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卿细细想着,一边伴着柳君召往外走,手指缓缓搅动着方帕。
“夫君莫要忧心,表妹兴许是刚到上京,急于融入这繁华场,所以在春日宴上,才用力过猛了些,让人瞧了笑话去,又因着你我冷落而自杀,也实在是没有分寸,这样哪怕是嫁出去,也会污了太师府的名声。”
柳君召皱眉,他不得不承认,李容卿说的字字在理,可他听在心里,着实不悦。
“可这上京最是不缺的,便是教书育人的夫子,这高门大户里,女子该如何规矩,又该如何自处,表妹也该好好学一学了,不然怎么做当家主母呢?”
李容卿一语点醒梦中人!
柳君召便是觉得她不够稳重,听李容卿这样说来,心中不禁涌起几分宽慰了。
他竟不知道,他的小妻子是这样的好,贤惠懂事,又爱他入骨。
“我家容卿真是聪明,什么样的问题在你这里,都是迎刃而解,既是如此,便听你安排吧,我事务繁忙,往后家中一切,都要仰仗你了!”
柳君召忍不住将李容卿按在自己怀中,细细抱着,不知为何,总觉今日的李容卿格外美丽。
“夫君言重了,这是妾身分内之事!还有件事,妾身瞧着那紫鹃实在不适合再伺候表妹,满嘴胡言乱语,好些主意,定是她出的,这样乱主的丫头,该早些处理了!”
“夫人说的是,都由你处理,为夫放心的!”
柳君召细细捏着李容卿的耳垂,正想说同他一起去歇息,仓怀又匆匆过来,说是元熙县主家里出事儿了。
李容卿心里咯噔一下,劝说着柳君召尽快过去。
柳君召抬腿离开,李容卿一双含情眼默默送别了许久,直到那抹身影彻底隐没在黑夜中,她脸上的笑意方才一点点的冷了下来,转身回了捧月阁。
“叫几个懂事的小厮婆子过来,清理门户!”
提裙抬腿,跨过门槛动作一气呵成,活像了当年英姿飒爽的将军模样。
谁也不敢怠慢,众人纷纷散开,不多时又叫了一群人来了捧月阁。
院子里,李容卿去而复返,小厮拿着火把,将整个院子照的如同白昼,李容卿端坐在石阶上,缓缓饮着热茶。
“李容卿,你想做什么?”
听见动静的沅蔓被紫鹃扶着追了出来,身子单薄虚弱,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甚至已有丝丝血意透了出来。
“不做什么,表妹身子单薄,又心思单纯,夫君已经命我请了先生来教授礼仪,传授这京中规矩,可见着今日之事,丫鬟紫鹃护主不力,实不该留在身边了。”
紫鹃扶着沅蔓,双腿猛地一颤,错愕的抬头看向李容卿。
“夫人,您这什么意思?奴婢从小便是跟着沅夫人的,怎的我家夫人受了你的委屈,你还要将我发卖了不成?”
发卖?
李容卿摇了摇头,这样的人发卖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日后再得了机会,她又白白给自己树了个敌人!
“自然不会发卖,你这样忠心,为了你家沅夫人,不惜以下犯上,就该……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