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舞站起身,走到相框前,伸手轻轻拿起相框。
周雯倒水回来,就刚好看到段小舞以及她手里的相框。
“还记得这是什么时候吗?”
周雯笑着走过来,把水放在小桌子上,然后走到段小舞身后。
段小舞看着照片里自己刚到周雯胸口的位置,还梳了两个小辫子,只有八九岁的样子。
“这是你二年级的时候,妈妈和你一起照的照片。那时候我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做回自己。”
段小舞一愣,然后把相框放了回去。
她环视了一下整个公寓,甚至没有她和常容的一间卧室大。
“这么多年,你一直住在这儿?”
周雯在小桌子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怎么可能?现在不是动物迁徙的时间,我才会住在这里,赶上角马迁徙的时候,我一般都是背着帐篷住在野外的,和我的队友一起。”
段小舞点点头。
“那你过得也挺充实的,看到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周雯抬了抬手想拉拉段小舞的手腕,但手指刚动了一下,就又收回来。
她心里十分清楚,自己这些年生活在段小舞的生活之外,是没有资格让段小舞对她亲近的。
看着段小舞没什么情绪的表情,周雯轻笑了一声。
“小舞,说实话,我这一辈子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我在这里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很充实,唯一觉得愧疚的就是对你。”
段小舞眼神闪躲了一瞬。
周雯继续道。
“我很对不起你,自己年轻的时候,也不够勇敢。我虽然人不在国内,但也知道一些你的事情。”
她看着自己女儿的侧脸,忽然视线变得模糊。
“你比我坚强太多,但你也很像我。我为了实现我的目标,可以放弃一切。而你,也是一个很有目标,很有主见的人。”
说着,她还是没忍住,伸手轻轻握住段小舞的指尖。
“小舞,你们的蜜月能顺便来肯尼亚看看我,我很感激你和常容。我也知道你心里其实对我的怨气并不小,但这都不是占据人生中主导的情绪。我们以后都会过得很开心,很满足的,对吗?”
这次段小舞终于转过头来,认真看着这个把自己带到世界上来的人。
明明已经五十多了,但头上没有一根白头发,除了皮肤被晒黑之外,她的精神,灵气,不知道比家里的老段好了多少。
果然,还是自然的力量最养人,每天都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老得就是慢一些。
段小舞的另一只手盖在周雯的手臂上,沉默了很久才轻声开口回答。
“会的。”
坐在回酒店的车上,段小舞突然笑了。
常容偏头看她。
“笑什么?”
段小舞偏头看向窗外。
“我妈说的没错,我跟她确实很像。”
常容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你笑什么?难道你知道我心里在想的事情?”
“你是我老婆,我怎么会不知道。”
常容十分自信地敲着方向盘。
段小舞坐正了身子,看向常容。
“行,那你说说,我刚想说的是什么?我来看看你有没有读心术。”
常容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前方。
“你和你妈性格最像的地方,就是你们都会为了目标,不择手段。”
段小舞眼神一凝,震惊道。
“你怎么知道我想说这个?”
坐在驾驶座上的人叹了口气道。
“我怎么能不知道呢?毕竟我自己就是其中的一个,受害者。”
常容特意加重了受害者三个字。
段小舞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自己还会被常容以这件事情拿捏一波。
“怎么了受害者?现在后悔跟我这个不择手段的人在一起了?”
她也学着常容的样子,加重了不择手段四个字。
谁知常容一个急刹,直接把车停到了路边。
夜晚的海风凉爽了许多,常容看着段小舞对着风微微舞动的碎发,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
段小舞轻笑了一声。
“怎么了?恼羞成怒了?”
常容伸手一把捏在段小舞的脸上。
“段小舞,我发现你总是能够很准确地找到我发火的点,然后又让我看着你的脸,不忍心凶你。”
段小舞:“……”
常容到底是从哪里学的这些骚话啊?听了之后她只觉得脸颊发烫。
原本半开着的四个车窗都被常容关上了,外面嘈杂的海浪声和汽车声瞬间被隔绝。
“段小舞。”
常容把段小舞的座椅放下来,让她整个人向后倒着,自己的半个身体都跨过了驾驶室,压在段小舞身上。
“不管事情过去了多久
,小段总都应该为自己之前的行为负责,你说是吧。”
段小舞被常容禁锢在两臂之间,眼看着常容的嘴唇越靠越近。
“你突然发什么疯?”
她双手抵在胸前,试图抗拒。
常容不说话,直接低头在她的嘴唇上狠狠凶了一番,才松口。
“怎么了?只准你把我当成工具人,帮助你独立门户,建立新容曙光,不准我拿点报酬?”
说完后,他不给段小舞说话的机会,再一次堵住了她的嘴。
夜幕下的吉普车停在路边,外面的车流呼啸而过,没有人注意这辆车里的人在做什么。
等常容发泄完,段小舞已经躺在椅背上动都不想动了。
拿到了想要的报酬,常容在段小舞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行了,我拿到报酬了,就不计较了。”
常容回到驾驶座继续把车开回酒店,然后一把横抱起段小舞进了房间。
现在已经是深夜,走廊上几乎没有人,段小舞也没有拒绝。
有免费劳动力,哪里还用自己走路呢?
两人躺在床上,常容把段小舞搂在怀里。
“我们下一站去德国吧。”
段小舞累了,靠在常容怀里只轻轻嗯了一声便没了动静。
常容一下又一下地抚摸段小舞的头发,声音温柔得像春水。
“我也想带你去看看,我大学时候待过的地方,即使那是不怎么好的回忆。”
怀里的人这次连回应都没有了。
“睡吧。”
常容轻轻拍着段小舞的头,像哄小孩子那样哄睡。
等到常容的呼吸逐渐平稳,段小舞才睁开眼睛,伸手在他的鼻梁上轻轻点了一下。
“我很高兴,你能邀请我走进你的世界。”
来肯尼亚,是常容提出来的。
在看到那封信之后,常容就知道,段小舞虽然没有提起自己的母亲,但作为亲女儿,都希望自己的妈妈能看到自己幸福的样子。
晚辈最大的愿望,就是把自己心爱的人带到自己的长辈面前,得到长辈的祝福和认可。
所以常容帮口是心非的小段总做了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