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狼守在书房外,屋内的长辈们正在讨论着当下的朝局风云。
自绣衣司成立以来,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挖出了不少隐藏在暗处的朝廷蛀虫。
如今,朝廷上下清明了许多,各部官员如同被春风拂过,工作效率大增。
毕竟,谁愿意在深更半夜之时,来门迎接绣衣司那冷冽的弯刀?
楚老大人放下手中的茶盏,说道:“前几日安安那丫头可是救了三儿一命,不然三儿这跟头可栽大了,弄不好整个楚府都得被牵连。”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楚老大人。
就连平日里沉稳的楚恒也紧锁眉头,不解地问道:“祖父,三弟究竟出了何事?我为何一无所知?”
楚老大人轻叹一声,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此事只有我知晓,一则这事太过蹊跷,二则也非什么光彩之事,故而未曾惊动家里。”
楚老大人便把妙音阁的事说了一遍。
楚恒脸色铁青,一掌重重地拍在桌上,怒喝道:“李家真是胆大妄为!居然敢将手伸向楚家!李仁义那个老匹夫该死!”
“大哥莫急,没听祖父说,这事有蹊跷吗?”连生忙拉住楚恒的胳膊。
“或许李仁义并非此事的幕后黑手。”容珏分析道,“他的本意是想将李凌雪嫁入楚家,他是相中了轩哥儿做生意的本事了。”
众人闻言,都点头表示赞同。
确实,前一阵子,李仲春在街上偶遇楚老大人,说了几句闲话,便透露了李家的意思。
不过楚老大人没接话茬,这事也就没提了,家里人都知道。
楚轩一直以来也是处处小心防着李凌雪。
不然也不会自己黑自己,传出好男风的话来。
“李凌秀是李家的庶女,如果不是安安一直盯着李凌雪,也不会发现李家姐妹之间的这些小动作,最后发现李凌秀居然喜欢上了她三哥,李凌秀以廷小子为诱饵将三儿引到妙音阁,本想与三儿见个面,没想到有人把药下到她身上了,这样三儿一进雅间才中了招。”
楚老大人把前因后果讲得十分清楚。
容老大人说道:“如今一切谜底已揭开,幕后黑手正是李凌雪,她布局让李凌秀涉入其中,无非是为了验证轩哥儿的传闻真假。这等手段,真不愧是老匹夫调教出来的,心思缜密,狠辣无情。”
一边的连生也想到了前世的李凌雪。
这个女人这一世还是一样的心机深沉又狠毒,自己绝对不能轻易放过她。
贤王不是一直想拉拢魏世英吗?
那他就顺水推舟,让李凌雪落入魏世英的手中。
呵,这才会有一场精彩的好戏!
谁也不知道魏世英有个特殊的癖好,他可是一清二楚。
“出了这事,至少李家不会再盯着我三哥了。”连生说道。
楚老大人微微颔首,“生哥儿说得对,李凌秀得到了报应,明着我没有去找李家的麻烦,也从侧面告诉他们,我们两家本就不是同道中人,日后也更没有什么情面而言。安安这事办得漂亮,不仅处理了李凌秀,还把她三哥给摘出来了,不过李凌雪这个女子不可小觑。”
“祖父请放心,李凌雪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家里人都不必插手,免得脏了手。上次她算计了安安,让她侥幸逃脱,这一次可没那么容易了,这个祸害也该除掉了。”
容珏斜睨了连生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探寻:“你是不是已经有主意了?”
连生一笑,“岳父放心,孩儿确实已有了主意。”
容珏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就好,不过,别让她死得太痛快,得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一下子送她上路,未免太便宜她了。”
这对翁婿,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默契地决定了李凌雪的悲惨命运。
众人也就不操心了,被这两人盯上,李凌雪定是在劫难逃。
“李家这是急了,单宏举之事牵连的人中,有一大部分是李家阵营的人,我们接下来要小心行事,以防李家和贤王狗急跳墙。”
容老大人叮嘱着众人。
当提及贤王时,连生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些信息。
“听说贤王世子最近身体康复了,为此,贤王特意面见圣上,请求让谢衍重归兵马司。然而,东城兵马司已有指挥使,无法为他腾出位置。凑巧的是,北城兵马司的指挥使不慎摔断了腿,于是圣上便让谢衍去北城接替指挥使一职。”
“不过,我总觉得这个谢世子有些不同。”
连生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
对于朝廷各部任职之人,绣衣司必须了如指掌,特别对于新上任的官员。
不说外阜,就京城这地界,小到守城门的校尉,绣衣司都要私下考量的,别说兵马司了。
“生哥儿说说看,你对这个谢世子的感觉。”楚老大人不由问道。
连生稍作沉思,他不能说上辈子他可是住在贤王府的,自然对贤王世子十分熟悉。
再加上这一世的经历。
他可以通过一个人的微小动作洞察其内心,更不用说面对一个曾经熟悉的人了。
他见到了现任的北城兵马司指挥使谢衍,他
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个人不是谢衍!
他对曾经的谢衍太熟悉了。
现在的这个人长得和谢衍一模一样,猛一看就是谢世子,可一些细小的动作和习惯又与曾经的谢衍不同。
曾经的谢衍,那眼神之中透露出的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傲慢,他身为皇室中人,自然有一种天生的尊贵气质,那是血液里流淌的皇权与荣耀。
而现在眼前的这位谢衍,虽然眼中依然闪烁着那份高贵之光,但似乎在其中夹杂着一丝难以名状的不甘。
他的眼神仿佛在与人比较,试图证明自己的优越感。
最关键的一点,谢衍在说话的时候,他有一个小小的习惯,食指与拇指会不经意间捻动。
而现在的谢衍,他没有。
仅这两点,就让连生心里起疑了。
眼前的谢衍并未施展易容之术,那张面孔无疑是真真切切的。
连生略作思忖,缓缓开口:“谢衍身为皇室之子,自小便养成一股傲气。而贤王贤德之名远播,世人皆言谢世子亦如其父,温文尔雅,然而,眼前这位大病初愈的谢世子,虽依旧保持着那份温文尔雅,却似乎多了几分锐利,甚至透出一股江湖气息。这转变,委实令人费解。莫非病了一场,让这位世子爷转了性子了?”
连生的话,让众人心中一惊,好像有什么被忽略了一样,但又不知道是什么。
“你可要查他一查?”容珏问道。
连生点头,“那是自然,四电前日说,他们曾看到谢衍与世子妃肖锦不像夫妻,准确地说是谢衍,似有意无意地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
容遇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他顾不上擦去嘴边的水渍,指着连生瞪大了眼珠子,“你们绣衣司还去关注人家两口子,难不成人家房中之事你们也查查?”
容老大人一巴掌拍容遇脑袋上了。“真是个武夫,生哥儿是那意思吗?”
容珏也差点破了防,他只好解释道:“大哥,四电他们定是在公众场合偶遇到谢衍夫妻,才发现他们有些不同。”
连生急忙点头,大伯难道真的以为他们绣衣司的人是偷窥狂吗?
虽然他们确实有时需要在深夜潜入人家家中,或许偶尔会碰到一些少儿不宜的场景。
又或许在青楼查案,彻夜不眠。
被迫观看一场又一场的现场版“春宫”,可他们可没有关注人家两口子的爱好。
容遇这才明白,拍着胸口说道:“我这不是为了安安丫头,万一生哥儿看了不该看的,学坏了怎么办?安安丫头还不把生哥儿腿打残了?”
连生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大长腿,他的小姑娘会吗?
答案:绝对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