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容于是闭了嘴,不再对着这奇特的风格做任何评价。
他走到段小舞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抬手看了眼腕表。
“十九分钟。”
“什么?”
段小舞疑惑地看向他。
常容伸手指了指自己手上的腕表,对段小舞说。
“我从实验室大门,匀速,步行走过来,乘坐你的高速电梯到达你的办公室,用了十九分钟。”
“……”
段小舞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常容跟前,一根手指轻轻抬起常容的下巴。
她俯身凑近常容的脸,眼神诚恳而疑惑地问道。
“你要是真的没事儿做,去给我下面的人们讲讲有关技术线的使用指南,我觉得效果会很好。”
常容挑眉。
“我可不是新容曙光的人,段总这么命令我做事儿,这报酬应该怎么算?”
段小舞不乐意了。
“你怎么不是?你有百分之二十多的股份,我的大股东,不应该对自己的公司负责吗?”
还想在她段小舞这里讨报酬,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人在耍什么花花肠子。
常容却摇摇头。
“我是段总的人,我的股份就是你的股份。”
听到这话,段小舞笑了。
“这话我爱听,行吧,放过你,我派专门的技术人员去给工人和管理人员们培训。”
常容一下站起来。
“行,那我去钓鱼,今晚给你煲鱼汤。”
常容在段小舞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才转身离去。
等他走出了办公室,段小舞才捂着嘴唇,笑着回座位上,继续看文件。
现在的常容比段小舞闲多了,所以每天的时间也多。
说钓鱼就钓鱼,一钓就是一下午。
自己钓鱼还不够,还要叫上松子一块儿去钓。
等傍晚常容回家把鱼汤都快炖好了,段小舞才下班回来。
“我还没进门就闻到香味儿了。”
段小舞火速洗了手,然后坐在桌前,和小花一起等着常容把刚炖好的鲜美乳白的鲫鱼汤端到她面前。
常容从厨房出来,把鱼汤递给段小舞,又给小花的碗里倒了点没加盐的。
段小舞笑着拍拍他的手背。
“辛苦了小媳妇儿。”
被叫小媳妇儿的常容也不恼,只是坐在段小舞旁边,看她喝鱼汤。
段小舞喝了一口,就发现了鱼汤的不对劲。
“这不是你做的,是小宁做的。”
“你怎么知道?”
常容皱着眉。
“我还想着不告诉你让你今天夸夸我手艺进步了。”
段小舞抬起头,看着常容皱眉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的手艺,我还是能吃出来的。不过小宁呢?怎么没在?”
常容失落极了,低声说。
“刚才她突然说不舒服,松子一惊一乍的,把人送医院去了。”
段小舞立马放下勺子。
“怎么了?怎么会不舒服呢?”
常容看她要起身,连忙按住她。
“诶,你坐下,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说问到鱼汤有点不舒服,估计是着凉了,一点腥味儿就恶心。”
他拍拍段小舞的肩膀。
“松子陪着呢,你还担心什么?那小子,照顾小宁比谁都仔细。”
段小舞这才放心下来。
她又喝了一口汤。
“小宁和松子,他们俩我看着都着急,让松子多陪陪她也好。”
现在连段小舞和常容都已经站在了松子这一边,除了冯一宁本人。
常容给自己也盛了一碗,慢慢喝着。
“这得需要很多时间,冯一宁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没过去,谁说都没用。不过好在现在,她也不会拒绝松子了,今天下午钓鱼的时候,松子还说冯一宁昨天给他送了早饭过去呢。”
段小舞眼睛一亮。
“真的!”
“嗯,虽说是家里早餐做多了怕浪费,但能想到松子也是不容易。”
常容憋着笑。
两人喝完了汤,吃完晚饭。段小舞正准备给冯一宁带电话问一问,常容的手机先响了起来。
“怎么了松子?”
常容正坐在沙发上一边逗狗一边吃水果,电话都是开免提放一边的。
松子的声音有些颤抖。
“常容,出事了。”
……
冯一宁看着手里的报告单,皱着眉陷入沉思。
医生坐在对面,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初步判断,胚胎还算健康,不过要确定孩子没事的话,还得等月份大一点才能检查。”
冯一宁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医生又道。
“但是冯小姐,您说您服用了避孕药之后仍然怀上
了孩子,这是很少见的。腹中的胎儿多多少少也会受到药物的影响。”
他看了看一脸平静的冯一宁,以及后面已经紧张到不敢呼吸的松子道。
“所以我的建议是,这个孩子先不要,如果您和您的先生还想再生孩子,可以等恢复之后,再要一个。”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冯一宁拿着报告单站起身,忽然觉得头一阵眩晕。
松子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她,但是被冯一宁抬手避开了。
走到走廊外面,冯一宁两只手城着栏杆,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这件事,不能让我爸妈知道。”
松子的心已经跳得快要蹦出来了,他连忙跑到冯一宁面前。
“小宁,我们把这个孩子留下来吧,留下来好不好?”
冯一宁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来。
再睁开眼,冯一宁看见了松子眼睛里满布的红血丝。
“松子,刚才医生的话你也听到了,避孕药对胎儿是有影响的,这样生下来的风险很大。况且……”
“况且什么?”
松子把住她的肩膀。
“况且你根本没想过和我在一起,是吗?”
冯一宁不再说话了,只沉默地低着头。
松子难受得抹了把脸,再次拉起冯一宁的手,几乎是恳求的眼神看着她。
“不会的,这个孩子一定是健康的不会有事的。小宁你相信我,留下他,好吗?”
冯一宁抬头,皱着眉看他。
松子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我会一直爱你,为你办一场比常容和小舞上次还要让人难忘的婚礼。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让我穿什么衣服我就穿什么衣服,绝不会乱搭配给你丢脸。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松子已经难受得发不出声音,只张嘴露出个嘴型。
“不好,这孩子必须流掉。”
冯一宁伸手轻轻拨开松子的手掌。
“松子,留下孩子,这不现实。就算我同意和你在一起,万一以后孩子出现什么问题,这也是对他的不负责。”
她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当天吃下避孕药的场景。
松子摇摇头。
“不是的,孩子不会有事!”
“你怎么能肯定?”
冯一宁反问。
“因为你吃的根本不是避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