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兵们简单的整队了一下,继续向机场方向进发,机场方向位于他们十一点钟的方向,具体位置并不清楚,地图上标明的山川河流也十分简陋,这座机场是在甸缅的一处盆地,四周有山,地势并不是很高。
晌午的时候,溃兵的数量已经从五十多人发展到了一百多人,往前走他们遇到的溃兵数量越来越多,到后边甚至不需要夏远他吭声,那些流散的溃兵们就自愿加入到了他们的队伍。
原本一列纵队的队伍,也发展到了两列纵队,龙文章看着日益壮大的队伍,显得十分高兴,他是队伍的副团座,队伍壮大后,自己能够指挥的人也越来越多,相比较夏远,龙文章是最会讨溃兵们喜欢的。
他会来自各省的口音,了解的东西非常多,总能够跟溃兵们打成一片,而夏远是相对沉默寡言,带队打仗或许不行,但单兵却十分强悍,在整个队伍是无人能及,哪怕是迷龙和龙文章两人联手,也撼动不了夏远。
在溃兵们和龙文章和好之后,孟烦了就一直怂恿龙文章去和夏远pk一下拳脚,龙文章想着,反正也是没事,就去问夏远,有没有想要切磋一下,点到为止,夏远同意了。
溃兵们听得龙文章找夏远切磋的事情,并且夏远还同意了,溃兵们立刻激动起来,他们在一片空地上,围了一个圈,就像是角斗场一样,溃兵们抱着枪坐在地上歇息。
郝兽医问孟烦了:“是不是你。”
孟烦了一头雾水:“什么是不是我?”
郝兽医意有所指,孟烦了明了,说道:“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是不是你心里比我清楚。”郝兽医不再吭声了,其他人看不出来,但郝兽医活了大半辈子,他比谁都了解孟烦了,这家伙心脏着呢。
溃兵们聚集在一块,低声商量着,猜测着谁能赢,其实不少人都认为龙文章可以赢,只有以前见过夏远出手的老溃兵们认定夏远会赢,而认为龙文章能赢的这些溃兵都是新加入进来的,在一次次溃败中基本丧失了对胜利的信心,而龙文章的出现却犹如一盏明灯一般。
凭借着自身的个人魅力,他在川军团里很快就收拢了一批效忠于他的溃兵们。
夏远自始至终都未管过。
孟烦了还找过夏远,说:“您这么让他在川军团胡来,迟早把您给架空喽。”
夏远比孟烦了还要熟悉龙文章,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说:“他不会。”
他比谁都相信龙文章,多次孟烦了没再吭声,只能看着龙文章在川军团树立起了很高的威望,他在思考,思考如何能够挫一下龙文章的锐气,能够提升一下夏远这个隐形人的威望。
孟烦了想到了让他们切磋一下的想法,只要让夏远展现出自己真正的实力,打败龙文章,就能打击龙文章嚣张的气焰,让溃兵们看到自己团长真正的实力。
要麻、不辣、阿译、迷龙这群从收容站里走出来的老溃兵才是永远相信夏远并跟随着夏远,夏远的出现,让他们找到了一丝希望,给他们灰暗的人生带去了一丝光亮,而夏远也做到了,在刚入甸缅的时候,便带着他们打了一次胜仗,胜利的果实虽然不大,但也让溃败依旧的溃兵们尝到了甜头。
川军团更是夏远一手拉扯壮大的,他们是不允许川军团里出现第二个声音。
对于孟烦了这样的做法,阿译他们是绝对支持和赞成的。
刚加入川军团的溃兵们还在商量、猜测着两人谁能够胜利的时候,老溃兵们早已经对夏远充满信心,他们坚定地认为夏远会赢。
因为夏远在收容站里表现出来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
“龙团长应该会赢,毕竟龙团长是从甸缅走出来的,经常跟小日本鬼子打交道,而咱们这个团长平时也不见他吭声,总是闷着头赶路,谁知道他的实力呢,龙团长可是经常扛着枪呢,一看就是能打仗的。”
“可不是,咱们这个团长就带着一把短枪,也不见他吭声,也不见他说话,跟一个隐形人一样。”
“龙团长看着就壮士,就是会打仗的,我还是比较喜欢龙团长。”
新入团的溃兵们一口一个龙团长,让老溃兵们听着心中暗自不爽,要麻开口骂:
“你们说啥子,什么龙团长,明明是龙副团长。”
一名新溃兵说:“这不是龙副团长听着不太好听嘛,咋啦,你咋急眼了。”
要麻一听,不乐意道:“谁急眼了,死啦死啦的官职还是团长给的呢。”
但见要麻、不辣、豆饼等人一脸怒意,新溃兵见状,便笑着说:“你们认为团长会赢?”
豆饼说:“那可不咋,我们团长会赢的。”
又有人说道:“未必,单从两人体格上看,团长身材要消瘦不少,龙团长的身材就看起来比较壮实。而且咱们团长看起来就不像是会打架的。”
“可不是,龙团长可是连迷龙都撂趴下的。”
新入队的溃兵们绝大多数都是被龙文章人格魅力征服的,也有一些讨论的比较客观的,从两人身材角度入手分析,绝大多数的溃兵都是认为龙文章能够赢的,在川军团里,龙文章是远比夏远这个闷葫芦更加受欢迎的,溃兵们喜欢龙文章,希望他赢也不是没有道理。
相比之下,支持夏远的人就比较少,只有从收容站里走出来的要麻、不辣他们才会相信夏远能够赢。
在这样的热议之下,夏远和龙文章相对而立。
他们距离飞机场已经不远,眼下是在一片山林之间歇息,众人寻找点乐子,也不是不可以。
龙文章看着夏远,扯着嗓子喊道:“团长,得罪啦。”
夏远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似乎周围的议论声并未能够影响他半分,龙文章的人格魅力他是知道的,看过电视剧的基本上都会被龙文章的人格魅力征服,他嘴上说着一些不着边的话,但总能够引人深思,他的想法很怪,但往往又能够照顾到每一个溃兵们。
他渴望战争,渴望胜利,他是比溃兵们更先了解自己的人,也是第一个愿意带着溃兵们,寻找他们丢失的魂。
溃兵们的魂最终是没有被龙文章找到,而死啦死啦也最终是败在了唐基手中。虞啸卿喜欢龙文章,升起爱才之心,他认为龙文章这样的人才不应该留在川军团这个由一群溃兵、炮灰组成的炮灰团里,而应该为虞师效力,带领着虞师这样的精兵悍将,唐基是人面兽心,他是比谁都想弄死死啦死啦的人。
夏远对于死啦死啦在川军团里利用自己的人格魅力收拢忍心,也不在意,川军团很大,也很小,夏远也不是什么勾心斗角的人,如果死啦死啦真有能力带着川军团走向辉煌,他并比介意把川军团这个团长让给死啦死啦,可惜死啦死啦最终是被虞啸卿压了一头,被唐基坑了一把。
夏远自然不会看着死啦死啦把川军团推向深渊。
借此机会敲打一下,也是不错的。
死啦死啦在说完之后,便动了,他朝夏远冲过去,想要将夏远抱住,夏远十分灵敏的避过死啦死啦这一抱,未等他停下来,夏远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死啦死啦的手臂,脚掌斜跨一步,穿插于死啦死啦胯下,扭转身体,将死啦死啦手臂置于肩膀,微微用力。
死啦死啦便感觉到天旋地转,视线定格在了蓝天白云的万里晴空上,死啦死啦有点懵,溃兵们更懵。
他们的叫好声停了下来,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龙文章,又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夏远,这些溃兵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沉默寡言,平日里不说话的团长手上的功夫竟然这么厉害,一个照面就把死啦死啦放倒了。
沉默的新入团的溃兵和高兴欢呼的迷龙、孟烦了、阿译等一群溃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死啦死啦有点难以置信的撑着身子,对夏远道:“厉害厉害,没想到团座的拳脚功夫竟然这么了得。”
夏远说道:“了得算不上,学过一两招。”
“学过一两招就能有这样的身手,团座厉害。”
龙文章笑着从地上站起来,大喊道:“看来团座的身手了得,佩服佩服。”
这件事情最后不了了之,后来川军团的溃兵们都知道,他们的团长是个拳脚功夫了得的人,连龙文章和迷龙都不是他的对手。
夜色朦胧,川军团的队伍再度壮大,已经达到了一个连的编制,一百三十多号人,排成了两列纵队,这一路上走过来的时候,不时的能够遇到坐在路边的溃兵们,他们就像是一群失了魂的人,坐在一堆尸体中间,双目无神的看着四周,他们身上带着血,眼神孔洞无光。
那是让川军团都感到心悸的眼神,那种眼神只有川军团懂得,因为他们曾经和这群溃败的远征军一样。
加入川军团的人越来越多,已经达到了一个加强连的编制。
前进的过程中,他们听到了远处激烈的交火,就在他们前方,那是他们的必经之路,夏远挥了挥手,队伍呈战斗队形散开,快速逼近交战的日军,躲在林子里,他们观察着日军。
“一个小队的日本,五十多号人,对面是自己人,已经被这五十多个日军包围。”
夏远简单的观察了一下,快速的把自己看到的情报说了出来。
龙文章一脸惊奇的看着夏远,天太黑,他也只能看到枪口的火光在闪烁,却不曾想他的团长竟然观察的这么细致,他甚至连望远镜都没有用到。
龙文章很快就有了对策,“那就派两支队伍,从左右包夹过去。”
这正和夏远的意思,他对孟烦了道:“传下去,左手左边抄,右手右边抄,等我命令。”
孟烦了传给不辣,不辣传给蛇屁股,蛇屁股传给迷龙,迷龙传给豆饼,但豆饼在四米开外的距离,正专心致志的陪着他的庇护者要麻,并没有听到迷龙的口令。
迷龙从地上捡起块石头扔了过去,那块石头大了点儿,精准的落在豆饼的头上,豆饼的脑袋被迷龙捡的石头砸了个正着,‘咣当’一下,那清脆的声音听着就是好头,豆饼终于回过头,难以置信的看了迷龙一眼,然后直直的栽倒在地上。
溃兵们傻眼的看着迷龙,要麻扑了过来和迷龙撕打在一块,溃兵们手忙脚乱的将两人分开,要麻的鼻子挨了迷龙一拳,正往外边冒着血,迷龙人高马大,几乎是将要麻压在身上下。
也幸好几十米外开的日军正打的激烈,否则他们这群伏击的人早就被日军发现了。
夏远带着左手的队伍,死啦死啦带着右手的队伍,队伍里有很多没有枪的,夏远就让他们捡石头,当第二梯队,第一梯队是在收容站的溃兵和最开始加入团的溃兵,别看他们现在一个个溃败的没了精气神,看起来就像是一群拔了牙的老虎,早就没有了百兽之王的威风,但真当打起仗来,他们一个个嗷嗷直叫,猛冲猛打。
左右两翼同时抄上,射击。
夏远连续不断的扣动扳机,先打掉了日本鬼子的机枪手,迷龙让羊蛋子支起重机枪,开始对日本鬼子进行火力压制,要麻一边射击,一边擦着被迷龙打出来的鼻血,不辣、康丫和蛇屁股组成的三人战斗小组往前冲锋,很快撕开日本鬼子的口子。
在右翼的日本也遭遇到死啦死啦带着人的袭击,五十多名日军,本就分散在林中,他们把包围的溃兵压着打,就像是在戏弄自己的猎物一样,他们把弱小的猎物形成的愤怒当做可爱来玩弄,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左右两翼突然出现的溃兵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溃兵们的战斗力并不是很强,但耐不住他们人多,最关键的一点,分散包围开的日本鬼子短时间内无法形成有效的战斗力,很快就被左右两翼的溃兵们冲散,溃败了一路的溃兵们嗷嗷直叫,他们发出渗人的吼叫声,从茂密的林子里,从黑暗的阴影里窜出来,他们没有枪,就三四个人扑向一个日本兵,把手中的石头狠狠地往日本兵身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