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皓听到他父王的话，并不意外。对他这位父王，自己早就不抱希望了。所以，也就不怎么觉得失望。

但是这些人迫害的不光是自己，还有她的母妃，尤其是这次谋害母妃和珂灵汐，李公公都有参与。这就不是一句话便能被原谅的了。

申屠皓刚想说话，就听见一旁的珂灵汐道：

“程大人，这李公公可是此案的犯人，你不会罔顾王朝律法私放囚犯吧？”

“这…下官自然不敢…私放。只是……”

程大人两面为难吞吞吐吐的，一边说话，一边看着屠王与端亲王的脸色。

珂灵汐明白这位程大人，是在想明哲保身的处理方法。开口提醒道：

“既然不能私放，那就赶紧收押起来吧。免得被误伤到。”

珂灵汐的声音每次一响起，丁氏母子以及李公公，就条件反射性的浑身抖个不停。

他们永远忘不了，珂灵汐让那个叫莫刑的暗卫。在她们身上施加的各种酷刑。每次当他们觉得自己快死了的时候，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又奇迹般的消失了。然后，新一轮的审问就又开始了。

所以，她们交待了自己所有的罪行。但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交代完罪行后。才是他们真正的噩梦开始。

因为接下来的刑罚，更是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那种无休止的折磨，让他们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那时候他们甚至无比渴望能够马上死去。

珂灵汐在她们心里，就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说是：要让他们记住作恶会付出的代价，以后只要一想害谁，就反射性的心肝剧颤。

端亲王则是一听到珂灵汐的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端亲王府这些前前后后的事，一定是她设计出来的。

以前那个任打任骂的皓儿，，自从接触了这个妖女以后，就变得越来越行事无度。

这种公开宣扬家丑的事，不就如两年前，珂灵汐公开状告自己祖父的姨娘，那件事的做法一模一样吗？

越看珂灵汐越不顺眼的端亲王怒吼道：

“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申屠皓一听到端亲王辱骂珂灵汐，正想上前说话，就被珂灵汐给拦住了。她不能让申屠皓为了自己，当众顶撞他父王，在这个孝道大于天的古代，这会成为一生的污点。

“哦？好啊，既然我没有说话的份。那就让丁氏他们自己说吧。”

然后把脸转向丁氏母子及李公公。微笑着问道：

“你们三人自己与端亲王说吧，你们是愿意随王爷回王府，还是随程大人去大牢呢？”

三人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同声回道：

“我们去大牢！”

“我要去大牢！”

“我们不回王府！”

端亲王哪里不知道，三人是因为害怕珂灵汐才这么说的。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如此害怕。还是安抚道：

“尔等无需害怕这妖女。你们现在就随本王回去，看她能拿你们如何。”

珂灵汐无所谓的摊摊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三人在珂灵汐抬手的瞬间，本能的齐齐一缩脖子，直接挣开端亲王的拉扯，跑向程大人，一致要求赶紧送他们进大牢。

被晾在原地端亲王，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三人，头也不回的跟着衙差去了大牢。

等缓过神来的端亲王，刚想冲着珂灵汐发难。就听珂灵汐先声夺人道：

“端亲王此次前来，是奉了皇命而来吧？

不知陛下是让王爷来干什么的？

是让王爷来救自己爱妾的吗？

唉呀，不知道皇太后她老人家，看完这本罪行册的时后，对王爷把毒妇亲自接回府的行为，会不会很满意呢？

哦对了，之前好像听人说过，如果丁氏觊觎王妃之位，太后会亲手将其处死吧。

糟了糟了，现在好像已经有人，将罪行册送到太后手中了。

我建议端亲王还是别在这浪费时间了，如果去晚了，可能太后的懿旨都要下来了吧。”

端亲王听完，二话不说便急吼吼的要进宫见太后。

这时申屠皓悲凉又冷漠的声音响起：

“父王。

您为什么从始至终，都没问过母妃的病情呢？

难道在父王的眼中，从来都只有丁氏一人吗？”

端亲王听完申屠皓的质问，无力再为自己辩解什么了。他自己是一个多么糟糕的丈夫与父亲，今天，他算彻彻底底的明白了。

端亲王之前一直一厢情愿的觉得，自己已经对秦氏与皓哥儿转变态度了，他们母子应该学会知足才对。有时甚至还觉得他们恃宠而骄不识时务。

而就在刚才，他亲眼看到那些，施加在她们母子身上的累累罪行时，他再也不觉得可以用什么办法弥补他们了。

端亲王不敢回视申屠皓的眼睛，只是声音低低的说了一句：

“皓儿，照顾好你母妃，父王对不起

你们。”

然后转身就往皇宫走去了。

申屠皓落寞神伤的喃喃道：

“他还是要去求那毒妇，尽管什么都知道了，他也还是要去救。”

珂灵汐握住申屠皓的手，微笑着对他说：

“我也希望他能把丁氏救下来。”

申屠皓意外的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珂灵汐问道：

“为何，你会希望父王救下那毒妇？”

珂灵汐玩味的一笑道：

“因为我肃清端亲王府的计划，才刚刚开始呢。

你不觉得，有时候死，是最简单的事，最难的是失去一切在乎的东西后，痛不欲生的活着。”

灵汐看着申屠皓定定的看着自己，不言不语。噗的一声笑了，问道：

“怎么？怕我？”

申屠皓认真的摇摇头道：

“不，心疼你。”

“心疼我？”

“不想你为了帮我，使用那些手段。”

珂灵汐这才明白，申屠皓是觉得自己为了他，变的黑化了。这想法简直南辕北辙。于是安慰他道：

“你放心，我不是因为要替你报仇才如此行事的。

我的手段虽然极端些，但是我这是为他们好。”

“为丁氏他们好？我不懂。”

“坏人之所以敢无所顾忌的为恶，就是因为犯罪成本太低。

当你让他们认识到，害人是要付出巨大的，甚至无法承受的后果时。

他们自己就会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害人，他们会选择自觉的约束自己的行为。

所以，我当然是为了他们好啊。

我在帮他们从心底里改邪归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