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救柏氏的至忠至孝之人找到了。
就是南栀。
祥嬷嬷马不停蹄去了柏氏那里,将好消息告诉她,还说自己亲眼看见原本枯萎的雪莲沾了南栀的血后,只过了一会儿就好像才从枝头摘下来那般新鲜。
“真的是她?”柏氏有些难以置信。
没想到南栀还真是那个以德报怨的蠢货。
“夫人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你能重新站起来了!”祥嬷嬷喜极而泣,用衣袖擦去眼泪。
“是挺好的,还省了一笔银子呢。”柏氏这话说得理所当然。
祥嬷嬷上前替她按摩双腿,忍不住替南栀说好话:“这些年少夫人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她是真心爱少侯爷,也是真心对待夫人你的。”
“那是她应该的。她一个身份低贱的孤女,能嫁进我们安远侯府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柏氏突然哎呦一声,瞪着祥嬷嬷让她下手轻点。
祥嬷嬷心里有些别扭,当即扯开话题。
说周漪当时也在前厅,发现南栀就是那个至忠至孝之人,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柏氏冷哼一声,眼底满是轻蔑。
不过一个罪臣之女,难道真以为能爬到她头上去吗?
“宋咏这几日怎么样了?”
从祥嬷嬷口中得知宋咏最近几日的胡闹,柏氏终是对这个唯一的孙子产生了厌恶。
到底是周漪生的,身体里一半留的都是肮脏的血。
“阿祥,将上次的乌程酒再给少侯爷和少夫人送一些去。”
“是。”
这毕竟是好事,祥嬷嬷喊了小丫鬟来为柏氏捶腿,自己带着加了料的乌程酒去找宋照云。
她去时,恰好看见王莺莺从屋子里跑出去。
原来宋照云先前受伤,大概也猜到自己不中用了,很是颓丧了一段时间。后来王莺莺像转了性似的,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天天亲手给他做饭。
或许是心有愧疚,即便她烧得不好吃,宋照云也忍了。
可他这两日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又可以了。
他高兴地想找王莺莺“切磋”,谁知才搂住她的腰,她就像是蚂蚱似的一下子就跳开了。
“少侯爷,我…我这几日身子不方便。”
扫兴。
似乎怕他霸王硬上弓,王莺莺把饭菜放下,随便扯了理由就逃走了。
祥嬷嬷走进屋子,见宋照云安心坐在那里,心里生起几分怨恨。
“夫人前几日受伤危在旦夕,少侯爷得空了也该多去看看夫人。”再说他这几日也不去当值,整天躲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江神医要找的至忠至孝之人找到了,没想到就是少夫人。如今只要有少夫人的血,夫人还是有可能恢复身子的。”
见祥嬷嬷絮絮叨叨的,宋照云不耐地打断她的话。
“我知道了。上午外头那么吵闹,我听得见。”
虽说宋照云是柏氏生的,面对柏氏和祥嬷嬷提出的,当日一定是宋霖下药要毁了柏氏身子的猜想,他不敢苟同。
他父亲可是堂堂的安远侯,何必下药强迫瘫了的妻子呢。
甚至他心里也有几分以为,会不会是柏氏担心地位受损,所以身体才有好转就急着讨好宋霖,不料弄巧成拙。
不过这话他是不会在祥嬷嬷面前说的。
“少夫人这半个月照顾夫人出了不少力,少侯爷你也该多去关心关心她。这是夫人特意准备的乌程酒。”
“知道了。”
宋照云神色淡漠,祥嬷嬷看了他好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好了,我现在就去。”
祥嬷嬷这才笑了,她忙把乌程酒塞到宋照云的手上,“少夫人爱喝酒,这乌程酒肯定合她的心意。”
在祥嬷嬷一脸的期待下,本来还想拖延不去的宋照云无法,只好拎上两坛乌程酒,朝着南栀的院子走去。
可惜他去的不是时候,南栀的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扫地的小丫鬟。
问了人都去哪里,她也只摇摇脑袋,什么都不知道。
宋照云自觉无趣,想着把酒放下就走。
走进屋子,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鸦青色。
防止宋照云心里一直惦记着,南栀早就将鸦青色大氅改成了合他身材的尺寸,随后一直放在箱笼里。
偏巧早上丁香收拾衣裳关上箱笼的时候没注意,恰好露出一角。
宋照云上前将大氅翻了出来,往自己身上一套尺寸正好。
听见背后靠近的脚步声,他心情甚好地喊了声:“阿栀,你做的这件大氅好极了,我十分欢喜。”
他一转身便看到南栀和陆凌舟。
两人看清楚他身上批着的是什么,一个当即十分懊悔、心里想着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撞上陆凌舟。
另一个眼底一寒,随即缓缓偏过脑袋看向南栀,想要寻求一个合理的解释。
“怎么了?”江怀安站在后面,因为被身形高挑的陆凌舟挡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拨
开两人,瞧见站在屋子里的宋照云,“少侯爷也在这里?托少夫人的福,陆督主抓到了杀人真凶朱扶老,不过还有些事宜要叮嘱……”
他解释的话还没说话,视线落在宋照云身上的鸦青色大氅,“这件大氅怎么……”看着好眼熟。
宋照云注意到和陆凌舟贴得有些近的南栀,当即上前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紧握着她的双手显摆道:“这是阿栀亲手给我做的。阿栀,这回尺寸刚刚好。”
南栀分明感觉到另一边传过来的彻骨寒气。
当着宋照云的面,她只能硬着头皮道:“你…你喜欢就好。”
江怀安闯多了风月场,眼前的局势哪能看不明白。
他心里有几分私心,趁着旁人不注意的时候往茶杯里放了点东西,随即端给宋照云,“看来少侯爷真心喜欢少夫人做的这件大氅,屋子里烧着炭炉就着急地披上了。”
“我观少侯爷肝火旺,喝杯茶吧。”
差点忘了江怀安是个神医,什么毛病一眼就能瞧出来。
闻言,宋照云怕被江怀安看出更多,着急地将他递过来的茶一饮而尽。
走字还没从口中道出,他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江怀安知情识趣,丝毫不嫌弃地托着他朝外间走去,“你俩有什么事好好说啊。”
仿佛南栀和陆凌舟才是正经小夫妻,他和宋照云是没眼力见的外人。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陆凌舟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少夫人真是做的好一手借花献佛啊。”
“但、是不是该问我愿不愿意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