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托见到的对方的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个家伙到底是在模仿谁，虽然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但是眼前这个自己确实是搞到了一套非常符合他记忆中，那个‘蝙蝠’的服装。

但是和卡斯托不同的是，黑暗路西法并不知道这样一个山洞，这样一身衣服，还有对方胸前那个蝙蝠的标志究竟代表了什么，

此刻黑暗路西法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是个怪人。

“你把这里搭建的和现实世界一模一样，这不会让你产生错觉吗？”卡斯托好奇的看着面前的‘蝙蝠侠’，“你难道不会分不清真实和虚假吗？”

“不会。”

对方开口的一瞬间，黑暗路西法注意到了对方的声音，虽然似乎是特别进行了处理，但是他还是能够从中找到那一丝真正的声音的，和卡斯托说的一样，这是一个和他非常类似的声音，也就是说，这家伙的面具下，应该确实有这样一张和卡斯托一样的面孔。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蝙蝠卡斯托’便不再继续说话，他的双眼一点点的失去了焦点，似乎是落入了更深处的某个地方，卡斯托和黑暗路西法都察觉到了这一切，他们知道这家伙去了哪里，

相比起交谈，他现在很明显更愿意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其他方面，比如翻阅脑海中的记忆，比如.观察眼前这两个闯入自己意识世界的人。

卡斯托走上前，一边观察着眼前这个全身写满了‘警惕和怀疑’的自己，一边看着这个山洞，然后扭过头对着黑暗路西法问道，“伱确定吗？我不敢说我对这家伙有多了解，但是我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这家伙对于自己人类的身份还是比较在乎的，即使你给予了他黑暗的力量，他也不会对你有任何的好感。”

“我对他倒是很满意。”黑暗路西法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卡斯托，“我唯一的问题是，我们这么当着面对着他说这种话真的合适吗？另外你不是说，某种意义上你们其实是一个人吗？你确定你这样说他，真的合适吗？”

一个非常古怪的场景，在某一个诺亚之光的体内，黑暗路西法开始担心起了，两个诺亚分身的关系了，

而且，这个担心并不是胡来的，平行时空同位体，确实是一种很神奇的关系，即使在奥棚中这种关系出现的次数不算多，但是每一次的出现也都证明了，这种关系是联系很紧密的，

但是紧密并不代表绝对的信任，就好像是沟吕木真也，在不同时期的他，甚至对于同一个事物会存在截然相反的观念，

黑暗路西法现在也不确定，眼前这个穿着奇怪服装的人，是不是一个‘正常人’。

卡斯托看了一眼黑暗路西法，然后又看了一眼似乎一直在观察他们的‘蝙蝠侠’，然后说道，“我们之间的关系远比你想象的还要深，甚至比平行时空同位体这个关系，比诺亚分身这个关系，还要紧密。”

黑暗路西法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卡斯托，然后又看了一眼蝙蝠怪人，对于卡斯托的话，后者表现出了认可。

“你们还有着一种，比诺亚分身更加高纬度的联系！？”黑暗路西法下意识的说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答案。

卡斯托没有回答他，只是走到了蝙蝠侠版本的自己身旁，将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一边将黑暗路西法的事情和自己的想法传递给对方，一边对着黑暗路西法说道，“既然你已经确定了要将自己的力量给予这个‘我’，那么我就不拦你了，不过你之后打算干什么去？”

“用其他的方式，寻找诺亚！”黑暗路西法回答道。

卡斯托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现在的你，应该是还没有这种能力”

黑暗路西法没有否认，而是解释道，“诺亚在宇宙中存在了很长时间，有着无数的遗迹.我打算走遍这些遗迹.

我要用黑暗点缀每一个有他气息的地方，我要让每一个他的分身都带上我的味道，我要走遍所有和他有关的地方，我甚至打算将所有有关他的历史整理出来，排列出前后，从他的每一个蛛丝马迹中，找到他的弱点，

现在的我确实还是无法击败他，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一直这么做下去，胜利的天平将会朝着我倾斜！”

明明是一个非常疯狂的战争宣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黑暗路西法的口中说出来，却带上了一丝.变态的味道。

“比起你口中的宿敌，你的行为更像是诺亚的狂热粉丝。”卡斯托愣了一下，纠结着措辞，还没等他开口，身旁的‘蝙蝠卡斯托’便先一步开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或斯德哥尔摩效应，又被称为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或人质情结或人质综合征。”

黑暗路西法愣了一下，他继承的记忆中似乎有着一部分的研究，但是记忆太过于庞大，他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办法直接检索到，

好在卡斯托点了点头，解释了起来，“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是指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

这个情感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性、甚至协助加害人。

人质会对劫持者产生一种心理上的依赖感。

他们的生死操控在劫持者手里，劫持者让他们活下来，他们便不胜感激。他们与劫持者共命运，把劫持者的前途当成自己的前途，把劫持者的安危视为自己的安危。于是，他们采取了“我们反对他们”的态度，把解救者当成了敌人。”

“可是这和我与诺亚的关系并不相同，甚至，都没有太多的相似性吧？”黑暗路西法有些怀疑的看向卡斯托，而卡斯托也只是摇了摇头，他对于这种现象的研究并不多，只是因为之前黑暗路西法的那段话，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真要说对方就是对诺亚出现了依赖，他也不好保证是不是这样。

“恐惧！”就在卡斯托和黑暗路西法都疑惑的时候，突然，蝙蝠卡斯托再一次开口了，“绑架、虐待、战俘和囚犯这些都只是表面，真正让这些人对于施害者产生依赖的，是恐惧！”

“你是说我对诺亚产生了恐惧！？”黑暗路西法好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事情，难以置信的说道，“你是说我？我这个诞生自异生兽和黑暗扎基的存在，对诺亚产生了恐惧？！”

“很让人意外吗？”蝙蝠卡斯托的眼球动了动，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黑暗浮士德因为诺亚之光而死，两代黑暗梅菲斯特也都死在了诺亚之光的手上，黑暗扎基也一样，这些都是我亲眼看到的事实，

而这就意味菏泽，你属于黑暗的那一半，都因为诺亚而死，你的记忆中，充满了死亡，

而你属于异生兽的那一部分人格，更是被诺亚之光从宇宙追杀到了地球，从遥远的来访者母星开始，异生兽就开始因为诺亚之光而死，一直死到他们一起来到地球上。”

黑暗路西法张了张嘴，这么想的话，他的诞生原本就是因为诺亚之光，黑暗扎基明明制定了一个那么庞大的计划，却还是被诺亚轻易的击败了，如果他的潜意识中存在着对诺亚的恐惧，那么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人性能承受的恐惧有一条脆弱的底线。

当人遇上了一个凶狂的杀手，而且这个杀手毫不讲理，随时要取他的命，那么下意识的，人性就会出现一种错觉，他的生或死似乎并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而是被别人所施舍的，

在潜意识中，你就会把生命权渐渐付托给这个凶徒，也就是给你带来了无数死亡记忆的诺亚。

时间拖久了，你吃一口饭，喝一口水，每一呼吸，都会觉得是对方对自己的宽容和慈悲。

甚至就连你的诞生这件事情，也会在无意识中，催化了这一切，原本那些庞大的死亡带来的恐惧，随着诺亚消灭黑暗扎基，随着你的诞生而发生了改变，

你内心深处对诺亚的情感，从恐惧转化为对他的感激，然后变为一种崇拜。”

卡斯托听着这个蝙蝠版本自己的话，下意识的挠了挠头，他总觉得在对方的话语中，黑暗路西法变成了无辜的人，而诺亚变成了一个残暴的杀手，

可是转念一想，对于黑暗路西法来说，事实也许还真就是这样，诺亚对于黑暗没有任何的感情，甚至包括同情，

不管是异生兽还是黑暗适能者们，都一个又一个的死在了诺亚之光的手上，

这场杀戮甚至可以追溯到很久很久之前，甚至已经占据了黑暗路西法一多半的记忆。

黑暗路西法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切，他的脑海中，绝大多数有关诺亚的记忆，甚至可以说是全部有关诺亚的记忆，最终的结局，都是死亡。

生命即使是对于他这样诞生宇宙黑暗的人来说，也是非常宝贵的，死亡.是一件谁都无法躲避的恐惧之源。

“我接受你们的提议，你可以把你的力量留一部分在我这里。”似乎是终于将所有的记忆阅读完了，蝙蝠卡斯托的双眼中有了一丝焦点，他指向山洞的某个角落，“你可以把自己的力量以某种自己熟悉的方式留在这里，但是我并不能保证，我会动用这种力量。”

“我就知道.”卡斯托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这么说道，他在来之前就猜到了，如果这家伙模仿的是蝙蝠侠的话，那么他应该是比较有原则的那种人，而且不会喜欢随便的使用超能力的。

可是让他意外的是，蝙蝠卡斯托却摇了摇头，“就像是你永远不可能成为大古，我也不可能成为一个，只存在于漫画中的角色。”

“可是这个蝙蝠洞，还有你身上的这身.”

“在一个黑暗且充满了恐惧气息的世界中，童年的我需要一种力量，支撑着我在那样一个，任何人都可能存在虚假记忆的世界中活下去。”蝙蝠卡斯托看着身穿tpc常服的自己，眼中带着一丝怀念，带着一丝羡慕，也带着一丝回忆，

“那种力量必须是童年的我就可以学习的，一种可以从表象开始模仿，并且具备借鉴意义的，而且还必须是在一个充满了黑暗的世界中，可以被接纳的.童年的我也曾经考虑过从光中获得，但是很明显，面对这样一个世界，光的力量微不足道。”

卡斯托张了张嘴，他没有想到这个自己选择模仿成蝙蝠侠，居然还有这样一段原因，而且让他更加紧张的是，他从这段话中，感觉到了一种很古怪的味道，那是一种.模仿犯罪的味道，只是模仿蝙蝠侠这件事情.只能说，不好评价。

“留下我的力量倒是很容易，你用不用对我来说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情，只是.我对你有些好奇。”话题转变的有些快，快到黑暗路西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下意识的问道，“我曾经在我的记忆中找到过一些有关你的蛛丝马迹，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宁可用这样的外表去和异生兽战斗，也不愿意变成奈克瑟斯和异生兽战斗？”

卡斯托愣了一下，然后非常震惊的看向黑暗路西法，他之前只是知道黑暗路西法在记忆中找到了有关‘这个宇宙’自己的相关记忆，但是并不知道，这家伙居然是以这样的外表去和异生兽战斗，而不是变身成为了奈克瑟斯和异生兽战斗，

什么意思？蝙蝠侠大战怪兽？这怎么看都不现实吧？

“别露出那种表情，我很少和大家伙战斗，那是TLT和夜袭队的工作。”蝙蝠侠卡斯托指了指自己的身上的衣服，“我没有一个集团做后盾，那么我所能做的，就是和他们合作，我从他们那里获得了技术支持，而我所要做的，就是帮助他们击溃小型的异生兽。”

“不是？你为什么不愿意使用奈克瑟斯的力量？”卡斯托皱起眉头，“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获得那种力量的，但是很明显，从你的话语中我能够感觉到，你应该在很小的时候，就感觉到了那种力量在自己体内存在。”

蝙蝠卡斯托瞥了一眼穿着TPC制服的自己，然后缓缓的开口道，“那么你呢，为什么你不像那个家伙一样，彻底保持自己奈克瑟斯的姿态呢？为什么即使是面对皇帝，你也还是更愿意保持人类的外表呢？”

“我？”卡斯托下意识的说道，“因为我就是人啊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排斥力量”

“你自然可以不排斥那种力量，因为你的世界足够美好。”蝙蝠卡斯托转过身，一步步的朝着黑暗中走去，“但是我不同，我出生的时候，异生兽和来访者，就已经出现在了地球上。”

“我必须足够小心，而且足够的谨慎，我每时每刻都在提醒自己，力量多么容易让人变的傲慢，

而且，只有当我还是个人的时候，我才会明白黑暗有多么让人恐惧。”

卡斯托看向黑暗路西法，似乎是在回味着这个宇宙自己的话，然后有些感慨的说道，“也许你选择了这个家伙.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不管是对于黑暗还是恐惧，他都有着非常深刻的理解。”

卡斯托转过头，顺着黑暗路西法的目光看向山洞的阴影中，看向那个已经再一次没入黑暗中的人影，然后突然有些古怪地笑道，

“你说你只是单纯的在模仿那个角色？你说你只是试图用这种方式找寻一种力量？我觉得好像不是那么简单.你已经在某些时刻抓到那种感觉了，不是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