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到声音的松子吓了一跳,差点一个没蹲稳直接坐地上了。
看见一只手已经撑在以上,差点控制不住平衡的松子,野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是鬼吗?走路没声的!”
松子站起来,手里还拿着那块青绿色的鹅卵石。
宋野子突然就忘了自己刚还在生气了,觉得松子这样发窘的样子更让人高兴。
她指了指松子手里的鹅卵石问道。
“你捡这石头做什么?”
“要你管?”
松子皱着眉,把鹅卵石又放在手心擦了擦。
原本想跟他好好说一次话的宋野子,又被松子这一句话整火了。
“这是酒店的鹅卵石,是让给你乱拿的?”
松子一个富二代,从来都是他拿东西给别人,也没什么偷摸拿别人东西的经验。
听了宋野子这话,他尴尬得脸都红了。
“诶你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你知道人常容有多嫌弃你吗?段小舞是人家老婆,你也天天黏着,不知道人家夫妻在一起还要管你多麻烦。我捡块石头,你也要来说两句!”
他说着,嘴就没了遮拦。
刚还理直气壮的宋野子脸色一下就变了。
她看了松子一眼,嘴里低声吐出一句神经病,就转身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
气话说完了的松子,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像有些重了。
虽然他和宋野子不和,但也不代表他会这样去说一个女孩子。
真是喝酒之后昏了头了。
反应过来只有,松子抬头刚想说点补救的话,宋野子就已经走远了。
这小路上都是竹子,白天看着还好,一到晚上灯光照下来特别暗。
上次送宋野子回去的时候,松子还记得她房间附近的路都比较黑。
“算了,当回好人,给你送回去吧,免得看见什么东西,吓得你吱哇乱叫的。”
松子小声嘀咕着,就跟上了宋野子。
但他并没有离宋野子特别近,只是远远地跟着。
毕竟自己刚说了这些话,宋野子估计也生气呢。
宋野子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跟着的人。
她一步一步走在路上,脑子里全是松子刚说的那句话。
常容嫌弃她一直缠着段小舞,所以才叫松子去喝酒。跟松子说了之后,松子为自己的好兄弟抱不平,所以刚才她和段小舞进门的时候,松子才会那样说。
这样,整件事情就串联起来了。
原来常容喝醉了,真的是因为自己。
小时候上学,老师教到背影那一课,说所有人最后都会离别,能够永远陪着自己的,只有自己。
那时候野子拉着段小舞的手,说背影里面有离别,是因为孩子和大人差了好几十年,总有一天,父母回老去。
但她和段小舞不是父母和孩子,她们是同龄人,所以就可以一起老掉,这样就不会分开了。
当她自己的想法告诉段小舞的时候,段小舞惊喜地说,她的想法很棒,她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这么多年,她只相信段小舞一个朋友,从来没想过分开的场景。
即使她已经长大了懂事了,明白了当年老师那句话的真正意思,也一直逃避着。
但今天,松子一下子点醒了她。
段小舞,也会有自己的生活。
松子看着宋野子低着头走进大厅,才转身离开。
身为模特,看宋野子走路向来都能算是一种享受。可今天,为什么在她的背影里,看到了落寞呢?
松子往回走着,心里计划着还是找个时间给这人道个歉。
“我肯定是不会很正式地道歉的,最多为我刚才的口无遮拦,跟她说声对不起。”
他手里捏紧了那块青绿色的鹅卵石回到房间。
刚到卧室,松子就迫不及待地把床头的那块青棕色的石头拿出来。
两块石头一起摊在手上,松子认真比对着。
“嗯,很接近,就是差了点棕色。”
松子把两块石头一起看了半天,最后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还是不一样,始终不一样。
他走到房间门口的观赏鱼缸面前,把手里刚捡来的青绿色鹅卵石丢了进去。
里面的小鱼像是受到了惊吓,立马四散逃开,等到鹅卵石沉底后,又都好奇地围过去。
松子洗了个澡,冲上床把自己用被子包裹起来,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早上常容醒来的时候,段小舞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嗯?小舞,你坐在这里干嘛?怎么不多睡会儿?”
常容半睁着眼睛,声音还带着一点刚睡醒的沙哑。
段小舞见常容睁开眼,就站起来,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站在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怎么了?”
长容咽了
下口水。
“清醒了吗?”
段小舞挑挑眉。
常容立刻明白段小舞的意思了。
他缓缓坐起来,还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昨晚松子找我喝酒,我一个没控制住,酒喝多了。”
“是吗?那松子可真是,也不知道劝你少喝点儿。”
段小舞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呃……也不能完全怪松子,他就是过来陪我解解闷,毕竟这房间只有我一个人,也有点无聊。”
说到后面,常容的语气里竟然还透着几丝委屈。
“哦,那还真是难为你了。”
段小舞转身往门外走去。
常容连忙下床追了出去。
他追着段小舞在沙发上坐下。
“小舞,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常容刚说完,段小舞就转头看向他。
“常容,野子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你和松子,能不能不要对她有敌意?”
“怎么会呢?”
常容皱眉。
“我是有点不高兴你过去陪野子,但,昨晚我真没想让你回来,只是喝醉之后……”
“我明白。”
段小舞移开视线。
“我们都能知道这没什么恶意,但野子的心思更敏感,这么多年,她只信任我,也永远无条件支持我。”
她看向常容。
“昨晚那样的事,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了。你和松子聊天,背后对她什么看法我干预不了。但是在我面前,在她面前,一定不能再跟她说那些重的话。”
常容沉默了一下,才看向段小舞。
“小舞,我对野子,从来没有恶意,听了你说过她的过往,我更想做的,是站在朋友的角度,帮她一把。”
他拉过段小舞的手。
“你这样把她保护起来,用处远不及让她遇上一个可以一辈子把她当成世界中心的人,来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