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是潭王又是哪个?
他一脸吃惊的伸出手来指着面前的朱允熥:“你怎么会在这里?”
朱允熥不等他接着往下说,马上拱手便是一礼:“之前不是听贵人说过,今日便过来凑个趣,没想到却抢了贵人的心头好,打扰了贵人的雅趣,还请莫要见怪。”
言语之间姿态放的很低。
老鸨一看两人认识,顿时松了一口气,陪笑说道:“这可真是巧了,王爷这接下来该怎么办?”
潭王心中充满了惊恐,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朱允熥趁机说道:“这兰姑娘的琵琶弹得当真好,我也是听得如痴如醉,不知可否还有机会再听上一曲?”
短暂失神过后,潭王恢复了理智,连忙说道:“自然可以!”
朱允熥对老鸨摆了摆手:“不用伺候了。”
老鸨也是松了一口气,这要是真把客人给赶出来了,她还要倒贴银子,传出去对兰韵坊的名声也不好。
眼前这局面正好解了难处。
趁着关门的时候,朱允熥压低声音说道:“莫要声张!”
潭王有些奇怪,往里面一看,魂儿差点给吓的飞出体外。
朱元璋正一脸阴沉的看着他。
朱允熥捅了捅他的腰眼,压低声音:“别愣着,说话时过过脑子。”
被这么一提醒,潭王也总算是回过神来。
他赶忙上前准备行大礼又觉得不妥,嘶哑的嗓子说道:“真是巧了!”
憋了半天就出了这么一句话。
朱允熥满脸的无奈。
朱元璋虽然心中怒火滔天,但是这家丑不可外扬,他起身说道:“走!”
就一个字。
但是这也印证了,话越少事越大。
潭王这个时候也没有听曲的心思了,满脸的尴尬,看着朱元璋起身离开,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兰心蕙这时候起身来到近前:“王爷,今日听什么曲子?”
听曲?
我现在还有那个心情吗?
潭王心中苦笑一声开口说道:“今日就这么着了吧!”
说完之后,他扭头赶忙跟了出去。
刚下了楼,便见到朱元璋已经走到了桥头,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只能在后面跟着。
朱允熥在一旁开口说道:“皇爷爷,潭王叔时常出入秦淮河,必定有不少人认识,还是让他入宫回话吧!”
听到这话,朱元璋哼了一声轻轻点头。
王景弘会意,转回去跟谭王交谈几句,这才返回。
回到了皇宫,朱元璋依然感觉怒火没有消减:“真是混账,堂堂一个王爷,去青楼也就罢了,还做出这种事来。”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潭王之所以有这种行为,也是表示自己无意朝堂之争,可是这事情不能做得太过火。
朱允熥只能开口劝道:“潭王叔事情虽然做得荒唐了一些,不过也算是有情可原!”
听到这话,朱元璋看了他一眼,就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了,你回去吧,忙你的正事去!”
临出门的时候,看到一脸大汗的潭王匆匆而来。
见到朱允熥,赶紧问道:“父皇可生气了?”
朱允熥有些无奈,开口说道:“王叔赶紧过去吧,将来找到机会,我可以替王叔说几句好话。”
潭王一听,脸上露出大喜之色:“那就多谢殿下了!”
说完之后,他也不敢停留快步而去。
之所以给他许诺,朱允熥也是有自己想法的。
潭王自己虽然不争气,但是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好拿捏,将来削藩的时候能够用得上,算是结个善缘吧。
回到东宫,徐辉祖已经在等着了。
他双手奉上一本奏折:“殿下,这是我的一些心得,还请殿下斧正!”
朱允熥拿过来一边看一边点头,到底是专业人士给出来的建议,也非常的实用。
比如说专门提出来,可以造一些便于移动的火炮装备与军中,如此一来,也能够形成,远中近距离的持续打击。
将东西看完,朱允熥便赞许的说道:“魏国公有心了,这次我没有看错人。”
话说到这里,他意有所止:“魏国公经过这一段时间,你对于朝廷将来可是更有信心了吧?”
响鼓不用重锤。
徐辉祖自然听得出来,面前的皇太孙是逼着他拿出个态度来。
于是他起身抱拳行礼:“我们徐家世受皇恩,自当要为朝廷竭尽用命,百死而不悔!”
这也的确是他心中所想。
不管怎么说,朱允熥是朱元璋定下来的接班人,是朝廷正朔,成为皇太孙的拥护者,也是没得选的。
要是今天不把话说明白,恐怕回过头来,连朱元璋那边都会对徐家不满。
等他把话说完,朱允熥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来:“听到魏国公这话,我也就放心了。”
只是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可是身为一家人,有时候想法也未必相同,魏国公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还希望你能够直言相告。”
这就是在隐晦的提醒。
徐辉祖一听心中就是一惊,他当然明白朱允熥说的是什么意思!
自己的弟弟徐增寿一向跟朱棣的关系相当不错,这两天老是在旁敲侧击的打听火器司都是在做些什么事情。
平时自己的职司他都没有这么上心,这分明就是在为燕王打探消息。
既然朱允熥已经点出来了。
徐辉祖略微沉默片刻,然后直接说道:“殿下请放心,做什么我心中有数,并不会误了殿下的大事。”
而朱允熥听到这话则是轻轻摇头笑着说道:“我对你可是很放心,不过想必最近一段时间肯定有很多人对火器司很感兴趣,这种事情是防不住的,时间长了总有人会知道,该说的时候透露一些倒也无所谓,只要紧要的东西不外传就行!”
徐辉祖愣了一下,他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着朱允熥:“殿下的意思是说……”
不等他把话说完,朱允熥就截断他的话:“魏国公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