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舞袖,笙歌四起。
云香在台上翩翩起舞,身影勾动着在场每一位男人的心。
陈状元看着台上女子,心中无比火热。
他虽是状元,被当今圣上赐婚。
但他并不在乎这份功名利禄,只因他出身于天水古国的七大姓之首,陈家!
且,作为陈家百年一出的天才。
他陈上虞三岁可提笔赋诗,六岁可与长辈对弈而胜,十六岁更是开启陈家正气大儒道的传承。
情情爱爱、功名利禄,太俗太俗。
他可是要做这世界上最强大的那一批人,注定会成为结丹境真人的存在!
而想要达成这个目的,摆在面前的第一步,便是拿下云香,将他编创的热销话本《救风尘》变成现实!
是的,正气大儒道走的正是另类成道之路。
其不吸纳天地灵气,而是通过吸纳香火愿力。
利用这种虚实之间的能量,正气大儒道拥有化腐朽为神奇、化虚拟为真实的能力!
而对于正气大儒道的修士而言,想要提升修为,就必须想办法获得香火愿力。
这,也是天水古国的体制由来。
表面上,仙与人始终和睦如一。
可事实上,凡人们只是愚昧的羊群,被修士们放养。
台上。
云香跳完一只舞曲,款款行礼,道:
“小女子云香,见过诸君了。诸位愿赏脸参加小女子的诗会,小女子感激不尽。此舞蹈,仅作为小小敬意,谢过诸君。”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一片火热。
男人们被迷得神魂颠倒,有富商巨贾大把大把洒出灵石,算是些许打赏。
云香娇声谢过,命小二将灵石都收起来后,才进入今日的正题:
“小女子自幼苦练诗书,奈何天资有限,始终不得其正果。今日,愿抛砖引玉,盼诸君踊跃回答。”
说罢。
云香轻轻咳嗽一声,婉转开口,讲出第一句:“天地有无常。”
此言一出,台下的读书人们纷纷眯起眼睛。
这第一句起的调子可是很高,算是宏大叙事了。
云香见到台下反应,心中很满意,讲出第二句:“万物皆起落。”
这句说完,已有一些功底深厚的文人震惊起来。
天地无常,万物起落。
这,乃是描述的天地之理啊。
“声名为何物。”云香又念出一句。
文人们已然激动起来,不再是热血上头的春意冲动。
而是确确实实,遇上了一首好诗。
“何故惹尘埃?”云香深吸一口气,念出最后一句。
全诗到这,也就算是结束了。
台下顿时鸦雀无声,无人能想到,一介女流之辈的诗词造诣竟然如此高深。
从广袤天地、万物起落,这一宏观视角的客观真理。
讲到声名利禄、做人初心,这一微观抒情的主观判断。
好,太好了!
这首诗,若是参加今年殿试,少说也是前三甲!
一时间,台下议论纷纷。
有文人起身,羞愧抱拳:“在下水平低微,先走一步。”
随着第一人出去,又有许多文人起身告辞。
他们乃是自觉比不过云香,不愿继续在此丢人现眼了。
而留下的文人,也有数人试探着作诗。
可不管是立意上,还是情绪抒发上,都远不如云香的好。
一连几人,全都没能入了云香的法眼。
霎时间,场中的气氛有些低落起来。
云香看在眼里,心中也是微微叹息。
她确实是不想在此处当一名清倌人了,可又不想随意找一人嫁了去。
再加上先前瞧见那《救风尘》的话本,便萌生举办一场诗会的念头。
可惜,天纵之才始终太少,惊艳绝伦的诗句,也并非常有。
“下一年京考再举办诗会罢......”
云香心中如此想到。
不过,很快一声让她欣喜的声音便出现了。
“既然我来了,也不能眼看云香姑娘冷了场子。”
陈上虞站起身子环顾四周,抱拳开口。
他俊朗面庞之上,写满了春风得意与浩然正气。
“陈状元!那可是状元郎!”
有人激动开口。
“陈状元不是圣上赐婚了吗?为何还要来此处掺和?”
有人不解发问。
云香也听闻过眼前人的消息,出身于七大家之首的陈上虞,今年京考的状元郎,同时还是圣上亲自赐婚的人中龙凤。
不过,她并非要当正房,若是眼前人文采惊人,她云香做妾又有何妨?
陈上虞清了清嗓子,开口念道:“天地岂无情,众生皆有命。万代千秋过,唯有诗词名。”
此诗一出,顿时与云香的诗词呼应上了。
同样是宏大叙事开头,同样是抒情言志结尾。
但这首诗的最后,却并非于微观中显现情感。
而是保持了整首诗的宏大之感,令其整体性更上一层楼。
“好!好啊!”
有文人面红耳赤,鼓掌大笑。
云香捂嘴轻笑起来,她也觉得这首诗不错,更觉得眼前这个状元俊朗。
此诗之后,场中再无一人作答。
或许,是在场所有人都没了自信,唯恐上去丢人现眼。
除了,仍旧在埋头消灭美食的陆平安。
从始至终,他的眼神就没有从桌子上移开过。
低调,低调才是王道。
陆平安时刻坚守着这一信条。
故此,方才林观云求诗的时候,他也没有给出。
一旁。
陈上虞负手而立,面上满是胜券在握。
忽而,他听闻有持续不断的吞咽声传来,顿时面上不愉。
什么人这么不知礼数?
陈上虞循声望去,刚巧与陆平安抬头擦嘴的陆平安对上视线。
“麻烦来了。”
陆平安心中哀叹,放下手中餐巾。
果然。
陈上虞箭步上前,用灵识探到陆平安周身的气血之后,大声斥责:
“此间诗会,可是尔等粗鄙武夫饮食之所?你这等行为,实属玷污文人这一身份!”
陆平安不愿惹事,故而认真点头,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不过,林观云的脾气可就没有那么好了。
他怀中长剑陡然悬空,原本嬉皮笑脸的面庞,像是万年坚冰一般冷厉:“给我师弟道歉。”
乌恒也站起身子,一身肌肉随着气血暴涨,他瓮声瓮气开口:“武夫,怎么你了?”
陈上虞面色一沉,本想施展筑基境修为,将眼前三人全部镇压。
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正在关键的《救风尘》仪式,便将念头打消了去。
他只是向着三人,隐晦传音:
“小东西你们最好安分点,若是影响了老子的仪式,就算尔等师门长辈出手,也保不住你们。”
闻言。
林观云气笑了,长剑就欲出鞘。
陆平安却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转而对陈上虞讲道:“你说我是粗鄙武夫,那若是我诗词胜过你,该当如何?”
陈上虞冷哼:“好大的口气,若你能胜过我,日后我便再也不碰诗词半分!”
行。
那你日后就都别碰了。
陆平安咧嘴笑笑,道:
“那我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