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曙看着面露惊讶之色的阿尔托莉雅，被黑色雾气所遮盖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冷笑。

“遭了！”此时阿尔托莉雅也收到了直感对自己的警告，她的脸色猛然一变，想要收剑后撤却发现剑收不回来了。

不知何时，郑曙已经徒手握住了无形的剑身，无论是削铁如泥的剑刃，还是缠绕在剑刃外围足以将金属切成碎屑的狂风都无法伤害到郑曙的手掌。

千钧一发之际，阿尔托莉雅顾不得掩盖自己的身份，直接释放了缠绕在剑身上的狂风。

无色但有形的结界展开，狂风以剑身为中心呼啸，强行在郑曙的手掌上施加力量，试图令其松开哪怕一点点空隙。

轰！

绝大部分的风压都顺着剑身轰到了郑曙的脸上，残余的狂风从郑曙手掌缝隙四散飞射。

部分冲击波因为偏离了轨迹而命中了仓库的墙壁，残留的力量轻而易举地轰碎了混凝土材质的墙壁，无数的碎石飞溅，仓库外墙上的铁皮脱落如同扭曲的锡箔，看起来就像是有一发反坦克炮直接命中了墙壁一样。

但是这一发攻击依旧没有任何效果，除了将郑曙脸上的黑色魔力吹飞露出了他的面貌之外，根本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就连郑曙头上的头发也只是随风飘荡而没有任何断裂的痕迹。

“怎么可能？！”感受着剑身上完全没有松懈下来的力量，阿尔托利雅一时间甚至有点懵。

在她一辈子的征战当中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这把剑所代表的身份又让她无法舍弃。

嘶……

另一边的迪卢木多也发现了阿尔托利雅面临的困境，手上的另一把长枪如同毒蛇一般划破了空气，带着几乎要撕裂人们耳膜的破空声刺向郑曙的头颅。

铛！

轰！

迪卢木多的另一把短枪，精准地命中了郑曙脑袋上的太阳穴，但是也只是徒劳的撞出几点火星，完全没有在这个普通人要害的位置上造成任何伤害。

而另一边，郑曙的一条腿已经快速踢出，携带着恐怖的力量精准地踢在了阿尔托莉雅的肋骨上。

这一刻，阿尔托莉雅身上那套由魔力凝聚而成的铠甲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咔”碎裂声，即便是以从者中上三阶骑士的身体素质也无法扛下这一击。

阿尔托莉雅“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像是被发射的炮弹一样直接被轰飞了出去，径直撞到了远处的集装箱上。

金属铁皮构成的集装箱根本没有阻拦片刻，仅仅只是在和阿尔托莉雅身体接触到的瞬间便被撕裂，破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阿尔托莉雅在洞穿了数个集装箱之后终于落在了地上，在地面上翻过来几圈之后才勉强停了下来。

手中还依旧紧握着她那把长剑，阿尔托莉雅在努力挣扎了几下，咳出了几口鲜血后最终还是趴在了地上无法行动。

看着这一幕，周围的其他御主以及从者们眼角都忍不住一抽。

一招就将理论上七名从者当中属性最高的Saber打到失去战斗力，这到底是什么恐怖的怪力，应该说真不愧是Berserker吗，居然在身体素质方面表现出了如此可怕的水平。

此时，某些御主也突然想到了，前一天晚上Berserker和金色的从者的战斗时，对方被Berserker按在地上打了那么长的时间。

之前还觉得那个金色从者过于狼狈，现在和躺在地上完全动弹不得的Saber相比，众人忽然觉得那个金色从者的确很强。

“呼……”郑曙长舒了一口气，呼出的气息，甚至将地面上的石子都吹动了。

他刚刚下手有点重了，大概是因为之前在吉尔德雷那里积攒的怒火太过暴躁，所以才会不自觉地下手有点重。

幸好阿尔托莉雅在郑曙的判定当中算是一个好人，所以他的仁慈的魔王对他发动了负面状态，让阿尔托莉雅面对郑曙的攻击会大幅度的减少自身收到的伤害。

不然的话，就凭刚才郑曙使用了魔力放出的全力一脚，再加上郑曙自身的龙族血统对于阿尔托莉雅的红龙血脉的压制，在没有剑鞘的保护之下，刚刚那一脚真的有可能让这位骑士王当场暴毙。

实际上郑曙也已经发现了，自己的龙威在针对阿尔托莉雅的时候异常的好用。

明明按照对方的意志水平不应该受到这么大的影响才对，但是在面对郑曙的时候，阿尔托莉雅的各项决策能力明显要降低了一个档次，这说明是龙威一直在压制她的精神。

不然的话，以阿尔托莉雅的果决，在发现自己的剑被按住无法拔出时，应该会果断弃剑做出防御姿态才对。

一口气呼完，郑曙也收起了自己的思绪，不得不说，刚才那一脚的确是让他发泄了大部分的怒火，让脑子也清醒了一点。

紧接着他金色的目光转动，对准了另一边一直在徒劳的试图突破自己防御的迪卢木多。

“该死！”迪卢木多一惊，刚才Berserker可是一脚将和他打了个平手的Saber踢出局的。

现在对方却将视线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就算是以迪卢木多的心理素质也忍不住有些心脏骤停。

“Lancer，使用宝具！”关键时刻肯尼斯的指令通过魔术传递到了迪卢木多的耳朵当中。

他的眼神一亮，浑身爆发出强大的魔力气息。

看着将视线转过来的郑曙，迪卢木多两把长枪互相一擦，包裹在枪身上的符咒布条当即碎裂，露出了一黄一红两把颜色迥异的投枪。

宝具：破魔的红蔷薇。

无需念诵宝具的名声，迪卢木多的宝具便已经发动，被郑曙攥在手里的红色长枪立刻散发出浓郁的魔力光芒。

在见识了阿尔托莉雅刚才和郑曙针对于武器的争夺后，迪卢木多完全没有信心自己能够比Berserker的力量更强。

不过，虽然不是被以Caster的职阶召唤出来的，以迪卢木多的智慧也还是能耍一点小手段的。

爆发出大量魔力的红色魔枪并没有完全将魔力吸收，反而是有一部分的魔力覆盖在枪身上形成了一层“滑腻”的镀膜。

郑曙感觉自己手中原本坚硬的金属长枪，突然之间仿佛变成了刚刚从水中抓出来的泥鳅一样，滑不溜秋的完全无法受力，一个不注意之下便被迪卢木多从手中将他自己的长枪夺了回去。

不过郑曙也不是站在那里干看着，在迪卢木多用这些小伎俩的时候他也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姿态，拳头攥紧，澎湃的魔力从身体中爆发。

铛！

在一声震耳欲聋的交击声中，郑曙的拳头命中了迪卢木多的黄色短枪。

不愧是最顶级的英雄，普通人如果是使用双枪的话其中必然会有一杆枪是用作迷惑对手的视线的，真正主攻的只有一把枪。

但是迪卢木多对于枪的使用方法和郑曙印象里面的枪法完全是两个概念，两把枪在他的手里使用得炉火纯青，郑曙甚至能从里面看到一些剑法的影子。

可以说，以Lancer职阶被召唤出来对于迪卢木多来说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削弱，但就算这样，他依旧保持着相当的战斗素养。

不过相对于郑曙的惊讶，迪卢木多就更加头疼了，他虽然刚才挡下了郑曙刚才那一下的攻击，但是却也挡得非常勉强。

即便是从者之躯，迪卢木多也觉得自己的一只手酥麻得几乎要废掉，如果不是及时用魔力强化了自身的骨骼，迪卢木多甚至怀疑刚刚那一下能将自己的手臂直接轰碎。

“怪物！”迪卢木多没有抵抗郑曙力量的冲击，反而顺着他的力量方向迅速后撤以拉开距离。

挥舞着自己的双枪耍出漂亮的枪花，迪卢木多一边等待着自己的手臂恢复正常，一边寻找着郑曙的动作破绽。

不过令他感到棘手的是，对方的动作乍一看上去浑身充满了破绽，仿佛只需要将枪轻轻往前一递就能刺中他的要害。

但是如果将Berserker的身体防御力结合起来的话，那么他的这些破绽便不再是破绽，反而变成了勾引人进攻的陷阱。

只要进入到他的攻击范围，Berserker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防御力优势无视敌人的进攻，并进行反向的攻击。

而无论技艺多么高超的存在，在进攻的一瞬间自身必然也会露出一定的破绽，这是人类的身体构造所决定的必然，Berserker的战斗方式恐怕就是用这种办法弥补自身的战斗技术的劣势。

看清了这一点之后，迪卢木多反而感觉到更加头痛了。

某种意义上，对方的这种方法的确是完美的，特别是在Berserker这种会失去理智但是能提升属性的从者身上，这种战斗方式的优势会进一步地扩大。

“Lancer，尝试用破魔的红蔷薇击毁对方腰上的腰带，对方的防御力大概率是来自这个宝具。”肯尼斯教授的声音再度从迪卢木多的耳边传来。

其实按照肯尼斯的性格，之前Berserker出场的时候，他甚至打算用令咒命令自己的从者和那个Berserker联手，先将一旁的Saber送出局。

可惜局面变化得实在太快，还没有等他考虑出结果，Saber就已经被一脚轰飞了，差点直接结束了这次的圣杯战争。

在发现Berserker那不正常的战斗力之后他又打消了这样的想法，Berserker的实力太强，和他们一起合作简直无异于与虎谋皮。

现在最好的选择其实应该是立刻让迪卢木多退下，防止他也被Berserker一拳打趴下。

不过随即发生的情况让肯尼斯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他在自己使魔身上安装的监测器检测到，刚才被轰飞出去的Saber身体状态突然快速恢复，这种不正常的恢复速度说明Saber的御主已经使用了一发令咒。

既然如此，肯尼斯也不介意让自己的从者留在战场上，继续试探一下那个Berserker的情况。

身为时钟塔里顶级的魔术师，肯尼斯也在昨晚的战斗当中发现了郑曙腰间腰带的震动，自然也能够想到对方这不正常的防御力和腰带的关系。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就算是知道了对方防御力的来源恐怕也无法解决，毕竟除了一次性的宝具，其他绝大部分的宝具自身的坚固程度还是相当值得信赖的。

不过这种事对于迪卢木多来说却不是问题。

之前使用破魔的红蔷薇时依旧没有划破Berserker的手掌皮肤，而且无论是要害还是其他部位，浑身上下的防御力都非常均衡，所以肯尼斯推测对方宝具的原理大概率是通过腰带将所有的伤害平摊到身体全身。

如果让郑曙知道肯尼斯的推断后大概率会感到惊讶，虽然绝大部分都发生了错误，但是唯独在腰带的功能上他却猜中了一点。

这件神之武装的确有着将受到的伤害平摊到郑曙身体各个位置的功能，这种伤害分摊的能力，结合郑曙现在还没有完全复现出来的狮子的防御力，这才让他浑身上下都显得没有任何要害。

伴随着肯尼斯的命令，迪卢木多感受到一股庞大的魔力灌注到自己的身体当中，虽然比不上令咒的强大，但是胜在源源不断。

这是肯尼斯通过魔力炉进行的远程支援，迪卢木多的宝具本身就是灌注的魔力越多效果越好的类型，魔力炉内部储存的魔力甚至足以供给一个魔术师工坊的运行，远远超出普通人类所能提供的魔力极限。

感受着自己体内汹涌的魔力，迪卢木多深吸了一口气，将这些魔力源源不断的灌注到自己的红色长枪当中。

虽然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非常危险，但是既然是他的君主发话，那么自然要执行命令。

更何况对于迪卢姆多来说，和这样的强敌战斗也是令他心潮澎湃的事情。

“Berserker，我承认你的力量的确令人惊叹，如何？愿意接受我接下来的挑战吗？”迪卢木多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抬起散发着微微光芒的红色魔枪挑衅地指着郑曙。

“我惊叹于你的勇武，但是以这样的姿态降临于现世实属可惜，如果是其他职阶的话，说不定我们还能更加痛快地打一场。”

“……”郑曙站在原地没有理他，毕竟他现在扮演的是失去了理智的狂战士，肯定要装得像一点！

当然了，愿意等着对方拖延时间也是因为郑曙已经感受到了阿尔托莉雅再度恢复的气息，说明卫宫切嗣直接使用了一发令咒。

这对于正苦恼于如何放水好让两个人退走的郑曙是个好消息，刚刚那一脚踢得有点狠差点玩脱了。

现在两个人在知道了自己的情报后，战斗起来应该会更加谨慎，而再加上郑曙轻微的放水，足够他们支撑到大帝和金闪闪这两个家伙到来了。

——毕竟打两个哪有打四个来得爽？

（明天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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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