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货,一眼假。”叶朝阳淡淡的说道。
赵丰年的脸上刚刚露出一抹笑容,听到他最后一个字,假?
他的脸色猛然大变,“叶,咳!”
刚说话,他又想到了规矩,只能捂住嘴巴,朝着叶朝阳苦笑。
斗口就是斗人家的吃饭的饭碗,这可是关系到一个古玩人一辈子的事情,谁能够插嘴?
“哈哈,哈哈哈!”齐衡大笑了起来,盯着叶朝阳的眼眸里满是讥笑。“小子,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的眼里,一眼就能看出这东西是开门真呢!”
“看来你小子死学规矩,把脑袋给学生锈了。以为所有斗口,都必须是有问题的东西吧?”
一般这种让人辨别真假的斗口,挑战方往往都是准备假东西来的,而被挑战方要说的也不只是一个假字,还要说出东西到底哪里不真,哪里有破绽!
必须说的有根有据,有头有鼻子,那才能算是赢家!
但也有些时候,会拿真东西给人看。这反而更加能让人犹豫不决,难以判断!
毕竟古玩玩的不是古玩本身,本质上是人的游戏,玩的是复杂的人心变化!
真作假,假作真,真真假假,谁能轻易辨别真假?
齐衡就是这么反其道而行之,不仅拿了个真东西过来,而且还是个开门真的东西!别说一般人,就是现场的老手看到这东西,哪怕一眼看出是真,心里头也要犯嘀咕老半天!
却不料叶朝阳居然说是开门假,这下彻底完蛋了。
然而叶朝阳居然还在笑,他竟还笑得出来?
“呵呵。”
“你小子笑什么笑!”齐衡恼怒道,这是在鄙视我吗?
叶朝阳笑着说道:“我笑你的眼力也不过如此。”
“你说什么!”齐衡大怒。
叶朝阳指了指盒子里的东西说道:“这东西乍看起来的确是开门真,但是假的就是假的,假的就是真不了!”
“好啊,你说说看,这东西哪里假了!”齐衡冷冷的盯着他,他身边的人也在冷冷的盯着叶朝阳。
这东西的来历,齐衡最为信任的几个人是知道的!
这种来历的东西,要是也能出问题的话,那普天之下可就真没有几个来历的东西,能够让人相信的了!
叶朝阳用手指敲了敲那尊观音铜像,笑着说道:“这东西应该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蝉帽观音,象征着高洁,清廉,慈悲,长生。”
“有点眼力。”齐衡眼眸里闪过一道诧异,这东西的确叫蝉帽观音,帽子上的那只虫子,就是蝉。
佛之一道虽然最开始是外来物种,但是在华夏大地开花结果数千年,早就已经被华夏人民给同化了。数千年的时光,无数王朝更替,有关佛的事物,自然要变化万千!
单单就是观音的种类,就多如牛毛,就算是从事专业行当的专家,也只能选择一小个范围作为自己毕生的研究。
而且华夏是不采取主动考古的,往往只有当地老百姓发现有古墓,上报了之后,考古组才会出动,进行保护性考古挖掘工作!
所以数千年的文化沉淀,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历史文明,就连目前最博学的华夏人,都未必能一清二楚。
而蝉帽观音是极为罕见的一种观音款式,目前出土的基本都存放在一个小地方的博物馆里,专门买卖观音像的古玩人士,也大有人不了解蝉帽观音!
这个小子居然知道!
叶朝阳本来也不知道,但他的眼睛前却有一行又一行的字,笑着说道:“东西虽然古朴,年代也的确是魏晋南北朝的,但却是旧料新做!”
“说的稍微好听点,就是个修复品,并非真品!”
“哼,小子,说话要是有根据的,你有吗?”齐衡冷笑道。
“我当然有。”叶朝阳笑了一下,然后说道:“而且这个根据很好找,只要你看看这只帽子上的蝉,就能看见两个字。”
“呵,我什么字都没有看见,只看到蝉的纹路。”齐衡冷声说道:“你小子别故弄玄虚,没有的就是没有,想要当着我的眼睛,凭空捏造虚假,做梦都不可能!”
“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两个字是什么?”叶朝阳笑道。
齐衡好笑道:“不需要问。”
“你不问,我却必须要说,因为这关系到这件东西的真相。”叶朝阳嘴角一勾,笑着说道:“这两个字是:毕方!”
“山海经异兽?”
“上古神兽?”
众人听到这两个字,立即联想到了上古异兽。华夏大名鼎鼎的《山海经》中,也记载了这么一尊异兽!
这尊异兽,形状很像是一只鹤,但却一只脚,羽毛则是青色的,上面还有红色的斑纹,嘴巴则是白色的,比起一般的鹤来说,的确有所不同。
而且传闻这种鸟嘴里会喷火,所过之处都会被燃烧,在古代往往象征着巨大的火灾即将到来!
但是赵丰年那一桌的人,以及齐衡的脸色都猛然大变!
“你,你小子胡说八道!”齐衡愤怒的叫喊道,“我怎么看不出来,这上面是毕方两个字!”
“你要横着看才行。”叶朝阳将观音像转动了一个方向。
齐衡再看,整张脸都惨白了,他果真看见了“毕方”二字。几乎是瞬间,他又猛地朝着赵丰年等人看去。
赵丰年等人也看着他,彼此都沉默了。
“姓赵的,你不说点什么吗?”齐衡急切的说道。
赵丰年摇了摇头说道:“你还在斗口呢,按照规矩,外人不准插嘴的。”
“你!”
“不过看现在的情况,这东西的确不是个真东西。”赵丰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输了。”
“我,我输了?”齐衡的脸上简直没有半点血色了,忽然一咬牙,他的脸孔整个涨红,“凭什么这么说!什么毕方,这根本就是蝉纹!”
“小子,没别的证据,就是你输了!”
“姓齐的,你打算把你爸的脸也丢了吗?”赵丰年语气低沉的说道。
齐衡涨红的脸孔,立即又整个惨白无血,死死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