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李自成的心中,顿时有些寒冷。
面对这样的对手,他实在是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赢了。
“现在还不确定宁武关是不是有多余的火药,但无妨,让前军士卒分散冲锋,不给明军大炮群杀的机会。”
“慢慢磨,朕倒要看看,宁武关内士卒的状态,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朕就是不相信,有人能如此逆天,仅凭这么小的一个地方,就能与天下大势相抗!”
宋献策点了点头,还得是陛下,丝毫不因为一些损失而影响到那坚决的意志。
宁武关之下,闯贼的攻势已经受阻。
在阿姆斯特朗大炮和手榴弹的加持之下,守城已经变成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士卒只需要将手榴弹的弦拉开,然后扔下城头,就会造成足够体量的杀伤。
要不是城下有不少‘坦克’可以藏兵,也可以阻碍城头上的火力,说不定闯贼此时此刻已经崩溃了。
但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毕竟‘坦克’就只有那么多,又能藏多少兵马?
很快,进入草垛房子以内的闯贼,就差不多死伤殆尽了。
而这些人,虽说不是精锐士卒,但数量其实极为恐怖,这第一波借助‘坦克’涌入宁武关的,足足有上万人!
可只是打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被宁武关的强大火力绞杀殆尽了。
前军统帅罗虎心态有些崩了,他开始怀疑,陛下这段时间的锁城策略,到底有没有一丝一毫的作用?
怎么这明军看起来,是越打越强悍了呢?
但是战争已经到达了这个地步,撤退是不可能的!就该秉着一口气,将宁武关给彻底攻下来。
哪怕付出极为惨痛的伤亡!
“全军听令!以一千人为一队攻城!前军死绝,后军跟上!”
“谁若撤退一步,杀无赦!”
“若是死了,汝之妻儿,吾养之!”
闯军士卒无比畏惧,但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后退的路给他们选择了,宁武关的地势本来就极为古怪,南北都是一个细长的峡谷,一旦后退,就要督战官砍他们的头颅!
一队一队的闯军士卒不断涌入,然后不断死绝。
而且这个过程无比之快!因为宁武关的士卒,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节约弹药。
他们城墙根儿下,放着一箱又一箱的手榴弹,要是甩慢了,还会受到责罚。
他们从来没有打过这么阔绰的仗。
他们甚至在想,以他们如今的战斗力,要是去跟北边的建奴碰上一碰,也能把他们打到心态爆炸吧?
很快,一上午过去了,闯贼的整个前军,已经损失了四万人,这个数字,还在继续扩大!
如果继续攻击下去,今天一过,李自成这仅剩的数万前军,这些临时拼凑出来的前军,就会全部死绝。
李自成脸都绿了。
这尼玛四万人,都没有先登城头,这明军的战斗力,也太强悍了些!
他们当真吃不饱饭?
不,他们一定能吃饱,而且有肉吃!朕猜的没错,那朱慈烺就是将流民当口粮!
堂堂太子,残杀自己的百姓,真不是东西!
而且,他算是看出来了,宁武关的火药储备,比他想象的还要丰富!那些城头上的士卒,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节约,那会爆炸的烧火棍从来没有停过!
这样强大的火力,李自成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赢!
果然如大军师所说,朱慈烺在大同城,用一种所有人都无法想象也无法理解的手段,将那些制造火药的大批原材料,带回了宁武关。
要不,还是回陕西吧?
不!朕一路所向披靡,以极快的速度打到了宁武关,让天下人侧目!世人皆称我为真命天子!
朕是真命天子!怎可在此处失败?
还是被朱慈烺这小儿打得惨败!前前后后,已经差不多损失了十万人啊!
这时候,他还有什么脸面回陕西?
而且这朱慈烺这么短的时间,就成长到了如此的地步,等他回陕西慢慢屯田?
那朱慈烺得成长到什么地步?
说不定再过半年,他就要带着大军来陕西取他李自成的头颅了!
这一战!不能退!哪怕是死二十万大军,一样不能退!只要杀了朱慈烺,一切都是值得的!
万一,朱慈烺只是色厉内荏呢?说不定在某一时刻,就突然崩溃了呢?
不断的千人队进攻宁武关,不停的试探宁武关的力量,可一直到了傍晚,前军的最后一支千人队,也死在了宁武关。
至此,闯贼的十万前军,全军覆灭。
前军统帅罗虎,再度变成一个孤家寡人!
第一天的战斗就此结束,而结局,就是在宁武关的关城之外,留下了数万具残缺的尸体。
如同人间炼狱一般!
“陛下,撤吧!朱慈烺根本就不是人,
这场仗根本就没法打,宁武关的火力太猛了,而且火药炮弹几乎无穷无尽,咱们不可能赢的,撤了吧。”
宁武关外,闯军大帐的,前军统帅罗虎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
李自成的脸上,也再也没有早上的那种自信,今天这一仗,直接就将他的所有傲气,全都给打没了。
他这位皇帝,甚至隐隐对那位太子,产生了一种名为畏惧的情绪。
更别说这个在战场上,看着手下的士卒不断死去的前军主帅了。
宋献策也在一旁叹息,现在看来,完完全全失策了。
宁武关的守军,在这一段时间里,没有跟预想中的一样没吃的,也没有像预料中的没有炮火。
他们变得更强,变得更加难以对付!
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直接进攻,哪怕承受巨大的伤亡,也比现在这种情况好。
“是啊陛下,这种对手,末将都不知道如何面对!”
“是啊陛下,咱们这些将军都有些害怕,更别说那些士卒了,今日一战,他们已经胆寒。”
李自成没有说话,他还在思考对策。
许久之后,他站起身,缓缓走出大帐,然后朝着宁武关的围墙走去。
少倾,他出现在了那道围墙之上。
“朱慈烺呢!让他出来与朕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