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强子的电话后,绑架林语的王兵和胡新民彼此对视了一眼。
他们的眼神交汇中,既有如释重负的疲倦,又交织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仿佛是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心理拉锯战后,终于盼来了决定性的指令,让他们在紧张与焦虑中得到了某种解脱。
两人几乎同步地、长长地呼出一口积压已久的气息。
“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们现在认清了他们的真面目。”王兵用力拍了拍胡新民那紧握的拳头。
胡新民愤慨地瞪大眼睛,猛地一拳砸在坚硬的地面上,刹那间,尘土四溅,地面都像是在微微颤抖。
“想想强子那个家伙,当初如果不是他信誓旦旦地担保,我们怎会轻易相信那个口蜜腹剑的杂碎?还说什么事成之后给我们每人五百万元巨款,并且安排我们出境。”
胡新民啐了一口,“这些奸商,简直该遭天谴!”
可是,他却忘记自己现在所做的事也是人神共愤,天理不容的。
“行了,”王兵拍了拍胡新民的肩膀,“也别怪强子了,他也是一心想帮我们彻底摆脱那种困苦无望的日子。
“然而命运弄人,原本的好意却如同一把双刃剑,在帮我们的同时,又将我们推入了一个更为复杂、更为险恶的深渊。”
胡新民听罢,默默地点点头,“还好强子坚持己见为我们争取到了一百万,否则的话,我们这次就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王兵的目光凝视着不远处那个隐匿在阴暗拐角处的身影。
那里蜷缩着的是林语,她的头部被一块神秘而深邃的黑布袋子严实地包裹着,只留下身体在微弱光线中瑟瑟发抖,显得格外无助与惶恐。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名状的犹豫与挣扎,就像是内心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交锋。
他转过头来问道:“胡哥,我们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胡新民没有立即回应王兵,只是默不作声地朝林语所在的方向走去。
“你别冲动,先冷静一下。”王兵迅速从地上弹起,紧跟在胡新民身后,生怕胡新民会在情绪失控之下对林语不利。
胡新民回过头说道:“别瞎想,我还没沦落到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被胡新民用手背砍晕过去的林语其实早已苏醒过来,王兵他们的对话她尽收耳中。
听到一阵步步逼近的脚步声,林语感觉到心脏都要破膛而出,她慌乱而无措地在身后挣扎着,试图找到一丝逃脱的可能性。
她惊恐万分的喊叫声在空气中颤抖着散开:“求求你们,别过来,你们想要钱的话,我打电话让我姐送来,不,送到你们指定的地方也行。”
胡新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手指精准而轻柔地触碰到林语头上的黑布袋子。
“别怕,我知道你叫林语,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胡新民取下林语头上的黑布袋子说道。
“现在,请你转过身来,我给你解开手上的绳索。”他的声音很轻,轻的像是哥哥对妹妹说话一样,逐渐地驱散了林语心中的恐惧与不安。
“真的吗?”林语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询问。
“真的,我向你保证。”胡新民的声音透着无比真诚,“如果我骗你,那就让我变成小狗。”
这句略带孩子气的誓言,在这紧张压抑的气氛中带来了一丝轻松与温暖,也让她开始愿意相信
她慢慢地转过身去,背对着胡新民。
尽管选择了相信他,但是她的呼吸还是很急促。
胡新民小心地将缠绕在林语手腕上的棉布条给解了下来。
其实,这个棉布条绑的并不牢固,要是换作别的女人自己就能挣脱。
林语双手交换着将手腕被绑的地方揉了揉,她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眼里还是有惊恐。
“对不起,让你受惊了。”胡新民说着,竟然低头向林语鞠了一躬。
“我……,你……”林语不知道说什么了。
胡新民用手指了一下远处的袋子,王兵赶快跑过去将袋子提了过来。
胡新民接过来,从里面取出一瓶饮料递给了林语。
“给,这些都是你在超市买的,我们一起带了过来,你喝点吧。”
林语没有接,而是用眼睛看着他。
“放心喝,我们没有在里面做手脚。”胡新民说道,并当面将饮料的瓶盖拧开又递了过去。
林语这才接过去,放到嘴边喝了一小口,说实话,她现在真的是又饿又渴,加上受到惊吓,感觉整个嘴里面都是干的。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胡新民见林语的精神逐渐平静下来了,开口说道。
他也没去管林语同不同意,就开始了讲述。
有一个男孩子,出生在农村,有一个小他五岁的妹妹。
因为家里很穷他爸不让他妹妹上学了,于是,他初中都没上完便辍学了,将上学的机
会让给妹妹。
后来,他喜欢上了散打,经过刻苦训练,他在这个圈子里小有名气。
再后来,为了赚钱供妹妹上高中、上大学,他来到燕京,加入了一家散打俱乐部。
在这儿,他认识了同是散打队员的另外两个人,他们共同历经了无数次比赛的血汗洗礼,彼此间逐渐建立起深厚的情感,形成了一种超越血缘关系的兄弟情谊。
其中一人凭借着过人的天赋和不懈的努力,终于攀登上了全国散打冠军的巅峰。
而后,他选择了急流勇退,转而成为私人老板的保镖,以此来赚取更多的酬劳,以实现他对家人生活的承诺和未来的期许。
另外一人在一次与俱乐部内部一位富二代队友的对决中,不慎将对方重创。
那富二代心高气傲,咽不下这口气,私下约定了复仇之战。
在乱战中,那个男孩眼见自己的兄弟陷入险境,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结果但却不幸造成了对方一人重伤,最后不治身亡。
为了避开富二代无休止的报复,也为了避免引起警方注意,两人被迫开始了东躲西藏、颠沛流离的生活。
为了维持生计,两人甚至不惜隐姓埋名,去打黑拳换取微薄却足以糊口的酬劳。
他们几年了连家都不敢回去,甚至连电话也不敢给家人打,生怕连累到家人。
那个曾与他们共患难后来做了别人保镖的兄弟,始终关注着他们的处境,也常常在关键时刻伸出援手,为他们提供接济,以解燃眉之急。
有一天,他打电话给那两个兄弟,说他老板有份活要找人去做,能挣很多钱,可以解决他们生活上的困境。
再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