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买马可能送饲料,或者送个马鞍子,这买匹马分文没花,还附赠一个大活人的事,居然叫凌云他俩给碰上了,开始的时候,王铁汉还有点不太好意思,虽然激动于不用和老伙计分开,但自己一个瘸子叫别人养着有点于心不忍。
不过苏佑廷一句话,彻底叫这个汉子放下了心防,“给我家养马不简单,两匹马,都要照着军队里的马匹那样巡养,都不能养废了,有一天它们可能再上战场。”
凌云之前没有明说,但是小媳妇自从看见那个天象后的变化,苏佑廷还是察觉了出来,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想,也在悄悄的做着准备。
有一天,自己真的要离开家回到战场上,家里就剩下媳妇,老娘,还有两个孩子,没个能出面办事的人不成,今天看这王铁汉就挺直爽,脾气怪但怪得有道理,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有他在家中也能照顾一二。
夫妻俩把仅有一个小包裹的王铁汉和踏雪送回了大宅先休息,就出门直奔十字街口的沈家酒楼。
两人刚到门口,掌柜的就已经迎了出来,一见面就热情的招呼,“是凌云娘子吧?我家老爷已经来了一会了,在楼上的雅间,我给两位前面带路,这边请……”
说着就引着两人朝楼上走,客气的话和拜年一样,一句都不断也不带重样的,比头一次卖牛肉的时候不知道热情了多少,自从知道这两位和自己老爷的关系之后,心里就一直在打鼓,回想了好几次,第一回有没有怠慢,得罪的地方。
今天能再见,更是极力的亲和关系,凌云本就不是爱挑刺的人,客气的点头,一直满脸带笑地跟在后面,到了雅间的门口,客气地谢过掌柜的,才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临街有窗的雅间,里面的面积不小,装潢也很见档次,大圆桌上,沈六甲正在自斟自饮地喝茶,摆了一桌子的饭菜,有荤有素,有酒有肉u,很是丰盛。
也看出,沈六甲应该是到了有一段时间了,看时辰应该是得了消息,就过来了。
看见他们到了,放下手里喝了一半的茶水,站起来说道,“凌云,佑廷来了,快进来坐,正好这个时辰,咱们三个也聚在一块简单吃顿饭,你们也尝尝我酒楼的菜,帮着指点指点。”
小病一场,沈六甲的大肚子瘦了一圈,脸上的肉也少了,双下巴小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倒是好像比之前精神了些,凌云坐在桌边,打趣的说了一句。
“沈老爷前些时候身体抱恙,现在看上去气色还挺不错,这人清减了些看上去倒是变得年轻很多。”
人到中年,能被人夸年轻,是谁都爱听的话,沈六甲脸上笑出大大的笑容,和凌云直言不讳的说道,“这还不是要多谢你帮忙调教了我家厨子,就按照你的那些方子,不光是我,就我那胖儿子也苗条了,你看看,现在我基本都吃白肉,这红烧鲤鱼,爆炒鸡片,青瓜虾仁,可都是你建议我经常食用的东西。”
凌云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色,丰盛是真丰盛,健康也是真健康,可以直观地看出,用的也多是植物油,造价有点高,但是摒弃了惯于使用的荤油,对沈老爷这样可能潜在有心脑血管疾病的人士,真的更友好不少。
素菜都是海米炒冬瓜。
“沈老爷,前不久身体抱恙,现在可爽利了?”凌云还是关心地问了一句。
沈六甲招呼两人动筷子吃饭,自己也装了少半碗的米饭一块吃喝起来,哈哈一笑,“不怕你俩笑话,我就是经过上次的事之后,睡得有点不安稳,夜里着凉了。好了,没事了!”
他在说到上次那件事的时候,凌云看得清楚,眼中还有着因回忆升起的恐惧,逗得凌云也笑出声,“沈老爷,照这样,以后我应该多带你再去几次凶宅,练练胆子,多吓几次,咱们就当减肥了。”
沈六甲马上把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满脸都是拒绝,“不不不,不用了,再瘦衣裳就穿不上了。”
他身上的衣裳确实有点宽松了,逗趣了几句,凌云还是拿出一张早就给他准备好的安神符。
“您也是,睡不安稳咋不去找我,有了这个保证以后什么事您都能睡得香甜,一觉到天亮。”
沈老爷如获至宝地赶紧把符纸收进贴身的荷包里,放进怀中,“还说呢,你可是大忙人,最近你忙啥呢?”
就是在府上养病,凌云做的事,也有人主动传进他的耳朵中,都知道两家走得很近。
凌云也没有隐瞒,说出来还能去去沈老爷的心病,就把怎么碰上了丁念恩,怎么一块起的荒宅,超度了苏木子的事说了一遍。
沈老爷果真松了一口气,“那个歪脖子的大爷已经超度了,那就是说不在了呗,也不会突然出现在我府上什么的?”
“不能,已经超度了!”
有了这话,沈老爷又给自己加了半碗米饭,瞬间觉得世界都变得鲜明了,饭菜也更可口了,胃口大开。
实在是那晚的经历太过惊悚,真的是越想越后怕,现在一切都风云过境,烟消云散了,他简直比丁念恩还要开心。
“妹子,你这大忙人今天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吧?别客气尽管开口,咱们老哥俩没有什么不能直说的。”
“我是想给您送个徒弟,学着做生意的。”
凌云也没有绕弯子,把这次来的目的直接放在台面上。
“做生意?”沈六甲下意识地就看向一边坐着的苏佑廷,以为是凌云想叫夫婿从商呢。
满口答应下来,一点没有想什么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问题,会不会和自己起竞争。
“这做生意分好多种,你是看上了哪门生意,这可是隔行如隔山的活,你说,只要我会的,我绝对教,从选铺子到进货,和同行打交道,销路等等,你的生意就是老哥哥我的生意一样!”
凌云摇头,说道,“不是我相公要经商,是丁念恩,那孩子身世您也知道,在大夫人手下想出人头地是根本不可能的,我看他是个可造之材想请您带带那孩子,主要做粮食和药材的生意。”
粮食的生意是沈家发家的基础,这一点并不难,沈六甲想了下说道,“那孩子确实可怜,这后宅的事波及下一代也是罪孽,不过这药材生意可比这粮草生意水深不少,我手下也没有药材铺子,不过经商年头多了,倒是认识几个做药材生意的大拿,我回头帮你问问,收个小徒弟什么的先练着如何?”
“我希望那孩子能尽快成材。”倒不是凌云性子急,她是怕战事提前到来,到时候自己准备不及。
她与其叫自己手忙脚乱,不如做一个有准备,抢得先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