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找到云朵吗?”
我摇了摇头。
秦魈的神色有些着急。
“别急,我在下水找找。”老黄扬了扬手腕上单婆婆给他戴的木雕铃铛。
“奶奶给我栓了铃铛,就算是捞到晚上十二点,我也保管给人捞上来。”
听见老黄这么说,我不由的多看了那个铃铛几眼,估摸着这是单婆婆的宝贝了。
单婆婆虽然因为单铭的事情,这些年对陈北桥和老黄心里有气,但是还是担心老黄安危的。
这次陈北桥将船行的又深了一些。
老黄盯着水面良久,最后在船头四十五度角的方向,跳了下去。
这一次又过了很久没有动静。
足足大概五分钟过去了,我有些不安的问陈北桥。
“怎么这么久?”
陈北桥脸上还算平静,但是眼睛也是寸步不离老黄的入水点。
“再等等。”
话音刚落,水面上有了动静,老黄的头露出了水面。
但是距离却与他下水地方远了很多。
老黄有些吃力的往船的方向游,陈北桥也伸出了船桨让老黄拽着借力。
这次老黄带上来的尸体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性,与之前的几具尸体不同。
这具尸体已经被水泡的整个人都已经变了摸样。
“我的天,这尸体怎么好像是个吸水海绵,我捞尸这么多年,男的女的都有,还没遇见这么沉的。
我差点让她沉在水里浮不上来。”
陈北桥划船划得也有些费力。
我们到了岸上后,陈北桥和老黄一起将尸体抬了下去。
秦魈看着放在地上的尸体,蹲在地上蓄满了泪。
“尸体泡的有些肿胀,有些看不清,要不要让云伯伯过来认一认?”
秦魈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强忍着悲伤说道。
“不用请云伯伯来认人了,她就是云朵。”
“能确定么?”
我看着已经看不清面容的脸,询问道。
秦魈却指着尸体的脖子,声音哽咽。
“这里,云朵这里有一处红色的蝴蝶胎记。”
我看了秦魈指的地方,确实在尸体脖子处,有一处红色的蝴蝶状的胎记。
我们都还沉浸在悲伤之时,一阵汽车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两辆越野车停到我们身边的时候,扬起了一阵尘土。
车上一共下来了六个人。
面色不善。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为首的男人,四十左右岁,国字脸,满脸怒气的喊道。
“大哥,你看。”
说话是跟在男人身后的壮汉,身形如同坦克,脚步重重落在地上的时候,脸上的横肉都在抖动。右脸上还有一道长约五厘米的刀疤。
此刻眼神中有一些惊慌的指着地上摆的那具……
那具孩子的尸体。
“没等我寻,自己送上门来。”
陈北桥小声的嘟囔着走上前。
“你们是什么人,我们办案,还需要给你们解释?”
要说陈北桥这条大尾巴狼,从来不输气势,对面六个人硬是被陈北桥的气势镇住了。
半分钟以后,为首的男人才开口说道。
“办案?办什么案?有搜查令么?
我们没有报案,这是私人场所你们不知道吗?”
陈北桥眨了眨眼,有些迷糊的回头看了看这片芦苇荡。
“你是说,这片芦苇荡是你们家的?”
对面不知道谁开口,声音有些粗犷。
“擦,不是我们家的是你家的啊!”
谁知道陈北桥不怒反笑。
“当然不是我们家,我们家要是有这么个地方,估计老祖宗的棺材板气得都要盖不住了。”
“你他妈的什么意思?”
陈北桥依旧是一脸云淡风轻。
“字面意思。”
说完还指着地上的一众尸体。
“这四具尸体,就是从你们家这片芦苇荡中捞出来的,估计你们得给出一个解释吧。”
陈北桥在你们家这三个字上放了重音,视线一直盯着为首的男人脸上。
男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难过,脸颊有些涨红。
接着沉声说道。
“我们需要给什么解释?这芦苇荡的水是活水,上游是曲凌河,别说跳河自杀的人,就算是往里面扔了个钥匙扣,都能随着水流冲到这片芦苇荡。
就因为在芦苇荡里寻到了几具尸体,就要我们给解释?
我哪里知道他们姓什名谁?”
“呦,知道的还挺多,这么说我们证据链不足了?
但是你这套说辞,蒙蒙警察还可以,毕竟警察讲究事实证据。
可是很抱歉,我不是警察。”
听到陈北桥这么说,对面的人怒气更胜了。
“草,你们不是警察在这办什么案子。”
说话间甚至有人从车上取下了两根棒球棍。
但是为首的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好像在等着陈北桥的解释。
只见陈北桥从怀中掏出了自己证件,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为首的男人脸色顿时惨白。
好家伙,果然有问题。
陈北桥还没有介绍自己的身份,光是晃了晃证件,对面就已经心中有数。
看来至少是知道特别行动小组的。
“特别行动小组二组组长,陈北桥。
开门见山的说,我们只是在你们家捞了几具沉尸。
究竟是动了谁的阵法让你们这么快就得到消息。
没想到没等我找你们,你们先找上门来了。”
听陈北桥这么说,刀疤脸立刻拦住了拿着棒球棍想要上前的人。
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为首的男人。
男人依然还是那副表情,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树。
“什么阵法,我听不太明白。
我们之所以来得快,是因为保安在监控中看到了有人在芦苇荡。
而我们只是过来巡查而已……”
“呵呵,真当我陈北桥好糊弄是吧?”
陈北桥也指了指树上挂着的那个摄像头。
“有摄像头不假,但是怎么就那么巧你们的保安在我们捞出尸体以后看见了呢?
我们昨天过来下水的时候,你们没瞧见?
你们这个保安素质也不行啊。”
听见陈北桥这么说,为首的那个男人腮帮子动了动。
明显暗中咬了咬牙。
“那陈队长想怎么样?”
陈北桥听到这话挑了挑眉。
“不装了?还算你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