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肆时居里来人了。
来的是个三十左右岁的男人,令我感觉奇怪的是。
他竟然看都没看坐在门口的玛银一眼。
直接绕过玛银,进到了肆时居。
很明显,玛银对于男人的这个表现也很不满意。
转过身一直盯着男人的背影看。
“你好,请问咱们这里能看,能看那些事么?”
男人面容有些憔悴,单从形象上来看,像是个有文化的人。
果然,在和男人了解情况的的过程中,得知他是一名大学教授。
我并没有感到意外,什么迷信不迷信的,陈震不也是大学教授吗。
不过男人接下来说的事情,倒是让我感觉有些……离谱。
男人叫邓峰,是一所高校的数学老师。
邓峰和妻子结婚十年,都没能要上一个孩子。
两个人多次去医院检查,检查报告上都说蒋丽无法生育。
最后邓峰和妻子蒋丽终于死心决定去做试管婴儿。
可是别人做个三五次都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蒋丽该遭的罪遭了,不该遭的也糟了。
可就偏偏,得不来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邓峰的父亲也曾在祠堂里对着老祖宗的排位长跪不起。
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事情上造了孽,让邓家的香火在自己儿子这里掐了根。
后来有人给蒋丽介绍了个送子观音,听说非常灵验。
病急乱投医。
原本邓峰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听说妻子想去试试,他便驱车陪着妻子去拜了这个送子观音。
不成想,从送子观音那回来的第二个月,蒋丽的月事就没有来。
足足等了一个星期,蒋丽才在邓峰的陪同下去了医院。
那天吓着大雨,蒋丽握着邓峰的手,站在医院大门口嚎啕大哭。
邓峰的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十年了,他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
原本这个事情是喜事,却不料就在蒋丽怀孕六个月的时候,蒋丽的母亲因为车祸不幸逝世。
邓峰说,当初他们在送子观音那求子的时候,观音娘娘就告诉他们,怀孕的时候不能见白事。
可是谁能想到蒋丽的母亲能在这个时候出了车祸呢。
蒋丽从小没有父亲,都是她母亲一手将她带大。
这些年因为蒋丽怀不上孩子的事情,母亲没少跟她操心。
如今好日子总算要来了,却没想到,母亲连孩子一面都没见到,就匆匆的离世了。
蒋丽总要送母亲最后一程。
可是自从蒋丽给母亲出完殡回来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
虽然产检的时候说一切正常,但是蒋丽就是打不起精神,还经常做恶梦。
后来孩子早产,七个多月的时候就生下来了。
刚出生的时候,跟小猫似的。
在保温箱里待了好几个月。
孩子的体检报告上显示一切健康,可是邓峰就是觉得这孩子不对劲。
医生其实心里也犯嘀咕,这孩子跟正常孩子是有点不一样。
看人的时候眼睛发直,但是做各类检查的时候,孩子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可就在孩子准备出院回家的时候,在走廊里看见了一个穿红色大衣的女人。
突然就哭闹不止。
后来邓峰发现,不只是红色,但凡是颜色鲜艳一些的,比如说绿色,黄色,橘黄色这种,孩子都会像疯了一样哭闹。
邓峰是个老师,即使这个孩子是拜了送子观音后蒋丽才怀上的。
他也始终坚定要相信科学。
于是,邓峰开始和蒋丽走遍大江南北给孩子看病。
钱没少花,药没少吃,可是这孩子就是不见好。
最后心理医生只能勉强的说孩子有,疑似自闭症的倾向。
却也不敢较真自己的诊断,只能让邓峰另请高明在看看。
邓峰就是在这时候,医院走廊中,遇见了一个自闭症孩子的家属。
彼此沟通的时候,邓峰对比了自家孩子的症状,他非常确定,他儿子邓力不是自闭症。
也是这个家长,告诉邓峰,很有可能孩子是邪病。
最好找个高人给孩子看看。
邓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自从有了邓力有这个毛病,家里一丁点带颜色的东西都没有。
清一色的白。
这让邓峰想到了丈母娘出殡的那天,也是这样的一片白。
邓峰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孩子是中了邪病。
于是邓峰开始跟周围人打听,去看了几家,不是蒙就是骗。
这不经人介绍后,想着来肆时居看看。
“如果,这次还是看不好,就不看了,孩子也遭罪。”
邓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看着邓峰憔悴的模样,又心疼又羡慕。
心疼他求子数年,最后得子却不健康。
羡慕他儿子,能有这样一个爱他的父亲。
可我看着邓峰的面向子女宫横竖纹交错的同时,深深的凹陷进去。
本就是无子的面向,那么邓力,是哪来的呢?
“邓老师,我想问问,你口中说的那个送子观音,是个人么?”
邓峰点头道,“对,是个女人,去她那里的人可多了,听说都能满愿。”
“笑话,这世上哪来的什么送子观音。”
玛银在门口一直在听邓峰说话,如今也是终于憋不住了。
别的不多说,观音的这些事上,没人能比玛银更懂了。
不过就算玛银不这样说,我也很是好奇。
一个被大夫确诊无法生育的人,一个命中注定无子的人,那么这个观音娘娘是怎么就送了个孩子过来呢?
“邓先生,这个送子观音的地址你还有么?
既然孩子是在那里求来的,我想过去看看。”
邓峰在纸上留下了个地址,还有他的电话,再三拜托我们有消息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他。
最后才万般无奈的离开了肆时居。
“津子,你怎么看?”
“呵,还能怎么看,当然是亲自过去看看了。”
“我也去。”
玛银气鼓鼓的说到。
“你去干什么?”
陈北桥一脸不悦,看得出来,刚刚姜黎茉讲的那些事情,陈北桥已经将玛银划分到了敌人的行列。
估计这玛银要不是他同事的话,陈北桥都想要开打了。
“我当然要去,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人,敢打着观音的旗号招摇撞骗,我就没听过什么送子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