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站起身,甚至没多看李世延一眼,拿起放在会议桌上的手机,拨通了第一个电话:“让卫戍区司令接电话,我是张向北。”
电话那边很快就找到了正主,并气喘吁吁接通电话。
“传我将令,全军赶往三大院。”张向北目光如炬,满脸杀气。“有人造反。”
挂断电话。
张向北拨通第二个电话,打给的,是沈在野。
“到了吗?”张向北浑身弥漫着滔天气焰,仿佛身后耸立着百万雄兵,气吞山河。
就连坐在一旁的赵长英,都浑身直哆嗦。
“刚做完墙里的换防工作。”电话那边,沈在野口吻肃杀道。“随时可以行动。”
“动手。”张向北一字一顿道。“如遇抵抗,格杀勿论。”
“是!将军!”
张向北又打了第三个电话。
打给的,是镇守城外的十万北莽军统帅。
“没我的命令,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进来,更不能飞出去。”
“是,将军!”
打完三通电话。
张向北将手机搁在会议桌上,踱步走向脸色铁青的李世延:“小李,你喜欢什么款式的骨灰盒?我替你安排。”
卫戍军加沈在野亲率的张向北亲兵,外加镇守城外的十万北莽精锐。
这在赵长英眼里,乃至于李世延眼中,都是沉甸甸的筹码。
这不仅确保了京城内外的绝对掌控,更让李世延这次的下山之路,穷途末路。
李世延艰难站起身,匪夷所思地凝视着张向北:“你不是,已经退了吗?”
王临安插嘴道:“他只是退了,不是死了。”
顾院长唏嘘道:“小李,你也就是赶上好时候了,你要遇到的是没退的张向北,你会知道为什么在海外各国比在国内更怕北莽。”
会议室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有短暂的惨叫,但更多的,是沉闷厚重的倒地声。
长达十分钟听得见但看不见的一边倒“战争”结束。
李世延心如刀绞,浑身冰凉,想打求助电话,一时间却不知道打给谁。
他好意思打的,都打了。
父亲的电话,他又不好意思打。
下山前,他在父亲的书房叫嚣过,他这一次处理的,会比父亲当年干的更漂亮,更利落。
可现在,一门之外的北莽军控制住三大院,站在他面前的张向北,只是几通电话,就轻松扭转局势。
他看起来,真的不费吹灰之力,就串联了所有势力为他所用。
而那帮军部势力,还真就听他的,对他言听计从…
李世延心跳如雷地环顾会议室内所有老狐狸,嘴角嗫嚅,满头大汗:“你们真的,不怕他?”
张向北的权势,已经通天了,已经能轻松改变京城格局。
这种人搁古代,早他妈死八百回了!
而这帮为了不放权,连山上都敢拂逆的老狐狸,怎会容忍他?
怎能允许他天天在眼前晃?
“小李,格局小了。”
王临安闲庭信步站起身,踱步置身人群中央,仿佛这场变局,是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下搞定的,很神气,很得意:“知道什么叫权倾朝野而朝不忌,功高盖主而主不疑吗?”
“他只是喜欢和我们这帮老家伙开几个人身攻击的玩笑,只是喜欢抢点我们舍得给的东西而已。”
“他还经常干我们想干不敢干的大事作为回报呢。”
“他偶尔欺负一下我们,给我们上上嘴脸怎么了?打了那么多年交道,我们还能不了解他张向北?”
“小张骨子里,还是很尊重我们这帮老家伙的。”
李世延张嘴呼吸,气息紊乱而沉重。
砰!
会议室大门被踹开。
沈在野满身血腥味地率众而来。
“将军,叛贼皆已伏诛!”沈在野眼神狂热地望向张向北。
他心中的神。
和龙飞一样,和八大战神一样,和无数与张向北并肩作战过的北莽将士一样。
他们谁都不服,谁都不听。
但张向北一声令下,他们必赴汤蹈火!
因为他们比谁都了解这个在权势最顶峰的时候退下神坛的男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还剩两个。”
张若愚薄唇微张,直勾勾盯着李家兄弟。
啪啪啪!
北莽精锐抬起枪,虎视眈眈。
原本离李家兄弟近的众人纷纷闪开,怕被误杀。
张向北也没胸襟开阔地让部下们收枪。
面对敌军,张向北从来不是一个大度的统帅。
“张向北,你不能杀我!”李世延怒吼,颤抖着掏出手机,仓皇打给父亲。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李世延迅速汇报情况:“父亲,我失败
了,张向北要杀我!”
电话那边,再度沉默了良久。
“把电话给他。”一把苍老却充满力量的嗓音响起。
李世延迅速把电话递给张向北。
后者接通,放在耳边:“喂。”
“放了他们,位子你随便挑,你喜欢什么,山上都可以满足你,前尘种种,既往不咎。”苍老的嗓音作出让步,出奇的平静。
张向北身躯挺拔,浑身爆发出无与伦比的霸道威严:“我全都要。”
“包括你儿子的命。”
张向北右手微微一抬,薄唇微张:“杀。”
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响起。
会议室内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两具被打成筛子的尸体倒在血泊中。
他们至死,都睁着眼,不敢相信自己会惨死在这场本该属于他们接过权力大旗的洗牌中。
他们更加不敢相信,父亲都出面了,张向北竟还敢下令诛杀。
他张向北,为什么如此痛恨自己?不杀不足以泄愤?
张向北再度将李世延的电话贴近耳朵:“是你下山给你儿子办葬礼,还是我把你儿子的骨灰带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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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