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天选者因为只能留在房间里“读书”，而书又全都无字，反而透着几分无聊和枯燥。
随着太阳偏西。
“大郎，吃饭了。”母亲的呼唤声响起。
一直坐在椅子上发呆假装看书的赵羽精神一振，终于不用发呆了。
没有犹豫，当即起身走出房间。
一眼就看到，院子里多了一个八仙桌。
祖父和父母，三人各自占据了一个方位，上面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素菜正常，荤菜的话，那血淋淋的模样，谁吃谁死。
赵羽快步靠近，微微行礼：“见过祖父，见过父亲，见过母亲。”
在这个怪谈里面，多几分礼数肯定不至于出事。
喊他吃饭的母亲不再搭理他。
父亲看过来，点了点头。
祖父阴沉的笑容则多了一抹笑容：“吃饭。”
赵羽又还了一礼，才挪动圆凳坐下。
余光扫视一眼母亲，心里默默犯嘀咕。
在某些古代，妇女似乎不能上桌，看母亲这自然的模样...他现在有两种选择。
其一，尝试试探出声让母亲别在这坐着，赶紧回屋里待着！
然后，两种结局，好的结局，母亲被祖父喝退，坏的结局，母亲一口将他吃了。
其二，当做啥都没看到，也会有两种可能，好的结局，祖父或者父亲认为他忘记了规矩，一巴掌拍死他，坏的结局，一家人开开心心吃饭。
选哪一个？
思索一会儿，赵羽当作没看到。
甭管当时是啥规矩，这是他亲娘！哪有儿子不让亲娘上桌吃饭的？
亲妈对他本来就有意见，再敢胡说八道，亲娘肯定得弄死他这个不孝子。
埋头干饭，专夹素菜。
父亲和母亲都不搭理他。
祖父微微摇头：“你这孩子，出门一趟，怎么不吃荤菜了呢？”
赵羽还在干饭的动作一顿，余光飘向桌子上面的荤菜。
先说距离他最近的一盆，好像是炖的牛肉汤，就是上面飘着好几根指头...等等，这是古代吧？炖牛肉？不怕砍头吗？
哦，对了，他比举人老爷还要牛逼，也就是，那头牛肯定是摔死的病牛！
稍微远一点的，是炖的鸡汤，就是汤里面的人头...
还有桌子最中心热气腾腾的羊肉汤，里面的汤还在冒血泡，似乎还有几根大腿。
没有犹豫，赵羽起身肃然：“回祖父，孙儿如今功名未成，不敢贪图享乐，些许素食，正可自省，足矣。”
祖父露出笑容：“殿试将近，你虽不可放松，却也不必如此自我严苛。”
赵羽刚准备说话，面容就一僵。
他看到，祖父用筷子在牛肉汤里面夹了一团不知道什么肉的东西朝着他的方向伸过来。
瞧见赵羽没反应，祖父不悦：“你这孩子，发什么呆？”
赵羽没有吭声，思绪疯狂旋转。
祖父给他夹菜夹一团血淋淋的事物...如果是现代背景，乃至于稍微靠近现代的背景，他一定会找无数理由推脱！
可...这是正儿八经的，长者赐不敢辞的古代啊。
赵羽很不想答应，却还是拿起自己的碗：“多谢祖父关心。”
祖父越发满意。
赵羽本来以为夹一团也就算了。
结果呢？
祖父笑呵呵的又在牛肉汤里面夹了几截指骨，然后又在鸡汤和羊肉汤里面夹。
最终就是，赵羽的碗里，装了满满一大碗的肉。
少数是未知动物的肉，大部分，像牙齿啊，手指头啊，乃至于从胳膊上用筷子剔下来的肉啊...
瞧见装不下了，祖父才笑呵呵停下：“快吃吧，补补身体。”
赵羽强笑：“多...多谢祖父。”
尽可能慢的坐下，看着这一碗的肉。
他承认，他很慌。
这些东西真的能吃吗？
不吃？
祖父一大把年纪不辞辛苦的亲自给夹菜，你不吃，咋的，想造反啊？还是祖父他老人家不敢吃天选者了？
吃祖父夹的肉？
真吃了，赵羽感觉，他这条命也就没了。
【4，祖父不会害你，父母也许不会害你】
脑海闪过规则，赵羽盯着血淋淋的肉类...规则明确说祖父不会害他，那么，这些东西能吃？
但凡这些肉正常一点，他也就吃了，可这些肉的模样，他是真的不敢吃。
还是，幻象？
想到上一次怪谈他在提刀客邻居家的饭菜...
赵羽眼眸微眯露出些许迟疑。
大概率是幻觉。
毕竟，祖父不会害他。
微微咬牙就准备吃。
可是喂到嘴边，赵羽看着碗里的玩意又发毛。
这个时候和上一次不一样啊，之前在金佛，他已经明确怀疑一切是虚幻，可这一次副本，没有任何提示有说是幻觉！
余光再度扫视桌面....如果是幻觉，有必要整出他能吃的素菜吗？
他有大半的把握感觉没啥事，毕竟有规则在前。
小半的纠结感觉不太对劲，纯粹就是桌上有他能吃的素菜，而这些不能吃的肉食模样让他不敢吃。
纠结一会儿，赵羽变得迟疑。
他在思考，要不要用幻灭镜看看。
幻灭镜，一定可以泯灭虚幻，如果血肉是虚幻，一定会被他看到真实。
只是，幻灭镜足足5000的价格让他舍不得直接用。
价格低的雪镜可以用三次，可是贵得吓人的幻灭镜却只能用一次！一次副本都不一定能收入5000，他真舍不得随便浪费。
忽然，四方变得压抑。
还在沉思的赵羽下意识抬头。
正好看到，祖父直勾勾的看着他，隐隐感觉意识变得模糊....显然，祖父发怒了。
沉默一会儿，赵羽微微摇头压下思绪。
眼眸带着不舍取出了幻灭镜。
他还是决定用幻灭镜...这个副本暂时没提过“虚幻”字眼，而面前的血肉过于骇人。
如果没有法子，他冒险也就算了，可既然有办法试试是否虚幻，他真不敢直接吃。
浪费就浪费吧，反正手里的幻灭镜不是拿怪谈币买的....就权当求一个心安。
还在看直播的人则看到。
赵羽的手里，忽然出现一面镜子。
刚出现，镜子瞬间生出无数的裂痕，还散发出无形涟漪扩散。
赵羽一直看着碗里饭菜的面容，也悄然变得僵硬。
幻灭镜虽然动用，然他碗里的血肉，没有半点变化！
也就是说，他此时看到的这些血淋淋饭菜，并非虚幻。
心里本渐渐倾向于是幻象的赵羽，下意识感觉一阵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