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子回头,只见野子眼睛闭着,嘴里念叨着什么,手却捏着松子的衣角不肯放。
“别……别……”
看着自己刚穿上的外套被人捏手里,松子叹了口气。
“这衣服你看上了?那送你吧。”
说完他就又把外套脱下来,宋野子捏着一个衣角,手落回床上,不嗫喏了。
“真是奇怪你这人。”
松子看着抱着衣服蜷缩起来,把头埋进被子里熟睡的宋野子。
站了两分钟,他出去了。
段小舞被常容抱回房间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宋野子的名字。
“野子……野子呢?”
“松子送她回去了,放心。”
常容把段小舞放在沙发上,转身倒了一杯温水。
“来,喝水。”
就着常容的手,段小舞喝了大半杯水,然后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常容,有点热。”
常容把段小舞的外套脱掉。
“这样就不热了。”
“有点冷。”
“……”
“还有点饿。”
段小舞的连朝下倒在沙发里,闷声闷气地说。
“段小舞,你故意的吧。”
常容低头在段小舞的耳边道。
“你刚才在外面吃了两个鸡腿,三个翅中,五串牛肉,一个茄子还有十来根五花肉,最后还吃了一个烤玉米,中间还喝了这么多酒,你还饿呢?”
段小舞听完咯咯笑了两声。
“谁啊,猪吗?吃这么多。”
她这话把常容都逗笑了。
“是啊,也不知道是那个猪,吃这么多。”
说着,他又把段小舞抱进浴室给她洗澡。
等两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
……
上午柔和的日光透过落地窗跑进房间,光线慢慢移动到宋野子的床上。
还没来得及睁开惺忪的眼睛,宋野子刚动了一下,就发现自己的脖子痛得都不能动了。
缓了好一阵,她才勉强动了动已经僵掉的脖子。
“呃……”
她双手撑着床坐起来,看了看自己周围的环境。
她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为了保持身材,她已经很久没有像昨晚那样放肆吃喝了。
“现在酒量真是差得都快要赶上段小舞了。”
身上一股昨晚没散开的烧烤混合啤酒的气味,她都不敢想像自己昨晚是怎么睡着的。
揉了揉有些痛的头,宋野子正准备下床洗个澡。
可刚掀开被子,就被被子下面花花绿绿的衣服吓了一跳。
“这衣服……”
这是那个没品味的松子的衣服!
现在宋野子连洗澡都来不及了,连忙拿起电话给段小舞打过去。
但她下一秒又挂断了。
昨晚就他们四个人,她记得她和段小舞都喝醉了。
常容带段小舞回房间,那送她回来的,就只能是……松子。
扶额了一会儿,宋野子终于冷静了下来。
叫人来把松子的外套送去洗掉。
自己则跑到浴室,洗掉了昨晚的一身烧烤味。
段小舞醒的时候,常容还在她旁边睡着。
她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她一动常容就醒了。
“嗯……醒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段小舞脑子还不是很清醒。
“昨晚回来的。”
常容显然也还想睡,但是又下意识地回答了段小舞的问题。
下一秒,段小舞坐了起来。
“野子呢?”
常容看段小舞一脸紧张的样子,又拉住她的手让她重新躺下来。
他把段小舞抱住,圈在自己怀里。
“已经回去了,松子送她回去的。”
段小舞这才放心下来。
“还好有松子。”
“嗯。”
常容凑在她耳边轻轻吻着她的耳垂。
“小舞,我总觉得,你对野子跟对别人不太一样。”
“嗯?”
段小舞闭着眼睛疑惑道。
常容想了一下,又开口。
“你对她不像是一般的朋友之间的感情,倒像是……她的家长。”
段小舞笑了,但是没有否认常容的话。
“我照顾她确实多一点,除了在厨艺方面。”
她转过身面对着常容。
“野子其实和你看到的不太一样,她很缺一个能管得住她,又真心对她好的人。”
她把野子小时候的故事讲给了常容听,常容听了之后,陷入一阵沉默。
“那这么多年过去了,野子想过找她的家人吗?”
段小舞摇摇头。
“她对亲情这方面没什么太大的期待,跟我要好是因为小时候她就只跟我玩儿,别人有时候会欺负她。”
一个骨子里特别细腻,细到有时候会钻牛角尖的人,要在人前以一个大方开朗的形象呈现出来,常容想不出宋野子在心里给自己做了多少功课。
“所以,她并不是因为工作忙而不回家,而是因为不想回养父养母家,所以满世界飞,说自己工作忙?”
“嗯。”
段小舞点头。
“野子有时候会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的养父养母只要是涉及到她弟弟的事,出一点问题就会情绪不稳定,野子也受了他们的影响。”
常容没再说话了。
所以伪装成不好欺负的样子,看起来也高傲不好相处,其实都是给自己套的一个保护壳而已。
……
松子直接睡到了中午才起床,正在厨房煎荷包蛋,门铃就响了。
他关了火去开门,就看见拿着他外套的宋野子站在门外。
“你怎么来了?”
看着宋野子有点为难的表情,松子突然觉得很新鲜。
“我来还衣服的,昨晚你送我回去的吧?”
“当然,除了我还能有谁?”
松子穿着宽松的睡袍,一只手撑在门框上,另一只手接过宋野子手里的外套。
“那啥,谢了。”
宋野子眼神看向门框下面,低声道。
“嗯嗯,行了,难为情就别说了,听你这么说话我怎么这么不习惯呢?”
松子戏谑地笑着,一副纨绔少爷的模样。
宋野子猛地一抬头。
她实在是不应该把这个人想成好人,送她回次房间怎么还带上滤镜了。
刚来的时候心里还在想要不要改变一下对松子的看法,现在看着这张脸,宋野子心里一点都不想了。
变不了一点。
有的人看了一眼就能判断了,多一眼都不用。这个人也许不是坏人,但是一定是她讨厌的那一类人。
“不习惯?那你把耳朵割了吧。”
松子深吸一口气。
“嗯,习惯了。”
还是这语气够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