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软搬着东西离开公司。
“叮——”
电梯抵达一楼。
“桃,桃软!”
桃软前脚迈出电梯,后面有人喊她,回头瞧,是周周。
桃软一脸诧异。
她跟着下来了?
周周怀揣万分复杂的表情,心态,她来到桃软面前,望着桃软手里的东西。
“你真的离职了?”
桃软点头,“嗯。”
这个公司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处,水也深,也不想在裴锦年和舒然身边周旋不定。
离开是唯一的选择。
周周知道,现实中的离别没有书上写的桃花潭水长亭古道,只不过在同样往常很平凡的一天,有的人留在了昨日。
有些话再不说以后可就没机会了,周周打开心扉。
“桃软,其实……刚才在公司我说的那些话并非我本意,我可能是觉得委屈伤心吧。因为我把你当作好朋友,甚至有处成闺蜜的打算,而你却对我有隐瞒,我真的一时难以接受。”
“所以,我为我刚才说的话跟你道歉,对不起桃软。”
桃软懂。
可她是有苦衷的。
桃软摇头,“没关系。我没有生气,更不会放在心上。”
“桃软,离开公司是不是舒然和裴总的意思?”
“不是,我自己的决定。”
“为什么。”
“这不适合我。”
“因为她们的闲言碎语吗。”
“有一点吧。”
也不是心理承受能力不行,而是单纯觉得烦人。
周周皱起脸,“如果没有那段录音,大家不会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也不会离开。”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和你相识一场我很高兴,你是我在公司第一个结交的朋友。”
周周快要哭了。
“桃软……”
其实,她不想桃软走。
但更多想和她一起走。
可惜,她没有任性的资本。
桃软朝周周挥手,“周周,日后有缘再见。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你赶紧上去,不然被小月逮住她会变着法刁难你。”
“好……祝你以后一路顺风。有时间常联系。”
“嗯,好。”
—
“锦年,你在看什么。”舒然从背后抱住他。
她现在好幸福,因为唯一的障碍被亲手除掉,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打搅她和锦年。
一切开始步入正轨。
隔着一层玻璃,裴锦年双眸朝下,人来人往,一眼捕捉到那抹纤细背影在阳光下越拉越长,很快,直至消失不见。
他收回视线,转身。
低头,对上女人娇羞又大胆地示爱,裴锦年看似温柔,无微不至,“饿了没。”
“嗯……早上都没吃好。”
女人依偎在他怀中撒娇。
他说,“带你下楼吃饭。”
“好呀。”
没走几步,舒然试探性旁敲侧击,“锦年,你看,订婚宴过去这么久了,说不定我爸妈早就不生气了,你要不……”
“最近忙。改日。”
“那好吧……”
舒然失望。
明显,舒然想让裴锦年再次登门拜访道歉,有她在一旁求情说好话,爸妈肯定会原谅他。
结果——
裴锦年眼不瞎,同时,舒然是个直率人,一举一动,不高兴不舒服都写在脸上。
他摸了摸舒然脑袋,稳住,“等我忙完手下这个项目,你陪我一起好吗?”
“嗯嗯!好。”
“锦年,你真好。”
舒然又满足了。
裴锦年一笑而过。
这时,电话响了。
裴锦年看见备注抬了抬镜眶,语调清冷。
“有事吗。”
“……”
“正带舒然去吃饭。”
“……”
听见裴锦年的回复,舒然挽着他的手紧几分。
不管对方是谁,在问什么,细节是锦年提到自己了,他没有刻意回避,她太喜欢这种大大方方的坦诚相见。
满满的爱。
裴锦年身形一定,沉浸几秒后像一台冰冷的机器没有思维,没有感情的嗯一声。
掐灭电话,他说。“你不是一直想见我父母吗。”
舒然抬头,愣然迷茫。
“啊!”
“带你去见我爸妈。”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舒然小鹿乱撞,大脑一片空白。
她紧张起来。
“现……现在吗?”
“嗯。”
“啊!这么突然吗?可,可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裴锦年拥着她,“你不用特意准备,有我在。”
‘有我在’。
一剂稳定剂打在舒然身上。
她点头,“好。不过在此之前我可能需要换身衣服。”
“可以。”
“你陪我一起去选衣服。”
“嗯。”
这已经不单单是开心了。以至于舒然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呢。双喜临门欸。”
“是吗?”
“可不是嘛!”
桃软成功离开公司,又能见到锦年的母亲,还是对方想见自己,之前舒然就打算去拜访,可裴锦年一直说时候未到。
现在好了,梦想成真。
裴锦年依然附和,“你说是就是。”
—
这边。
绿灯亮起,桃软抱着东西光顾着目视前方没注意脚下,左脚不慎踩空,她整个人一晃,差点扭伤,东西也掉在地上。
她蹲下身忙着去捡。
捡着捡着,一只大手,熟悉人脸闯入桃软视野中。
徐一周说,“远远望去看着像你。怎么拿这么多东西?”
“离职了。”
“离职了?”
“嗯。”
徐一周想帮桃软拿,桃软不经意间,“上次你和陈矜打架的原因陈矜后来告诉我了。”
“……”
徐一周伸出的手在空中当场僵硬,随之,他慢慢缩回去,侧垂,一点一点收紧。
桃软抱着东西,徐一周说,“给你添麻烦见笑了。”
“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你不要有负担,压力。我也希望你和陈矜和好如初。”
“……”
“谢谢你的帮忙。”
亮灯再亮,桃软走了。
徐一周呼吸都生疼。
她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他呢?他做不到。有些东西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什么时候喜欢上桃软的?
徐一周记不清了。
他只知道一次娱乐场所,陈矜满口向他和谈野吐槽抱怨,其甚飙着脏话发泄怨气。
可当他第一次见到桃软本人,发现,陈矜口中形容的桃软根本不是眼前桃软。
徐一周描绘不出。
大概,是女性的代表。
没有浓妆艳抹的外表,穿着暴露的风姿,也没有夸夸其谈地指责醉酒的陈矜,只是一袭简单的白纱裙,长发,站在那里就温柔了岁月,入了他的眼。
徐一周在想。
如果家里有像桃软这样的妻子等着他回家,他不敢想象自己该有多幸福,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