循这句话。”
“真正会置刘瑾于死地的,是如今各省巡抚、所有来京的官员甚至各省的地方官员都被迫向刘瑾行贿。”
“这样的势力,是陛下所不能容忍的。”
“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再给刘瑾加一个造反的罪名,作为最后的绝杀,如何?”
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张彩问的。
“善。不过这些话要是由一个极受到陛下信任的人来告诉陛下,那就更美了。”
张彩笑着说道,还风雅地在这个寒冬腊月扇动着扇子,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不需劳动国公亲自下场。”
严渊轻轻鼓起了掌,说道: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张彩轻笑一声,抬眸看向若有所思的严渊:
“国公想来已经有人选了?”
“要和刘瑾有矛盾,又受到陛下极大的信任……”严渊不假思索地说道:
“如今内外廷之中,只有一个人符合这个条件。”
“御马监掌印太监,五军营提督太监,张永!”两人异口同声,随后相视而笑。
计议已定,严渊一挥手:
“回去吧,做好准备。”
“到时候,用潮水将刘瑾和他的党羽彻底淹没!”
“喏。”张彩笑着和严汝正一起拱了拱手。
三人都没有提到这“造反”的证据何来。
心照不宣。
……
不出严渊的预料,张永并没有拒绝他的请求。
虽然八虎其实都是陪着朱厚照玩的几个人,但是其中还是有区别的,张永和刘瑾,便是最受宠爱与信任的两个。
这一点,从他们的官职可以看出来。
内廷之中,最重要的位置是掌控大权的司礼监,其次,就是掌握宫闺兵权的御马监了,当年的汪直就是御马监掌印太监,可见这个位置的重要。
而张永,正是御马监的掌印太监,而且他本身孔武有力,弓马娴熟,自然是深受好武的正德皇帝的喜欢。
正好最近,张永也是越来越看不惯刘瑾的所作所为,他终究还是有着自己的底线的,刘瑾某些事情实在有些过分,令他实在不满。
而刘瑾在发现张永有些“不合群”之后,也开始排挤他,在朱厚照的面前说他的坏话,两人的关系急剧恶化。
所以当严渊找到张永的时候,他几乎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原时空面对杨一清的小心谨慎,各种谜语人,完全不存在。
他知道,如果说这个朝堂上有一个人最不可能沦为刘瑾的党羽,那这个人必然就是眼前的陈国公严渊。
而且斗倒刘瑾,对于他自己也有好处——这意味着他将取代刘瑾,成为内廷最有权势的人。
次日,张永特地选择了一个朱厚照绝不可能在玩乐的时间点,发起了进攻。
他来到了豹房,这是正德皇帝新的居住地点,他抛弃了自己的紫禁城不要,住进了这里。
张永来的时候,朱厚照刚刚结束他的日常喂豹子游戏,现在正在休憩,这正符合了他的预料——要是凑巧他在玩乐,那还真未必愿意听自己言事。
看到自己宠臣张永的到来,朱厚照刚开始还很高兴,大声地招呼道:
“张伴伴,快来,你看我养的豹子,这凶猛劲儿,可类虎熊?正好刘伴伴说抓到了一只老虎正送来,明日你记得再来,你我看一场‘虎豹斗’。”
说完还得意的大笑。
而张永却是神色悲凄,走到了朱见深的面前跪下:
“谢陛下恩典,只是今日一别,奴婢怕是再无法和陛下相见了,愿陛下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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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