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允熥微微一笑,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放心吧,我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既然说了就有七成的把握,你再仔细想一想,看有什么错漏之处,我现在就进宫去。”
夏原吉听到之后,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没再多说。
皇宫。
朱元璋听完了朱允熥的来意,想了一阵,开口问道:“你想让锦衣卫参与此事,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还不等朱允熥开口回答,就听到朱元璋继续说道:“大明立国之初,天下未稳,用锦衣卫刺探消息,实在是迫不得已之举,可是现如今天下稳定,君王当行正道,该做的事情咱会帮你做,今后若还使用锦衣卫来监视天下,必定会造成锦衣卫指挥使权柄过重!”
老朱的担心,那可是一点都不多余。
他把锦衣卫前脚给废了。
到了朱棣就重新启用锦衣卫,原因很简单,自己的皇位得来不正,所以需要锦衣卫来帮助自己稳定权力。
他也想到了锦衣卫可能会造成的后果,还想出来的一个办法。
那就是设立东厂进行钳制。
这样一下可好,明朝被这两个特务机关给祸害的不轻。
以至于朝廷的官吏跟统治者之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鸿沟,难以弥合。
朱允熥是知道这些事情的,他自然不会重蹈覆辙。
于是他便说道:“孙儿明白皇爷爷的苦心,锦衣卫的确应该裁撤,不过这是对内而言,对外锦衣卫还是有用的!”
说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草原不适宜我中原民族垦荒,就算是一时之间将他们打服!一旦中原出现内乱,他们就会卷土重来,让锦衣卫对外刺探情报,于国还是有利的。”
他的意思很明显,不反对裁撤锦衣卫,但是要保留一部分好的功能。
朱元璋听完之后,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你能看到这一层很难得,咱也就没那么担心了,丑话说在前面,若是这伙人到了你手中,你控制不好,把事情给搞砸了,到了那种时候你再说类似的话,咱可是不会听的。”
很明显,朱元璋是想要借着这个事,看一看朱允熥能够做到哪种地步。
说到这里,他略微停了一下:“夏原吉为人谨慎,做事勤勉是个可造之才,有尚书之资,既然他已经参与此事之中,冶铁坊那边可以让他负责,说到底宋忠是个武人,对于经营之事最多是守城,难有进取。”
朱允熥心里面只有一个字,服!
别看朱元璋整天都在皇宫里面呆着,心里面装的当真是天下。
任何一件小事,估计在他心里面已经是过了千百回,到了合适的时候就能够用对人!
这可不光是需要经验积累,还需要有魄力和眼光。
很明显,夏原吉就是一直在培养的下一任户部尚书。
朱元璋的布局之深,不得不让人叹服。
于是朱允熥回去的时候,身边又多了一个人,原锦衣卫指挥使宋忠。
就在刚才,他的这个职位被撸了。
宋忠也没有什么不满,当真是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跟着就来到了东宫。
夏原吉一看到他,就知道事情成了。
这会儿太阳已经西斜。
朱允熥便命人摆下酒宴,款待两人。
期间并没有下人服侍。
朱允熥亲自端起酒壶来给两人倒酒。
惊的两人慌忙起立。
而朱允熥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口中说道:“这杯酒不是我这个皇太孙敬给你们的,而是替天下百姓敬你们的!”
听到这话,夏原吉深吸一口气,缓缓坐下,一脸正色。
宋忠犹豫了一下,可是看到身边这位仁兄都已经这么做了,他也就只能有样学样。
朱允熥坐下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草原上的元朝残部是一定要征讨的,可是打仗就要死人,死的都是我大明百姓!如果咱们把这件事情做成了,不知要少死多少人。”
开场白说完之后,他举起杯跟两人碰了一下。
一口饮尽。
朱允熥这才看向满脸疑惑的宋忠,然后开口解释一番前因后果。
等他把话说完,宋忠豁然起身,朗声说道:“殿下请放心,我会带着兄弟们亲自前往草原,为殿下开路!”
他在锦衣卫指挥室的位置上坐的时间不短,隐隐约约也能够猜得出来朱元璋准备做什么事。
说心里面不担忧,那是假的。
一旦锦衣卫裁撤,那他这个指挥使也会被投闲至散,从今以后有没有复起的可能都是两说。
现如今他是为皇太孙做事,那也就是为将来的皇帝做事。
只要做得好,功劳肯定是不少的!
为了这一点,拼一把也是值得!
朱允熥笑了起来,伸手示意他坐下口中说道:“宋将军有这样的忠义之心,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过你要记住两条,不要着急,要慢慢来!可以先接触一些投降的小部落,通过他们再与草原之上的大部落联系,打探消息倒是其次,重要就是贸易。”
看宋忠听到有些不太明白,一旁的夏原吉便开口说道:“宋将军,他们手中的铁器不如我们的百炼钢锋利,打起仗来必然吃亏,不管他们买的再多,在战场之上半分便宜也占不到,因此咱们的目标是赚钱,同时为将来做准备,但事情要做的隐蔽!”
这么一解释,宋忠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要是这么说的话倒也不危险,就是耗时长一点,锦衣卫里面有不少人都是以商人的身份打掩护,他们对于这种事情很熟悉,这路子早就铺好了,随时都能用得上!”
等他两人交谈完毕。
朱允熥转过头来看一下夏原吉:“你的肩膀上又要多一份担子了,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先熟悉一下,今后要把这个地方给管好,这可是重中之重。”
夏原吉心中若有所悟:“可是百炼钢的冶炼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