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老何在客厅里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有些不对劲儿。
只是我一直在担心康哥,没有把过多的精力放到他的身上。
我不知道老何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甚至我猜想,也许从一开始,这个来寒月轩找我的人就不是老何!
如果是这样,也就不难理解,他在开车来的路上,对我展现出那么怪异的神情。
虽然屋子里很暗,但老何的眼睛里,似乎冒着血光。
“老何,你要干什么!?”
他突然咧着嘴对我做出了一个很难看的笑,之后举着那木棍,对着我的脑袋就要用力敲下来。
我吓得一阵激灵,赶紧闪向一边。
那重重的一棍子,老何打在那裹着康哥的冰柱子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退到一边后,我扭头看向老何。
一阵尖利的婴儿啼哭声,从老何的喉咙里发出来。
那一棍子打偏了,他自然是气急败坏,于是再次举起棍子,继续朝我追打过来。
我不可能坐以待毙,与老何就在这屋子里上演了一场追逐大戏。
这老何虽然五十几岁了,这体力完全不像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我很快就被他逼到了角落里,他挥舞着棍子,猛地就朝我的额头砸下来。
我当时几乎被吓尿了,情急中,我拿起康哥的八卦镜就挡在了头上。
这八卦镜小小的,那棍子落下来,对我根本起不了什么保护作用,但奇怪的是,当我举起镜子的那一刻,老何嘴里的婴儿啼哭声,竟然听不到了。
好半晌,我才伸出脖子。
只见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老何,竟然倒在了地上,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那根用来打我的棍子也滚到了一旁。
而我手里的八卦镜,它的六条边好像有金光闪过,但那只是一晃而过,瞬间就恢复了暗淡。
为了防止再有危险,我赶紧捡起了那跟棍子。
这时,屋子里又传来了康哥的呻吟。
我起身来到冰柱子旁边,刚才被老何的棍子用力打下去,正常来说,冰层应该会弄破一道缝隙才对,可此刻的冰柱子确实完整的,似乎看不到什么破裂的痕迹。
康哥的呻吟继续从里面传出来。
而他的眼睛又动了几下,眼珠子滚动着,在向我示意。
我很想知道怎么才能帮到康哥。
可他除了转动眼珠子,也没有过多的提示了。
不过好在他应该是能听懂我说话的,于是我说:“康哥,我现在问你问题,如果给出肯定的答复你就眨一下眼睛,要是不对你就眨两下?”
说完这句话,我立刻看见康哥用力眨了一下眼睛。
这样的反应说明康哥已经明白我在说什么了,于是我指着地方躺着的老何问康哥:“这个人,真的是老何?”
看见康哥眨了一下眼睛,我舒了一口气。
同时我也笃定,之前的老何一直是正常的,只是在进入了这间屋子之后,不知道遭受了什么影响,才会突然心智失常。
我继续问康哥:“你让老何来找我,是不是因为我能帮助你们?”
康哥又眨了一下眼睛。
我有些疑惑,就跟我刚才想的一样,如果真的要找人帮忙,老何作为警察,肯定能找到许多比我厉害的人,为什么单单会找我呢?
迅速调整了一下思路,我继续问他:“找我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只有我才能够帮助你们?”
康哥又眨了眼睛。
我却彻底迷糊了。
我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身体素质甚至还不如五十几岁的老何有力气,康哥遇到了这么大的麻烦,为什么就认定我能帮助他脱困呢?
只是我这一堆问题,用现在这种简单的交流方式,康哥也没办法告诉我答案。
于是我调整了一下说辞,举着手里的八卦镜问康哥:“我能不能用这个帮助你?”
这个八卦镜,是康哥从玉泉观带出来的。
他既然挑选了这个镜子,那么它应该是能够在这件事儿中起到重要作用的,但这镜子就这么放在我手里,看上去平平无奇,要解救康哥应该有什么特殊的方法才对。
果然,康哥又眨了一下眼睛。
问到这里,我突然就卡壳了,接下来我需要的是用八卦镜救出康哥的方法。
可这就不再是是和否二选一的问题了。
我想到刚才老何要打我的时候,我就是用这镜子挡在自己跟前这才躲过一劫,于是我将棍子放在一边,举着那镜子照相了康哥。
见没什么效果,我又把那镜子围着康哥这根冰柱子转了一圈,每个角落都照了一遍,还是没有产生任何效果。
我有些丧气,我看着冰层里的康哥。
可能是八卦镜的方法我使用不正确,康哥虽然身体不能动,眼神中也能感觉到很着急。
见这法子不行,我索性也不再尝试了。
心想干脆还是用简单粗暴的法子,于是我开始寻找刚才放在一旁的那根棍子,可举着手机找了半天,刚才我放棍子的地方,那东西竟然不见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再一扭头,刚才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老何,也不见了。
举着手机,我在屋子里找了一会儿。
这时,从厨房里传出了一阵“呲呲呲”的声音,我左右看了看,随手抓起一个烟灰缸,就朝厨房走去。
一进厨房,我就看到老何蹲在地上,手里抓着一把水果刀,正在磨刀石上上下划拉着。
察觉到有人进来了,他猛地一抬头:“宋坤,你来得正好,这把刀是我给你准备的,你赶紧过来……”
一边说,他一边就举着那小刀朝我径直过来。
我赶紧后退。
刚才那一棍子下去,都能要了我的命,现在这要是给我捅上几刀,我直接就闭上眼睛见阎王了。
老何的步子很大:“宋坤你听说我,这刀子我已经磨快了,我割的时候动作快一带儿,你就没什么感觉了。”
这样的夜晚,这样黑漆漆的屋子里。
老何呆着呆滞的表情根我说那一番话,我比看任何恐怖片都要害怕。
我举着八卦镜再次对着他,可这次那镜子竟然一点儿作用都起不了了,我退到角落里,左边是冰箱右边是橱柜,没办法挪动身子。
眼睁睁看着老何走向我,他手里那把刀在黑漆漆的房间里闪着寒意。
我开始大声呼救。
这里是老小区,居住的人应该不少。
要不然周轩也不会因为半夜家里有动静被邻居投诉,可眼前危险就在面前,就算了邻居们过来了,那也是远水救不了。
到那个时候,我估计已经被他手里这把刀嘎了!
我随手举起橱柜上的那些调料瓶,菜板插线板一类的,连同那面八卦镜一起,直接对着老何就砸了过去。
但老何毕竟是警察,这点儿伤害值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在话下。
很快,他就来到了我面前。
看着那被磨得锋利十足的刀刃,我很绝望,我知道这一次我肯定完了。
不过无所谓,虽然我年纪不大,还没享受过这世界上有意思的事儿,不过该遭受的苦难,我是遭得差不多了。
我一直觉得死就是一闭眼的事儿,比活着容易多了。
于是我闭上眼睛,等待老何把刀子插进我的胸口。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老何竟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随即我立刻感觉到手里一阵冰凉凉。
跟老何刚才说的一样,那刀刃在我的手心划出了一道口子,而我竟然真都的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见我的手心出了血,老何神色一喜。
只见他一手拿起八卦镜,另一只直接将我流血的手心,贴向了八卦镜凸起的镜面中。
我的手心血很快就将浸染了八卦镜,之后,我看到镜子的六边上,那刻满阴阳八卦符号的凹凸之后,泛起了一道道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