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被掀,所有下人都在尚文韵的示意下离开。
整个膳堂只剩下他们自家人。
大家都站了起来。
洛世杰如护崽的老鹰将姜宁宁护在身后。
二叔丝毫不惯着,直接怒吼,“你要是后悔就滚啊,滚的越远越好,我告诉你,你滚了就再也别想进我们家的门。”
洛妙雪早已吓得抖如筛糠。
二婶怒吼,“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二叔,“是。”
二婶顿时扬起一巴掌狠狠扇在二叔的脸上,然后怒道,“好,好好,洛明启,你够狠,那你现在就给我和离书,我现在就离去!”
二叔毫不犹豫的转身出门。
只是他才走到门口便被爹拦了下来。
“二弟,你和弟妹十几年的夫妻,怎么能说散就散?我有个两全之法可保护你们一家人,那就是我们兄弟断了关系便是。”
“不可能!我们是亲兄弟,她才是外人,洛家现在正是生死存亡的时候,我不能抛下你一个人。
大哥,我无论如何也不离开。”
爹的眼底都是感动,似进了沙迷了眼差点掉泪。
“这种时候,能保一个算一个。”
说罢,他用力地撕下一截衣袍。
“我洛明轩今日就与你洛明启断绝兄弟关系,你再也不是赤侯府的人。
走吧,带上你的妻女离开赤侯府。”
爹转身。
眼底都是倔强。
二叔还想说什么,二婶立刻拉着他的手,“走吧,大哥不忍心你我死于非命,我们要体谅大哥的一片心意。”
这时候的二人,没了刀光剑影,凶神恶煞的争吵。
姜宁宁瞬间明白了。
这么大的一场戏,不就是怕被秦瑶连累。
姜宁宁看向那似乎把自己护着的男子。
其实,他比谁都狠心啊。
他明明知道秦瑶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不是他的。
他明明可以休了秦瑶保全家人。
但是他为了自己的面子什么都不做。
宁愿看着赤侯府这么大一个家四分五裂。
宁愿眼睁睁的看着二叔二婶一家分崩离析。
他的心,够狠,难怪前世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无动于衷。
二叔二婶最终还是走了。
很快就搬离了赤侯府。
而且还是正大光明的走的。
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已经和赤侯府断绝关系了。
傍晚收到消息,秦丞相的堂哥和大月国一直有生意上的往来,而且对方的生意都是大月那个和秦焕有联系的亲王的产业。
秦丞相的堂哥一家被皇上定为秦焕同党,全部下狱。
这下,赤侯府更加人心惶惶了。
晚上,正想睡觉的时候姜宁宁突然听到一阵鬼哭狼嚎。
姜宁宁吓了一跳,只裹了个厚大氅就下了床。
“怎么了?”姜宁宁站在内间门口看到外院门口三月把一个人堵在门口。
“走开,不许进来。”三月抵着嗓子怒吼。
“求求你了,让我见见世子妃吧,世子妃……求你见见我,世子妃,我知道错了,我认错,我下堂,我离你和世子远远地,求你放过秦家吧。”
“世子妃,我求你了,你放过我的娘家人吧。”
姜宁宁这才听清楚了,原来是秦瑶。
呵呵。
她怎么就觉得是自己陷害了秦家?
三月整个人横在大门口拼命拉着们把她抵在外面,脸上因为使劲儿而扭曲。
“你要再这样我可不客气了。”
她愤怒的威胁。
姜宁宁闻言,道,“三月,我不想看到她。”
说完,她直接把内间的门关上了。
然后上床躺着。
任由秦瑶在外哭喊大吵。
终于,梧桐苑的动静还是引来了爹娘。
他们不知和秦瑶说了什么,声音渐渐淡了下去。
正在姜宁宁以为秦瑶会被爹娘劝走的时候,突然听到外头一声尖叫。
姜宁宁坐了起来。
三月跑进来,一身风霜,“小姐不好了,秦姨娘在您的院子门口一直在撞墙。
她说要是见不到你就不肯走。”
夫人逼她进来叫姜宁宁出去,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进来找姜宁宁。
姜宁宁无奈极了,“真倒霉,走吧,我去看看。”
姜宁宁穿好了衣服已经是一盏茶后了。
秦瑶一身素装长发披着,整个人憔悴不已。
她见到姜宁宁出来,连忙磕头。
尚文韵如何拉都拉不住。
“世子妃,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我们秦家吧,我求求你了。”
她一下下的磕在那被扫清了雪的地砖上,额头早已渗出血丝。
“世子妃,我以后给你为奴为婢,我再也不敢忤逆你了,我是贱人,我不要脸,我不得好死,以后一定烂肠子……
我已经见识到世子妃的厉害了,我再也不敢得罪你了。你饶了我们吧。”
她哭的声嘶力竭,整个人匍匐在地上。
她的模样,和姜宁宁刚重生回来时完全不一样。
简直是两级反转。
爹打圆场,“宁宁,你便应了她的请求吧,再这样下去,孩子会难保的。”
他们在乎的,也不过是她的肚子而已啊。
姜宁宁蹲下身子,直视秦瑶。
“你们秦家的事儿不是我安排人做的,那是你们秦家的人人心不足、贪得无厌、胆大妄为!
你与其在此求我,不如去牢里看看你的家人,让他们一五一十的好好交代,或许皇上还能酌情处理。”
秦瑶连忙又磕了两个头,整个人给人一副支离破碎的伤感。
“不不不,我都明白,我只希望你能饶了我姨娘的性命,她就是个无辜的歌妓而已,她什么都不懂啊。”
“我知道你想让我说什么,我招,我什么都招,爹爹让我勾引世子就是为了……为了……”
姜宁宁想听的话立刻就要被说出来了。
她已经准备好只要秦瑶说出秦丞相和太子的事情来她就好借此理由逼迫洛世杰与自己和离了。
但是下一瞬,秦瑶抱着肚子蜷曲了身子。
“啊……疼……”
姜宁宁拧眉,“你说,你继续说啊。”
她甚至有些激动。
有的话,明明就已经在耳边了啊。
可是,秦瑶已经痛的满头大汗话都说不出来了。
姜宁宁心中愤恨。
她很想质问秦瑶为何不能多撑一下。
尚文韵见状着急的连忙叫人把她抬回去。
“跟过去。”姜宁宁咬牙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对三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