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的声音十分嘈杂，夏三刚下火车，就跟在村子里的时候一样，往旁边地上吐了一口痰。
夏斌和王孟碧跟在身后，两人好奇地东张西望着。
好巧不巧，夏三的一口浓痰吐在了一个身高马大的壮汉脚边，那壮汉脖子上戴着根大金链子，一把抓住了夏三的衣领。
“你讲不讲文明，随地吐痰？”
在村里一直都是随地往地上一吐，走到哪里直接往草堆中间一尿的夏三，哪里会知道这些城里的规矩？
王孟碧看见有人提着自己男人的衣服，连忙上前扒拉那个人的手。
“你做什么你！干嘛打我男人？”
那壮汉看见王孟碧是一个女人，不想跟她动手，便放开了夏三，又顺势推了他一下。
夏三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大姐，你可管好你男人，别乱吐，这是没吐到我鞋子上。要是我鞋子脏了，我可是要你男人给我舔干净的。”
夏三一看自己面子挂不住，冲上前就往那人脚上踩了一脚。
“嘴长在我身上，我想怎么吐就怎么吐，你这鞋子金子做的？”
旁边多了一圈围观的人，还有人拿着手机就开始拍照拍视频。
那男人也不动手，只笑着看眼前的这三个人。
“行了，我不跟你计较，浪费我的口水。大家都录着像呢，你就等着爆火全网吧。”
夏三当然不知道爆火全网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夏斌知道。
他天天在家玩儿手机游手好闲，刷到一些穿着清凉的女生就要在下面评论揶揄上几句。
他最知道网上的人骂人都是不顾后果的。
夏斌走上前，连忙拉起夏三的胳膊。
“走了走了老头儿，别丢人现眼了。”
夏三不情不愿地被夏斌扯走，王孟碧就紧跟在后面，火车站的这一幕很快就传遍了全网。
……
夏以珍刚为冯一安煮好一杯咖啡，放到冯一安面前，就被冯一安叫住了。
“这是都城那边的项目，对方要得急，一会儿你拿着文件去十七楼找章总，催一下。”
夏以珍结果文件，点点头。
“好的。”
她拿着文件往楼下走，十七楼的气氛活跃了很多，大家没事的时候就聚在一起聊聊天。
当然，今天大家的谈资就是昨天下午总裁助理被赶到三楼去的那件事。
看到夏以珍下楼，原本聚在工位上的几个小姑娘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她们小声地跟夏以珍打招呼，夏以珍也温柔地回应。
“诶，昨天冯总就是为了她，把刘希赶到三楼去的。”
看着夏以珍走进章总办公室后，几个小职员又聚了过来。
“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啊？跟冯总的关系这么硬？”
“就是就是，冯总身边的助理，谁不是海外留学回来的，最差的刘希也是国内顶流大学研究生了，哪有用本科生的？”
几人一言我一语的功夫，夏以珍已经出来了。
不管夏以珍到底是不是善类，现在她都是总裁身边最亲近的人。
十七楼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想往她身边凑上点儿关系的。
夏以珍正准备去坐电梯回楼上的时候，被几个胆大的小姑娘叫住了。
“诶，小珍！”
夏以珍转过头。
“怎么了？”
她的眼神十分无害，看谁也都是习惯性的微笑，那几个小姑娘一看，直接跑过来把她拉到座位上坐下。
“别这么急着走嘛，每天工作可辛苦了，也要学会摸鱼嘛。”
夏以珍被几个人围在中间，其中一个小姑娘随便打开视频软件递到夏以珍面前。
“来来来，聊聊天，看看小视频。”
她不太懂得怎么拒绝人，即使冯一安已经教过她，但骨子里的性格也让她下意识顺着别人的视线看向手机。
第一条，就是今天冲上短视频软件搜索第一的视频。
“到底是人穷还是人恶”
这个标题吸引了夏以珍的视线。
“哎哟，这个视频我刷到过，那个男的真的好恶心，说话的时候一口大黄牙让人看了想吐。”
“诶诶，我也看到了，瞬间觉得那个暴发户大哥超帅！”
“对对，我也这么认为。”
周围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着。
夏以珍平常不刷这些东西，自然是不了解，她顺着视频题目往下看，就看到了熟悉的几个身影。
在确定手机视频里那张脸就是夏三之后，夏以珍被吓得把手机都掉到了桌上。
“怎么了小珍？”
几个小姑娘不明所以，都跑过来关切问道。
夏以珍勉强维持着自己表情地平静，努力咽了口口水道。
“没事，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说完就扶着椅子站起身，快步往电梯口走。
身后的人都纳闷起来。
“她有什么事？这么急？”
“嗐，谁知道呢？可能是总裁助理忙吧，现在刘希走了，她一个人就更忙了。”
几个人还在聊着，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诶我发现这个恶心大叔的脸，怎么跟夏以珍有点儿像啊？”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围到她身边去了。
……
夏三三个人来到段氏集团楼下的时候，眯着眼睛抬起头，想要看清这栋楼到底有多高。
“哎哟了不得，这房子修这么高，爬上去天都黑了！比我们家对面的山破都陡。”
王孟碧眯着眼睛张着嘴，手里还提着个褪色的布口袋。
“这婆娘，要不说你没见识呢。人家城里的都是电台，爬什么楼梯。”
夏斌站在旁边，拿着手机给段氏大楼拍照。
夏三看了一眼走远的出租车。
又没好气地啐了一口。
“什么破车，又装不了几个人，还这么贵，这么近收老子三十块钱！等会儿都得找那个死丫头还给老子。”
“对，必须让她拿出钱来，不然我们就不走了。这死东西，还知道骗自己的爹妈来了。”
几个人往大楼门口走去，刚走到旋转门前，就被保安拦住。
“你们找谁？”
保安面无表情地问道。
夏三一看，一个看门的都穿得这么气派，这里面的人得多有钱？
“咳咳，我来找夏招娣。”
保安上下打量了三个人一眼，冷声道。
“我们公司没有什么夏招娣，你没有预约，也不能放你进去。”
夏三听对方不让自己进，就急了。
“什……什么鱼跃龙跃的，老子不知道，我女儿在里面上班，我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