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皓从皇宫出来后,便回了监卫府司收拾东西,领着夜辰夜枭等一众护卫小厮,搬回了端亲王府。
申屠皓回府住的事,让端亲王和秦氏都喜出望外。端亲王这边赶紧派人送来很多稀有药材,珍贵补品等物。
端亲王也是发现,他无论给儿子什么,儿子通通都不要。唯独给申屠皓药材时,儿子绝对不会拒绝。所以之后端亲王只送药材。
申屠皓自然不是自己用,他是自从见识到珂灵汐恢复身体时,所需药材的用量后,他就一直在收购储存药材。奈何自己俸禄有限,也买不到高品质的药材。而端亲王给的药材却都是珍品,这让他实在很难拒绝。所以为了珂灵汐,他只好厚颜收下了。
端王妃秦氏这边,喜笑颜开的命下人,马上通知小厨房,去准备几道申屠皓平素喜欢吃的菜。又派人去请端亲王和申屠皓,来玉清苑一起用晚膳。
丁氏这边,得知申屠皓回府的事,却是气得半死。自从申屠皓考上武状元开始,他们女子的日子,便过的一天不如一天。
以前王爷对秦氏母子是不闻不问。一心都扑在自己和云哥儿身上。现在王爷对秦氏母子的事越来越上心。还总惦记着往秦氏院子里跑。
丁氏看着端亲王认真的挑选着袍子,神采飞扬的准备去玉清苑用晚膳的样子,心就堵的不行。但是,她还是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开口问起申屠云的婚事:
“王爷,云哥儿的亲事,现在可有合适人选了?”
端亲王整理衣摆的手一顿,然后略带愧色的敷衍道:
“这几日宴会比较多,等忙过这几日,我定当为云儿物色一门好亲事。”
丁氏与端亲王在一起生活多年,岂能看不懂端亲王的神色,这哪里是有事耽搁,分明是早就把云哥儿的事给抛诸脑后了。
丁氏压抑了很久的怒火,终于在此刻爆发了。她上前一把拉住端亲王的衣袖,怒吼道:
“王爷是不是早就把云哥儿的婚事给忘了?您知道云哥儿每天有多痛苦吗?
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云哥儿身体不行了,咱们做父母的再不上点心,云哥儿什么时候才能成个家。”
这些年,端亲王已经习惯丁氏的脾气,看着对自己怒吼的丁氏,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耐心的哄道:
“你让我办的事,我什么时候忘记过,这不是最近比较忙嘛。过几日,我一定办成此事。你就安心在家等着为云哥儿筹备婚事吧。”
丁氏听完端亲王的话,非但没有消气,反而更加变本加厉起来,她又伸手拉扯着端亲王的前襟,控诉道:
“自从那个小畜生得了武状元,你的心就变了。”
端亲王听到丁氏骂申屠皓小畜生,是真的不高兴了,虽然自己以前也经常这么骂,但是现在,他却听不得此话从别人口中说出,于是厉声呵斥道:
“住口,他是我的嫡子,你骂他是小畜生,那我是什么?”
“云儿现在身体变成这样,罪魁祸首是谁啊?王爷您说过他半句吗?
现在我不过是说了他一句,王爷就听不了了?”
“养子不教父之过,皓哥儿性情如此。我这个做父王的也有责任。所以你骂他,不就等于骂我吗?”
“王爷,你以前可从来不承认和那个女人生的儿子的,怎么?王爷已经忘了当初娶我时的承诺了?接下来是不是要承认那秦氏是你的妻了?”
端亲王听到丁氏的话也来了脾气,他失望的看着丁氏,质问道:
“二十多年了,我有没有信守承诺你心里没数吗?为了你我承担了多少非议你不知道吗?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今天我正式的告诉你,不管我承不承认,皓哥儿都是我儿子。”
丁氏听完端亲王的话,不仅没有反思自己,反而开始涕泪交加的哭闹起来:
“他是你儿子,那我们的云哥儿呢?
我不管这么多,反正你当初不是这么说的,你现在就是变心了,呜呜呜……
你是看我不年轻了,你就变心了。人道色衰则爱驰果然不假。你就是变心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
丁氏看着拂袖离去的端亲王,一时间愣在原地,甚至都忘了哭泣。以往只要自己哭闹一下,王爷几乎是什么都会答应自己,就算暂时办不到的事,也会软言谆谕的哄自己。今天竟然直接丢下自己走了,还说他没变心!
丁氏可不是个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哭闹只不过是她达成目的的手段。丁氏觉得自己二十年前能赢,现在也不会输。
秦氏那个女人,竟然敢在她眼前蹦哒,那就干脆让她消失好了。还有那个小畜生,敢重伤他儿子,等自己找到他的弱点,就是他的死期。
丁氏身边的丫鬟眼见着王爷走后,丁氏又露出那愤怒扭曲的表情,心中咯噔一下,心道:不妙。
果不其然,丁氏慢慢转过头来,在所有婢女的脸上挨个过了一遍,最后把视线盯在最末尾的一名二等婢女身上,厉声呵斥道:
“小贱人,刚才你是不是偷笑了?
容兰,去把我的针盒拿来,我要好好修理这个小蹄子。”
没一会,扶柳苑就传出了婢女痛苦的惨叫哀嚎。虽然守门的护卫,常常听到丁侧妃如此惩治下人,但是,心中还是不免觉得丁侧妃有些面目可憎。
端亲王府,玉清苑
带着薄怒的端亲王来到玉清苑,没有见到申屠皓人影,却见秦氏一脸欣喜的告诉他,儿子午后一回来,就去了那十个侍女住的小院。
端亲王心想:难道这是终于开窍了?
一直以来,申屠皓对女人避如蛇蝎的行为,让端亲王夫妇很是惆怅。儿子现在身份地位不同往日了,等着嫁给他的女娘,都能从街头排到街尾了。而且,全部都是名门闺秀,身份品貌与儿子都很登对。
但是申屠皓就是不同意,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而今,皓哥儿过了这个年就弱冠了,居然从不碰任何女人,京都里已经传出很多流言蜚语了。
今天他这是怎么了?终于知道姑娘的好了?自己主动往侍女屋里钻了?
端亲王夫妇,同时露出一脸老怀安慰的表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