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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少年无意争风流,凌云豪气斩上品 第九章 交心与狡诈

……

吴笙和国师做了口头的交易,之后没有犹豫的从宝船上跳下,当着国师的面,来了个蹦极。

国师惊讶之余,面带无奈的摇摇头,心说年轻人玩的就是刺激。

宝船路过古方镇,吴笙或许是想要回家看看,国师这样想到,可是自己之前留下的青灯封印貌似封住了吴笙对这里的感情,为何吴笙还会对这里有这样的情愫?

国师不得而解,却只能藏在心中,不做表达。

吴笙笔直的俯冲向下,途中没有任何的减速措施,直到摔在地上,半身陷入地下,强制减速。

气脉已入筑基境,加上苦役境的精神力,吴笙正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古方镇已经是一片焦土,吴笙站在漆黑的废墟上,还能闻到清晰的焦灼气。

循着记忆来到边缘的位置,是吴笙家的方向。

靠近些许后,吴笙忽然顿住了脚步,深邃的目光中闪出向往和眷恋的神韵。

这股牵挂转为一种锥心之痛直击心头,一盏青灯上飘飘忽忽的火簇在不断地摇曳,吴笙明白这是国师留下的封印。

吴笙捂着心口在废墟中跪下,心里绞痛的他,小声的说:“天下无安,还请爹娘保佑儿子,能够帮助众生杀出一条血路。”

痛苦越发的刺骨,吴笙满头大汗的看着废墟黑土,再度说:“儿子一人无安,换天下大安,这个买卖很值得。”

呼呼…

微风拂面,吴笙感觉自己身后似有爹娘站立,冥冥之中,看着他们的儿子。

吴笙嘴唇微微蠕动,垂首落泪,说:“其实儿子并不愿意,但是没有办法。未来的不祥,因果太大,儿子不动,有很多人会死。”

吴笙心头愈发的痛苦,而身后忽然有杏花香味飘来。

吴笙猛然回首,见到红裙女孩走来,女孩拢了拢裙摆,跪在吴笙的身边,说:“他们听不到的。”

“小池。”吴笙双目看着近在咫尺的精致女孩,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红裙下是素色白衣,发髻上插着朴素的木簪。

言语间,明亮的水眸中饱含轻灵之气。

娇唇轻语,吴笙仿佛能嗅到兰芷清香。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吴笙问。

“我就是知道。”慕容池理所应当的扬了扬眉头,得意的回答。

吴笙失笑着点头,慕容池继续说:“你应该知道我的故事,所以我理解失去亲人的痛苦。”

“你知道的也只是冰山一角,不过也够了。”吴笙回答。

“不要打断我!”慕容池嘟嘴说道。

吴笙点点头,慕容池娓娓道来的继续说:

“很小的时候,舅舅便一直和我说,我的父亲是这个大陆最厉害的人,还说他一定会来接我去当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

“那个时候,我真的信了,我很骄傲我的身份,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高贵的人,同样也鄙视禁玄城的所有同龄人。娘亲也相信舅舅的鬼话,我们母女俩不谙世事的过了十几年,直到三年前的禁玄之殇,让我明白了这些都是假的。”

“舅舅为了保护我,永远离开了我,我失去了这个世界最爱我的人。在父亲选择抛弃母亲和我的时候,父亲便不会再回来找我和娘亲了。”

“我还记得,那天深夜,火光冲天,禁玄城内乱成一团,禁玄军自相残杀。直到韩非拎着叛将的人头走在街道上,乱局方才结束。”

“韩非从满是死人的慕容府中救下了我,那个时候,我觉得只要有这个男人在,我一定可以平安,所以我对韩非并不是爱,是依赖。就像小时候的我,喜欢依赖舅舅一样。”

慕容池平淡的口气说完自己的过去,这个过程,她没有多余的感情流露,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儿媳小池,随夫拜高堂。”慕容池叩首道。

吴笙看着慕容池行完叩礼,方才说:“武朝乱局初显,这个时候任何异常的举措,都会导致身死道消,特别是你身在局中的人。”

“当着高堂的面,你可以尽管说。”慕容池说道。

“下次别穿红衣做这事。”吴笙冷不丁的吐槽。

“噗~”慕容池愣神后莞尔一笑,然后说:“其他的衣服太花哨了,我寻了很久,觉着我们入洞房前,还没有拜高堂,所以才穿的红衣呀!”

“还是你想的周到,外红内白,严谨。”吴笙回答。

“那是,我可不只是绣花枕头。”慕容池回答。

吴笙看着明朗的慕容池,说:“小池,我的事情太复责,等待合适的机会,我会一一说给你听,现在你只要听我的话,就好。”

“哼,小气鬼,我都已经说了所有我的秘密了,你竟然还不愿意多说一点。”慕容池说道。

吴笙想了想,然后将残玉摸出,说:“这枚残玉是一位老人留给你的,上面的残念可以保你一时的平安。”

“这是我给牧老的信物?你们这次究竟去做了什么?”

慕容池好奇的看着吴笙,禁玄城上悬停的宝船,还有这曾经的玉佩,都貌似和自己有所关联。

“你或许还能和慕容穗金见一面。”吴笙回答。

“舅舅?在哪!”慕容池惊喜的问道。

吴笙平静的说:“他有一缕残魂栖居在国师的青灯中。”

“那母亲呢!”

“你母亲的事情,很乱,你不要掺和,等我把事情理清楚了,自然告诉你真相。”

慕容池看着吴笙认真的表情,有些失落,但没有失望的说:“我相信你,绝对相信。”

吴笙起身,顺手搀起慕容池,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证你不受伤害。”

“倒也没必要这么肉麻,我都不好意思了。”慕容池羞赧的回答。

“这是我欠你的。”

“那是,谁让你前些日子折腾人家来着,现在我这腿还发酸呢。”

“我给你揉揉。”

“别,离我远点,我就好了。”

吴笙和慕容池半推半就,黑土废墟中,忽有一缕清气飘扬。

吴笙蓦然回首,见着那虚无缥缈的清气,眸中带着喜色的猛亲了一口慕容池。

“干嘛呀,真脏,都是黑灰。”慕容池擦了擦吴笙脸上的污渍,说道。

吴笙一把将慕容池抱入怀中,惊了慕容池一跳,随后吴笙,说:“小池,你也学剑好不好?”

“贱?”

“兵器的剑。”

“我没有力的,舞不动剑。”

“好嘛,那学学写字?”

“写字我本来就会啊,我写字可好看了。”

“那我们就从握笔开始,学习握剑。”

“啊?你这人也太不讲道理了,都说了我握不动。”

“其实学剑,也不一定需要从握剑学起,那是武者入剑道的路数,我们换换。”

“总之我不学也得学了呗,逃不掉了。”

“对啊,你可要听话,不然我可生气了。”

“你怎么生气?我可是刚刚和你拜过高堂的,你敢欺负我?……咯咯咯,哎哟别挠了,痒死我了,别别,我错了,我学!…我学!”

“还恼吗?”

“好烦,我不管,你不能总是这么挠我,至少…不能在别人面前挠!”

吴笙欣然应允,自己是个很小气的人,当然不会让别人看到慕容池娇羞的模样。

……

三日后,禁玄城,柳园

素雅的院落中,迎来了皇室子孙,三皇子武利和五皇子武焕登门。

马公公随行,国师和韩非都不在,不过多了来凑热闹的李嗣忠。

皇家子弟来此,吴笙先让慕容池避而不见,自己和两位皇子闲谈。

武利和武焕的修为都在伪宫境,算得上同辈少有的英才,但也只是算得上而已。

武利已经十九岁,在修行道路上,二十岁还未入定宫境的修士,都只算资质平平。

武焕十八岁,和韩非同龄,也是伪宫境。

“之前不知吴笙兄弟竟然还有这般的福气,这院子在京城至少十万金起。”武焕喝着吴笙泡的陈茶,砸吧着嘴,心口不一的恭维道。

“这茶也是颇有历史,入口就知道它来历不凡。”武利比较直接的说茶水。

“抱歉,不知两位公子前来,未曾准备厚礼相迎,真是对不住。”吴笙笑道。

“兄弟说的哪里话,衍儿和我们也算是亲人,所以到家自然不嫌家贫。”武焕立刻说道。

“五弟说的对,我们这些做兄长的来了,当然不会嫌弃妹妹的家礼。”武利言道。

吴笙听到这话,卖惨说:“寒舍和陈茶都是小池珍惜之物,今日我去偷拿了点陈茶,小池着实心疼了好久,我也是没本事的人,委屈了小池。唉~”

武利和武焕琢磨了一下,然后武利说:“有什么难处,妹夫可以直接说。”

“这上门来也没有准备,这是宫廷司内置的定香丸,妹妹用了一定好。”武焕从储物香袋中摸出精雕玉琢的瓶子,说道。

武利见状,连忙暗骂武焕不厚道,竟然先一步送礼了。

“这定香丸就算再好,也只有十几枚,我这有上好的薄荷玉,整个武州仅此一枚,五哥可是花了重金才买来的,送给妹妹。”武利大方的说道。

武焕偷瞄一眼武利,心中不屑的冷笑,心说:为了这块破玉,杀了十几号人,最后花了三十金,真是重金哟。

“这是本王在扬州的私产,一座五进院落的宅邸,名为:链园。老弟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吴笙连忙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把全部搜罗了过来,并且小鸡啄米的点头。

武焕悬手,愣神下,手里还没焐热的链园地契已经没了。

给出去的东西不好意思往回拿,于是武焕说:“老三,小妹这还缺不少东西呢,你不给点?”

武利目光斜视武焕,杀人的目光下,武利从怀里储物口袋掏出一卷古书,说:“这是……”

“好好好!谢谢三哥!”吴笙连忙抢了过去,说道。

“这是啥?一本破书,你也好意思?”武焕指着书卷叫道。

“这是喃呢葬龙经,我知道。”吴笙回答。

“狗屁,妹妹又不学佛,你给这东西有什么用?”武焕嘲讽。

“说的有道理。”吴笙又看向武利。

“那我换一个?”武利伸手,问道。

武焕立刻又说:“送出来的东西,你也好意思往回拿?”

“你!”武利虽然感觉上了当,但面子作怪的他,不得不重新拿出一物,这一次他攥紧在手中,目光盯着吴笙说:“妹夫,你练剑吗?”

“不练。”吴笙很快速干脆的回答。

“那……”武利下意思的琢磨,手中的剑玉放了下来。

“就这个了,挺好的,小池最近说想练剑来着。”吴笙抢了过去,并且欢喜的抱着东西起身,说:“这两杯茶小池说了,一杯一百金,谢谢两位公子登门,钱留在杯下就好了,我先去把好东西给小池存起来。”

吴笙说话的功夫,一下子便溜走了。

两位皇子着实没想到这位吴笙竟然如此圆滑,正事还没聊,人已经跑了。

“三哥,我怎么感觉我们被耍了?”武焕摸出一百金的票子压在茶盏下,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我可没有被耍,我给妹妹的东西,都是父皇应给的补偿,我代劳了而已。”武利说着压了一千金的票子,并且得意扫了马公公一眼。

马公公这个武朝陛下的眼线,不管怎么说,都必须要利用起来。

武焕听到这恭维的客套话,差点气的跳脚,可他又必须装出不在意的摸出自己的钱袋。

“票子顶什么用!我这里奇珍异宝无数,都给妹妹了,你比得了吗!”武焕仰头看着武利,趾高气昂的离开。

“你是不是有病,你这些玩意对妹妹有个屁用。”武利愣神后,叫道。

“哼,匹夫!哥哥对妹妹的爱,岂是你这种俗人能懂的。”武焕不理睬的转首,然后自顾自的往门外走,他知道自己亏了,但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心在滴血。

武利迷惑的眨了眨眼,然后下意识将自己的钱袋放在桌上,说:“马公公,我那剑玉和葬龙经可是价值连城的!”

说完后,武利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临门前绊了一跤,不过身手矫健的他,完美的规避了狗啃泥的结局。

马公公见两位公子离开,无奈的对呆若木鸡的李嗣忠,说:“让那小机灵鬼出来吧,洒家有话和他讲。”

“哦哦哦!”李嗣忠飞也似的奔入院子,他三步一回头的大叫:“衍儿,出来收礼了!”

马公公看着李嗣忠一副防小人的模样,顿时气乐了,心想自己这三品内官总管,竟然会被如此小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