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
虽然吴凡的语气很平静，但吴能还是听出了隐藏在其中的浓浓“杀气”。
不得不说吴能的第六感还是挺准的，因为吴凡前两次认错的情况下，分别请赵永刚和黑面邪教武者吃了好几拳的寸劲开天。
此时的吴能，就像是期末考试考了全班倒数第一的学生，心里忐忑的回到家，看到家长一言不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的样子。
“我能不说吗？”
吴能试探的问道，回应他的是吴凡一个冰冷的眼神和捏紧拳头发出的骨头脆响。
“停停停！”
正当吴凡以为对方要说实话之时，只听吴能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好歹是你爸，多少给我点面子...”
“下手别太重。”
吴凡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出离的愤怒了，他一把抓住吴能的衣领，随后对着他的脸重重的轰了一拳。
砰！
没有使用任何灵压，光是凭借肉体力量，吴能就被吴凡这一拳给轰飞了4、5米远，这还是吴凡没用力的情况下，不然以吴能这弱鸡小身板，可能连一拳都扛不住。
“啊啊...”
吴能的身体沿着地面滚了好几圈，黑色的袍子沾染了黄土和杂草。
“无论你打我多少次，哪怕10次，100次，1000次...”
“只要你能消气...”
“随便来！”
吴能双手撑着地面，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张开双臂，等待吴凡的攻击就像是在等待拥抱一样。
“合魂断掌！”
啪！
吴凡直接一个闪身冲到吴能的面前，伸出右手直接扇在了吴能的右脸，然后愤怒的喊道：
“靠！”
“别学我说话！”
吴能的身体再次飞出，这一次沿着地面滚了10多圈才停下来。
吴凡承认，第二下出手确实重了一些，因为他听到一句本来很燃的话，从吴能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拜托，老爸。”
“没有热血就不要强行热血了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
“这样很尬的啊！”
吴能双手撑地，艰难的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在听到吴凡的话后，将本来要说出口的那句【无论我跌倒多少次...】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吴凡走到吴能身边，一把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杂草和泥土。
“小凡呐...”
“别说话，坐下。”
吴能刚想说话，就被吴凡堵了回去，然后示意他在一旁的碎石石墩上坐下，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坐在了石墩上。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你，打了裁决所的裁决，砍爆了城市的保护罩，穿越了人类禁地，引起了妖兽暴动，甚至差点死在红衣裁决和临界大妖的手上？”
“如果把我换成一个生性凉薄的白眼狼，就问有没有人会管你？”
吴凡很气，这个老混蛋，明明自己每个月都给他10万元，让他随便用，随便玩，结果好家伙，他居然随便就玩进邪教去了！
“是爸不好...”
“你已经是华夏武大的高材生了，还拿了全国比赛的冠军了，未来前途无量，这下可能因为我的缘故，就...”
“不说这些废话，你说的那些东西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吴凡打断了吴能说道：“现在最主要的是你的问题。”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加入了邪教，那么你想过没有，你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在整个华夏裁决所的通缉下，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活在黑暗中吗？”
“而且邪教是那么好混的吗？”
“虽然华夏确实有很多问题，有时候也太过黑暗，但总体来说还算安稳，至少主旋律还是强调公平公正，以人为本。”
“可邪教里面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不说100%，至少90%都是那种杀人越货、不择手段、没有底线、反社会的人，你觉得你在这样一个鱼龙混杂的组织里面，能过得好么？”
吴凡对着吴能一顿指指点点，他不明白，明明都好几十岁的人了，非要像年轻人一样出来惹事，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其实加入邪教这种事，对于那些掌控势力的大家族来说，可能完全都不是事，就算裁决所知道了也会当作不知道，直接就从根源上解决了问题。
而如果事情发生在像吴凡他们这样没有根基、没有底蕴、没强者撑腰的普通家庭里，那就是该抓的抓，该杀的杀，这其中的道理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吴凡看着吴能，眼神带着冰冷。
“这一切的一切，还是我的实力不够强，我们的家族底蕴不够，我们的势力不够庞大。”
“如果我的实力强大到他们只是想起我的名字就会感到颤抖...”
“如果我们的家族像帝兵家族一样盘根错节、底蕴深厚...”
“如果我们的势力像武道圣地那样庞大到令人忌惮...”
“那他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对待我们吗？”
吴凡觉得这一路从帝都到川省的经历，让他的想法又改变了许多。
他以前只是用学生的视角来看问题，但社会却告诉他，这个世界比学校复杂的多，有很多事情不是靠讲道理、讲法律就能解决的，毕竟，那代表着最标准道理的法。
也是人制定的。
而且，法这种东西，从秦汉年代就诞生了，但过了几千年了，中间多少次改朝换代，直到现在依然还是所谓的“不完善”，不是么？
吴能脸上的表情渐渐认真起来。
因为他从吴凡的话中知道，对方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找到自己，不是因为自己加入邪教断送了对方的光明前途而发泄内心的不满，也不是像所谓的圣人一样，表面上为了大仁大义实则为了声名哭着喊着提刀赶来大义灭亲，而是关心自己以后应该怎么办。
“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名叫吴凡吗？”
吴能背对着吴凡站起身，语气不似以往那般软弱。
“吴凡即代表着无凡。”
“在这个武者拥有特权的时代，觉醒不了灵器就意味着一辈子要被那些自认为高高在上的武者踩在脚下。”
“望子成龙。”
“我把对自己的期望压在了你的身上，我希望在我这个‘无能’的父亲之后，你能成为一个‘无凡’的人。”
“但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改变了我的想法，还记得你那次武者中考后对我说过的话么？”
吴能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看向吴凡。
“你说，你一定能成为武者。”
“你说，爸，别让我瞧不起你。”
“所以，你问我为什么会加入邪教，因为...”
“爸...”
“也不想被你看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