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妤有心想和女人坐在一起，但想到自己这身打扮恐怕没走到目的地，便会被那些人踢出“最赛圈”。
最终，她选择坐在距离女人两米开外的座位上。
反正整间屋子当属这几个显眼包的声音最大，就算坐得再远也能模糊听到一二。
而且，听他们讲话的同时，顺便还能听听其他人的看法。
好在会议室内奇奇怪怪的人不止她一个，人们扫过一眼便无视了她的存在。
许是她外形普通，加上外城身份的遮掩，人们对于她反而少了几分防备。
因此，趁着善亿科技的负责人没来之前，她探听到了几则还算靠谱的消息：
强化灾咒的消息引来了多方的注意，房间内有各大公会派来探查一二的心腹，也有想借善亿科技发财的倒卖者。
还有几个不显山不露水，全程一言不发，沉默到让人看不懂的家伙。
秦妤快速地瞥了对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屋内的咒灵师们各怀心思，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目的和考量。
但是，不管他们怀着怎样的打算，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亲自来看看强化灾咒到底是真还是假。
“强化灾咒的事，你怎么看？”
“要我看，八成假不了。”男人晃着脑袋，侃侃而谈，“诸位还记得善亿科技前段时间闹出过的手环事件吗？”
“怎么会不记得，当时手环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我家那边也有几个中招了……可惜了，大好的年纪，交代在了灾降里。”
“非也非也。”男人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今非昔比，往日里的野鸡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难道各位还没看出来吗？现在风向发生改变了。”
“啥意思？”
追问的话一出，顿时引来了周围的注意。
秦妤能明显感觉到，自从男人提到手环后，周遭讨论的声音也随之小了几分。
难怪大家对于她毫不在意，原来都有着共同的“爱好”啊……
男人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个保温杯，不紧不慢地拧开瓶盖，润了口茶水，模样好不惬意，好像专业的说书人。
“以往，我们每每谈起灾降，那是闻虎色变，生怕哪天晚上倒头入睡后，遇见迎接自己的灾化物，我说的不假吧？”
“话是这么说……可是手环和强化灾咒有什么关系啊？”
“对啊！”人们不满男人故意卖关子，纷纷催促道。
男人也不恼，而是夸张的长叹一声：“你们啊，永远抓不住重点。”
众人：“……”
“你们不看新闻吗？公会合法化，现实和试炼区相继出现邀请者灾化的异变，这些事情说明要想活命，只有成为邀请者这一条路可以走。
那么请问，成为邀请者的关键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进入灾降了。”大家觉得他说了个寂寞。
“切，故弄玄虚，和我的傻*老板一个德行，人家和你说涨薪，你和人家聊情怀，驴唇不对马嘴。”周围嘘声一片，落在男人身上的注意力顿时少了大半。
男人看着离开的人越来越多，似笑非笑的低吟道：“你们已经是咒灵师了，自然可以不在乎普通人的死活。”
“且看吧，从前被人妖魔化的手环，以后会令人趋之若鹜的。”男人缓缓道，“善亿科技能在初期，快所有人一步研制出规避灾降的手环。
那么，后续继续攻克灾降，研究出强化灾咒的办法，有什么稀奇的吗？”
“凡事不能光看表面啊……”男人敛眸唏嘘一声，便再也没有下文了。
他话里的意思，那些蒙在鼓里的咒灵师听不懂也就算了。
秦妤可不会。
他在暗示大家，急转直下的事情背后，有着相同的共性：
所有人都在被一根看不到的绳子，牵着鼻子走。
可惜，有些人只能看到自己脚下的一亩三分地，至于更远的完全看不到，也不想看。
所以，察觉不到潜在的威胁也很正常。
男人不一般……
她在心底记下了对方的模样，注意力转而放在了女人那边。
许是她刚才耽搁了些时间，男人们的讨论声越来越弱，看着他们绞尽脑汁编故事的模样，便知道多半听不到令人满意的消息了。
女人脸上的笑意也淡了许多，最后兴趣寥寥地站起身，在环视一圈后，目光落到了宛如透明人的秦妤身上。
两人的视线恰好撞在了一起。
没想到，对视过后，女人竟朝着她款款走来。
秦妤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明明尽可能隐去了存在感，对方怎么还能注意到自己？
下一秒。
女人已经坐到了她旁边的空位上。
人们对于外城人的态度大多鄙夷、排斥，可是她完全没有从对方的脸上看出半点的嫌弃和讨厌。
女人反而在察觉到她的视线后，朝她友善地笑了笑。
秦妤连忙收回视线，暗叹自己幸好不是个男的……
不然刚才的笑靥恐怕会连魂带人的把自己勾走。
反观另一边。
女人的离开引来了男人的不满，又或者他们不满的是，为什么她要坐到外城人的身边。
秦妤：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为了躲开你们啊！
几个男人用眼神快速地交换了彼此的意见，继而目光凶狠的跟了上来。
秦妤俨然成为了他们的眼中刺、肉中钉。
他们不甘又气恼的样子，好像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她一样。
她转念间便明白了那些人的怨念所在。
他们无非是打心底里瞧不起外城人，再加上她的穿着打扮让他们认定了，她不过是一个狗屁不是的草包。
不然，按照联邦重视咒灵师的程度，但凡有点能耐的都能混得不错。
哪个会愿意继续留在垃圾堆。
秦妤不由得暗笑。
他们的思路是对的。
不过，错就错在了他们不该以貌取人。
她本就不是袁安，更不会经历袁安的困境。
如果不是碍于组织上的任务要求，她还真想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你，起来。”为首的男人抱臂冷喝道。
他的声音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会议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无数双眼睛落到了秦妤的身上。
他们大多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来看待这场闹剧。
没人在意处于旋涡中心的秦妤会不会难堪，有几个看热闹的人，甚至也一同叫嚷着让她起来。
天鹅和癞蛤蟆坐在一起，大煞风景不说，还会影响观赏的雅兴。
秦妤在心里把这些人痛骂了一遍，脸上却要适时的流露出怯弱。
她正打算起身离开时，身侧的女人忽然一把拉住了她。
突如其来的变卦令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此刻，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秦妤忍不住在心中咆哮：
啊喂，快松手啊！
不要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
等到任务完成后，她一定要跟陆修黎好好控诉一番：
你给我安排的什么破身份！
到底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还是单纯的因为我脸黑？
为什么我扮演成乞丐，也有人打我的主意啊！
陆修黎：当然是因为（大喘气），你脸黑。
秦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