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还需自身硬,借来的光总归是借来的,是虚影。
受欺负的根本,还是因为家弱,因为家弱,罗家这样的人才敢在背后谗言。
又因为家弱,被罗家这样小门小户谗言两句自家便能地动山摇。
事后,也只能做出让罗家道歉和搬家的举动,再多的,便不合适,过火了容易又把自家推到村中人的对立面。
就连那些土匪,仗着与杨大人家的那些情谊,人家愿意按照自己的想法,谨慎的办妥这件事,已经是给了自己最大的面子。
但更多的,比如要求官府去剿匪,这就不切实际了。
前线打仗,人员短缺,官府内部都没有做出去剿匪的决定,你一个小小农家要求剿匪?
谁会给你脸?
人微言轻。
自家不壮大起来,说话做事没有分量,向杨大人借来的光总会暗淡,说不准有一天杨家还会收回去呢。
罗家这样的人不会少,还会冒出来,土匪依然也存在,也还会下山来。
陆家得自己立起来。
陆家需要有自己的光,陆家说话分量要重,甚至让官府都须谨慎对待。
虽说树大招风,但若是树足够大,那哪里是一般的风能撼得动的?
反正她已经下定主意,这趟京城她非去不可。
其实她现在针灸的水准,远超师父以为的水平。
寻常人只能靠师傅教授,书本自学,实践针灸,也只能靠师傅的耳提面命,以诊脉为辅,试探着来,耗时且难以判断对错。
她依靠着自己的金手指,比一般人学的要快,也更能确信自己下针的对错,作出相应改变,也不需师傅在旁边手把手的指导。
虽然有在陆多田腿上做实践,也确实小有所成,但她知道自己的实践还不足,见的病患太少。
也没有关系,她去京城一样可以去实践,比她在这乡下地方能见到更多的病人呢。
她这一趟去,丢面丢财都是小事情,只要性命无忧,她就是赚的。
要想出人头地,哪有不冒丝毫风险的?
只要风险不触及自己的底线,就值得去冒。
……
第二日大早,胡郎中拎着药箱带着大孙子就到了陆家门口。
苏如意从院中出来,顶着一双黑眼圈。
用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胡叔,我们走吧。”
说罢,快步走在前头,好似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还等着她去做一样。
确实有紧要的事情等着苏如意。
一门学问入了门,找到了感觉,才会有求知若渴的状态。
苏如意现在便求知若渴,恨不得把书页撕下来,一点一点嚼碎了吞到腹中。
胡郎中看她如此模样,难免心疼。
他除了自己孙子,这辈子也就招了这么一个徒弟,虽然是个女徒弟……但这不重要,这徒弟天赋异禀,一个顶仨儿!
就是太让人操心了……
太能闹腾了。
他们这趟到了王家,受到了王家热情的招待,王老太爷这次也没有待在自己屋中,来堂屋见的他们。
身子确实硬朗许多,面色也红润,手中端着一只大陶瓷杯,杯中依然是去年入冬前胡郎中给开的方子熬的水。
王老太爷爽朗健谈,很有生意人风范,对胡郎中的方子赞不绝口,一口一个胡神医,夸得胡郎中焦虑不已。
又问及去年寿宴上那些蔬菜,现在精神倍棒,胃口就好,集市上买来的这些蔬菜,总觉得差那么点意思。
蔬菜苏如意空间里应有尽有,但她却一脸为难的回绝了。
说现在没人给她供菜,她手头也没有的,而且今年家里事物繁多,顾不上那些。
“那鸡蛋饼你们家还卖吗?”
老太爷对那饼子的印象深刻。
苏如意:“可能会卖吧……现在家中忙着种地呢。”
王家除了给胡郎中诊费药钱,又额外给了二人一人一两银子的赏金,连跟着去的胡匀也得了一提糕点。
家里的肉已经吃完了,苏如意拉着二人急急忙忙去集市割肉,她着急回去念书,但肉也不能少。
回去路上依然有些泥泞。
胡云拎着糕点跑在前头。
胡郎中和苏如意走在后头,又探讨了一番王家老太爷的病情。
说完正事,胡郎中沉默一下,道:“你以后在外头也不用瞒着是我徒弟这个事情。”
苏如意:“诶?师父你不介意了?”
去年胡郎中嫌弃她是个女子,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拜师成功,也约定好不在外头挑明二人之间的关系,就学一年,学完就完了。
胡郎中瞪了一眼徒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你这三脚猫功夫,我哪里放心的下?”
苏如意:“嘿嘿!师父我帮你拎药箱!”
“一边去,需要你拍这马屁?!”
胡
郎中一挥手,一脸正色:“你何时去京城?”
“再过一段时间,”苏如意踢踢鞋子上的泥巴,“等道路好走了,家里田地里忙完了,家里的事情安排妥当,我就动身。”
“那我这边需要准备点什么?”
胡郎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