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将整个膳房殃及得叮铃咣啷直响,锅碗瓢盆都被当作武器扔得到处都是。
“一个要饭的,哪来这么大力气。你平日得手不少吧!”
“你们真是,胡搅蛮缠!气死我啦!”
她们阵仗之大,直接将看院守卫引来,赶紧拉开了三人。
原本打算直接交给管家的,但看见班钦后又打算了带到萧与诀面前去。
班钦此刻一句话说不出来,一路上她只不服气地瞪着旁边两个人。
她虽然寡不敌众,身上都被掐得打得十分厉害,但那两个丫鬟也没捞到多少好处,都是狼狈地挂着彩。
三人被带到书房外,守卫抱剑拱手:“王爷,我等看到班钦姑娘在膳房与人起了争执不知如何处置,带来给您定夺。”
班钦和两个丫鬟站在一块,都是十分委屈的模样。她抬起头往门里瞧了瞧,然后听见了萧与诀的声音。
“争执?她又怎么不痛快了?”
萧与诀一踏出书房门,就看见了班钦这惨兮兮的模样,眉头一皱就赶忙靠近,把她抱住。
“钦钦……你怎么成这样了!”
只见她头发被扯得凌乱无比,脸上手背上都被刮破,更别说身上被锅碗砸的,抑或是被两人掐的淤青。
看萧与诀这样关心自己,原本还心里没底班钦立马有了底气,小脸一皱就直往他怀里钻,使劲挤出几滴眼泪开始哭。
“呜呜呜……王爷,我就是肚子饿想找点东西吃,可这两个丫鬟看我身上脏兮兮的,非说我是乞丐,还逼我下跪。你就这么让府里的人欺负我!”
她哽咽着道:“王府有了新的女主人,我就无容身之所了是吧,呜呜呜……”
萧与诀心疼地摸着她乱糟糟的头发,语气温和着道:“你说什么呢钦钦,战王府什么时候换女主人了。我不是说过吗,只有你,只有你才能做我的王妃。”
班钦马上止住哭声,在怀里抬起头来望着他:“你说真的?那,那即韵呢,她……”
萧与诀用指腹轻擦她哭花的小黑脸:“即韵只是因为我多年前救过她一命,恰好路过平云城就这几日顺便来探望罢了,怎么就成女主人了。你乱想什么,嗯?”
就这样?白白担心了?
可当时即韵来给二人打招呼,他表现得那么奇怪做什么。
是不是他知道即韵终究要走,所以并不打算因为她的到来而冷落班钦这个替身!
倒是想得周全……
班钦突然停止了思考,哭都哭不动了。
“所以,这两个人,是你给,给我找的?”她哽咽着转身睨一眼身后的两人。
她们悄悄抬眼看着眼前的王爷和他怀中自己刚刚得罪的女子,顿时低下头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全然没有方才的威风模样。
萧与诀搂着班钦进门坐在自己位置上,眼神示意侍卫将两人一同带进来。
“前几日你在桌上睡着的那晚,我才想到,是该给配个丫鬟伺候。钦钦,之前疏忽了,只能近日尽力弥补。”
班钦突然意识到,好像战王府中,不管是侍卫、洒扫、厨子,还是修剪后院花草的,每日端茶送水的,清一色全是男子。
所以以前萧与诀没感觉什么,前两日感觉到她不方便时才想到要找几个丫鬟。
“所以……她们煮的汤,也是你吩咐给我的?”班钦瘪瘪嘴,问面前这个细心得很是随便的人。
“两日没吃饭了,就是该喝个汤的。我就知道你会饿,想吃东西怎么不来找我?”
班钦不自觉瞪了他一眼,那不是怕你已经变心了不愿搭理我嘛。
而且,既然昨日就请来了,那为何不让她们晚上给自己换个干净点的衣服?
这样一来,不仅她身上也清爽了,她们也认识了人,就可少了方才的闹剧了。
看到班钦如此幽怨的眼神,萧与诀再将她搂入怀里,轻拍着背道歉:“全都怪我,钦钦莫要生气,我们先去洗漱洗漱给伤处上个药?方才闹得那样凶,可疼了吧?”
班钦轻哼一声,下巴扬起指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丫鬟:“王爷怎么不也问问,她们两位是不是也得洗漱洗漱上个药啊?”
在膳房那咄咄逼人的样子,班钦想起来就气得心肝疼。
她说完,只顾着心痛怀中女子的萧与诀才注意到地上还跪着两个人。
他放开手,起身看向那边。
想着是这两个人把班钦伤得又是破皮又是流眼泪,萧与诀顿时握起拳头。
他瞬间又换上冰山一样的脸,双眉紧锁,眼中也闪出寒气,但语气还是淡淡的:“直接拖出去吧。”
那两个丫鬟早闻战王威名,悄悄抬眼看见他布满青筋的拳头,马上又抖得像筛子似的,一下一下重重地磕头:“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姑娘。我们知错,求王爷饶命,求王爷饶命!”
萧与诀只觉得聒噪,他捏了捏眉心朝门外吩咐一声,侍卫就出来毫不留情地拖走了拼命求饶的两个丫鬟。
她们昨日只见到了不喜言辞的战王,只道他长得俊俏还权势滔天,却
丝毫没有想到,人们对战王在外疯魔残暴的说法。
只顾得显摆自己在战王府干活,自认为高人一等,却不过两日就要见识战王府的另一面。
听着门外颇为凄惨的求饶声,班钦气消了大半。
她不作恶,却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善事那都是有能力自保的人生活之余才会干的,不是她这个每天担忧命运如何的人干的。
更何况这是欺辱过她的人,更加无法原谅!
萧与诀看班钦小脸不皱了,又回到她身边坐下:“我们不要这两个,让吴管家再给你找两个新的可好?”
“在战王府,我就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班钦顿时软下身子,又一头扎在自己的大靠山怀中,两条胳膊也环抱着他精壮的腰。
“既然这样说了,那王爷保护我到何时,我就在你身边到何时……”
萧与诀将她抱得更紧一些,语气中更加了幸福又感伤的意味:“钦钦,我永远保护你,你永远不许离开我。”
班钦没有回答,只在心里应下。
肚子又咕噜噜响起,萧与诀笑着摸摸她头。说已经让吴管家去了,马上就来。
不久,吴管家就送来了新煮的粥,然后毕恭毕敬地退下。
萧与诀将碗勺端起递给班钦,然后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喝。
好在班钦早已习惯这目光,丝毫不觉得别扭,只一大口一大口地往嘴里送,慢慢就恢复了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