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山上台后，并没有直接对白夜出手，反而是站在擂台上，自顾自的感叹起来，“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还是在十年前，那时候你我二人都是士人身份，十三岁的

你便已经表现出非同一般的天赋。而今十年过去了，你已经成为五院之中人人惧怕的白疯子，而我周山，却已泯然众人。”

“周山师兄，你太自谦了，你周山在子路书院向来被众人捧着，何来泯然众人之说？”

白夜的语气带着几分凌厉，对周山的态度肉眼可见的恶劣。

“白师弟此言说的重了些，我也不过只是仗着师兄的身份，别人才会仰仗我，倒是你，光是‘白疯子’这三个字便足以让所有人畏惧。”

周山身形动了，一步踏出，天地才气汇聚而来，周山身后似乎有一座青色的山峦虚影浮现。

“只可惜，如此有才之人，竟然娶了一个痨病鬼，真是讽刺。”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愣，即便是高台上的夫子和宁平安，也未曾想到周山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说什么？”

白夜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周山身后那座山峦虚影立刻变得青光大盛，整座擂台在这一刻都跟着晃动了起来。

见到白夜这副样子，周山不仅没有丝毫惧怕，反而笑了起来，“怎么，白师弟，难道我说的不对？人人都知道，你当年为了一个得病的姑娘，放弃了成为夫子亲传弟子的机会，我还记得你这白疯子的称呼，一开始是为了嘲讽你不识好歹罢了。”

周山话音落下，身形再次向前一踏，在他的身后那座山峦虚影变得青光大盛，直冲云霄。

“好，周山，你很好。”

此时的白夜青筋暴起，脸上写满了愤怒，抬手执笔，写下一个山字，天地间似乎有无数白光在他身后汇聚，一个巨大的白色虚影在白夜身后浮现，那是一座山，一座比周山身后那座山峦虚影还要巨大的山。

“山对山，何需多言？”

周山轻笑一声，身后那座山峦虚影瞬间飞出，直冲白夜而去。

见到这一幕，在场的学子们皆是一惊，周山这一招，竟是直接与白夜用天地才气幻化的山峦虚影硬碰。

“周山这是要与白疯子硬碰硬？他疯了吗？”

“不，你们仔细看，周山师兄只是将背后的山峦虚影打出，他自身并未移动。”

“周山身后的山我怎么看着如此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就在众位学子议论之时，两座山峦虚影碰撞在一起后，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演武场都为之一震。碰撞产生的余波在高台之上掀起一片灰尘，待灰尘散去后，众人再看向高台时，不由的惊呼出声。

只见白夜身形微微后退了几步，半跪在地面，嘴角溢出丝丝鲜血，他身后那座山峦虚影此时已经彻底崩溃，化为无数天地才气消散于天地间。

周山则是毫发无伤，站在原地，微笑着看着白夜。

“白师弟，不要有如此大的火气。”

周山的语气十分平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白夜咽下口中那本该喷出的逆血，紧握着拳头，指尖刺破了皮肤，流出了殷红血迹，他缓缓起身抬头看着周山，双目中闪烁着愤怒。

“山不厌土，海不厌溪。你未见过真正的山，亦未见过真正的海。”

“孔圣曰：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彰。白夜，你以为你有文豪墨宝，我就怕你？”

只见周山缓缓挥手，衣袖纷飞，他腰间青色玉佩闪烁出光芒，又是一座青山在周山的背后浮现。

在场学子们皆看到了周山腰间玉佩绝非凡品，但他们却认不出那究竟是何物。

“没想到这小小的茶会中竟然会有人使用半圣至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周家代代相传的山海明玉，看来这周季很看好周山这个小辈啊，竟然直接将其赠予周山使用。”

高台上的夫子一眼就认出了周山腰间所佩戴的玉佩，并说出其中来历。

“我说仲博，这不过只是一次小小的文道战，你们子路书院至于拿出半圣至宝来吗？”夫子转头看向了一边子路书院院长仲博，不解道。

仲博则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回道：“此乃周山自行为止，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拿出家传至宝来对付白夜，不过我记得文道战中，好像没有规定不让学子使用半圣至宝吧？”

“自然是没有，只是如此一来，这文道战岂不是没了悬念？”子贡书院院长端木卫黎反问道。

“胜负未分，白夜手中有文豪墨宝，未必没有胜算。”仲博淡淡的回应道。

闻言，端木卫黎冷笑道：“那也不公平，周山本就是半步翰林，白夜不过刚入进士，怎可能有机会？”

“好了，这次茶会过后，茶会便多了个新规矩，文道战中不可使用超越自身儒道修为的法宝，这次就先这样。”

夫子的话叫停了二人的争执，他完全没有想到，原本一场用于交流切磋的文道战，会演变到如今这个地步。

周山竟然拿出了价值连城的半圣至宝山海明，而白夜同样手握文豪墨宝，这场对决，已经超出了他意料之中的范围。

“白夜，你还要继续吗？”

高台上，周山微笑着看着白夜，语气中略带挑衅，他之所以故意提起白夜的妻子，就是为了故意将其激怒，为的就是让自己第一击能够奏效，利用山海明玉给予白夜重创，只要一招奏效，那么胜负便尽在他的手中。

一切也都按照他的想法进行，白夜听到自己辱骂他的妻子后，果然丧失了理智，选择与自己硬碰硬，这正中了他的下怀。

“呼～”

一阵风吹过，将白夜衣袍轻轻吹起，他抬起头，双目的愤怒逐渐转化为平静，冷漠，他何尝看不穿周山的小把戏，只是听到有人辱骂自己的爱妻，他便无法控制自己。

白夜手持狼毫笔在身前一挥，一滴墨迹在笔尖凝聚，随后飘向了周山的眉间。

见到这一幕，在场的学子皆惊呼出声，他们以为白夜要出手攻击周山，却没想到他竟然只是画了一滴墨迹在周山的眉间。

“周山，你怕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