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露台,被一簇簇篝火环绕着。映射出了几许人间烟火气。
众人围坐在篝火前闲谈着,时不时有奴婢送来烤熟后,切成片放在精美器具里的野味。权贵们进食一向考究优雅。他们自己是全程不会动手的。
只有珂灵汐与申屠皓这堆篝火,是他们自己在烤肉。没一会武易白与十皇子申屠恪也结伴加入其中。四人谈笑风生引得周围人不时侧目。
没一会,五皇子与郑岳阳也带着美酒加入其中。
又过了一会,魏听寒与刘书铭也加入其中。
八个人一堆篝火略显拥挤,没办法,只好让小厮们又搬些粗柴,把火堆加大后。这才勉强坐下八人。
皇帝看着嬉笑打闹的年轻儿郎们,也不自觉的跟着愉悦起来。长久为国事操劳的心此刻难得的放松些许。
旁观的众人,刚开始看着珂灵汐与申屠皓自己动手烤肉。有人目露鄙夷,有人满脸不赞同。觉得这是在自降身价。
可是,眼见着他们那堆篝火,人越聚越多,而且,他们似乎都玩的非常畅快。欢声笑语一直没间断过。
渐渐的,众人都有种篝火烤肉理当如此的感觉。突然发现自己手中的酒也不美了,肉也不香了。竟然也很想试试自己烤肉,但又放不下架子和礼教。怎奈眼神却不受控制往那边篝火瞟着。
龚火烤肉进行了一会儿后,基本所有人也都有些酒足饭饱的意思了,这时歌舞乐器等娱乐也在露台上开始了。
也有一些世家子弟上台献艺的,只是,表演的都是一些雅致的乐器。
詹事府嫡女古怜云,与礼部尚书府嫡女付依然就表演了一场琴箫合奏。说实话,技艺确实不错。
但是,二女演奏完朝申屠皓这边一看,结果发现,人家似乎从头到尾都没给这边一个眼神。而且,不仅申屠皓没看,那边篝火堆的所有皇子贵公子们都没看表演。他们都在听珂灵汐讲着什么。
二女气的咬牙切齿,但始终没敢说什么便下了露台。毕竟刚被父兄警告过:说珂灵汐现在风头正盛,让她们最好不要无故交恶。
之后,又有数位贵女上台献艺,有演奏笛子的,有演奏琵琶的,有演奏杨琴的。技艺也都很精湛,只是千篇一律的表演,众人也都有些渐觉无趣起来。
珂灵汐与身边众人说了一声:要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然后就起身离开火堆,悄然进入了舞娘们的更衣室,找了一些深蓝色和红色的纱帘,改造成了敦煌风的服饰,给自己上了个浓艳些的妆容,戴了很多头饰项链和一串细手镯。然后拿着一把琵琶琴,戴上面纱就上了露台。
珂灵汐一上台,先拨了一下琴弦,众人顺着琴声望去,只见一身异域装扮的舞娘站在露台上,这种服饰让人耳目一新,自然而然的期待起舞娘会献何舞。
珂灵汐见众人的注意力,已被完全吸引过来时,便示意乐师们可以开始演奏自己刚才交待过的音乐了。
乐声一响,珂灵汐便如异域的精灵般,伴随着激昂热烈的音乐,舞动出充满活力的异域风情。
舞蹈,以优美大胆的舞姿和激昂的表演为特色,将异族人的热情奔放和柔美细腻,完美的用形体语言呈现出来。
伴乐,不必很华丽,却恰恰凸显出舞蹈特有的节奏和动感,让人仿佛能感受到异域地区的广阔和壮丽。
舞裙,张扬又炫目的颜色,犹如一道九天之上落下的霓虹,绽放在茫茫大漠之上。那独特的色彩组合,如同神秘的符号,把人们的思绪都带向了遥远的异族。
正当众人陶醉在那优美又有张力的舞姿中时,乐声陡然缠绵起来,犹如少女初生情丝般,羞怯又期待的感觉。
珂灵汐整个人也从露台上踏空飞掠而下,踏着轻盈的舞步来到申屠皓的身边,围着他似有挑逗般翩翩起舞。
自己爱慕的女子,就算换了服饰,蒙上面纱。也能第一眼便认出是她。
申屠皓看着热情舞动在自己身边的可人儿。也不由自主的拉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似是想长久的留住这份来之不易的情意。
珂灵汐见申屠皓拉住了自己都手,并没有任何不悦,反而更大胆的,贴着申屠皓的身体继续舞动着。
在舞蹈即将结束时,珂灵汐摘下了自己的面纱,放在申屠皓的手中。转身回到露台上。结束了最后几个动作。对着众人微微万福便退下场去。
舞蹈结束后,全场鸦雀无声。众人看着露出真容的珂灵汐,一时间,难以将这位高冷的公府小姐,与刚才那个热情大胆的舞娘联系在一起。
舞蹈虽惊艳,但是很多老臣都接受不了,这样一个大家闺秀,竟然能当众做出如此露骨的行为。此女子如果是自己家族的,定然会家法处置。
青年男子们的定力,在珂灵汐一舞过后,基本都土崩瓦解了。其实,珂灵汐的高冷与热情反差,才是给他们视觉与思想上最大冲击的地方。纷纷遐想着,如此倨傲的高岭之花,却唯独对自己开怀怒放。这大大的激发了人性中的独占欲。
年轻男子们看着申屠皓,一脸幸福的拿着珂灵汐的面纱。也不禁嫉妒起这个大木头来,他到底有什么可爱之处,偏偏就入了珂灵汐的眼呢?
没一会,珂灵汐换回了之前的襦裙,回到篝火旁,还是坐在申屠皓的身侧。二人旁若无人的深情对望着。
如果不是在场这么多人看着,申屠皓真想将人拥入怀中。今天的珂灵汐是她从未见过的,如此热情似火,如此灵动可爱,让自己的一颗心,甘愿深陷其中。
端亲王看着这一幕,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要不是皇上找他交代过,他现在就想冲上去,暴打两个不要脸的东西一顿。
一同十分气愤的,还有下午在较场上罚跪的贵女们。如果眼神能伤人,她们已经在珂灵汐身上扎出上百个窟窿了。
正在众人恨的恨,爱的爱,妒的妒,嫌的嫌时,六公主声音不大不小的开口道:
“从来没见过有哪家大家闺秀,会如此媚俗的当众取悦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