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有地方住,老板娘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涨工资这事儿,她还是坚持。
言初也没有办法,只能更加努力的干活来回报。
顾城说不会来打扰她,就真的一次都没来过。
倒是从助理那里得知她居然在早餐店打工,有些惊讶。
“你确定她在那里当服务员?”
世纪滨城算得上是云城数一数二的高档小区,附近商业环伺。
小区外面的早餐店他知道,环境还算好,铺面不算太大,但店主是对年轻夫妻,爱干净,加上手艺也好,在那里吃早餐的很多。
顾城也在那里吃过。
但是他没想到,“养尊处优”的薄太太,居然会纡尊降贵去一个小早餐店当服务员,洗盘子。
助理点头,“薄太太看起来……似乎很喜欢现在的工作。”
顾城菲薄的唇扬起一抹笑,“看来,或许真是我想多了。”
这句饱含深意的话说出来,助理不太明白,但也不敢多问,低着头。
大概一分钟后,顾城的声音再度响起,“薄锦琛那边呢?有什么动静?”
“薄总那边……昨天派人问了交警要监控,应该快找到人了。”
顾城眉梢扬起,半个多月了,薄锦琛这才想起来让人找交警要监控。
看来是真不把言初放在心上了。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敲打着轮椅扶手,“把言初在哪儿的消息透露给他。”
助理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知道一抹冷冽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才一个激灵醒过来,赶紧应了一声,转身去处理。
言初过了有生以来最快乐轻松的一段时光,每天虽然忙碌,却也充实。
她甚至都开始憧憬余下的人生都是这样平淡而稳定的度过时,薄锦琛突然出现在了早餐店里。
他来的时候,言初正好在收拾桌子。
这一桌坐了一个妈妈带两个孩子,小孩子把东西吃得到处都是。
可是言初丝毫不嫌弃,一手拿着托盘,一手拿着抹布。
将脏污的纸巾扫进垃圾桶,然后把碗碟重叠着放在托盘上,一手端起来,一手快速将桌子擦干净。
女孩身上穿着咖色衬衫,衬衫一角扎进裤腰里,胸前系着一条碎花围裙。
衬衫的袖子卷起一半,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臂。
她背对着门口,长发扎成丸子头,细弱杨柳的腰肢和修长如天鹅的脖颈就这样暴露在男人视线之中。
他甚至清晰看到了她后脖颈上细密的汗珠。
他看到她抬手随意的擦了擦,然后就端着托盘朝后厨走去。
正巧老板娘端着一桌客人点的早餐出来,看见一身西装站在门口,气度卓尔不凡,相貌英俊无双的男人站在那里。
也不进来,也不说话,一双眼睛就像是黏在言初身上,心底不由得生出警惕。
她把餐送给客人后,就朝男人走了过去,皱着眉头问,“你好,你是来吃早餐的吗?”
有些人就算什么都不说,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也天生气场强大。
言初听到老板娘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跳,似有所感一般回过头来。
欣长挺拔的冷峻身影就这样闯入言初的视线,刺得她瞳孔一缩。
手上的托盘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托盘上的瓷碗摔得粉碎。
碎片飞溅,一片擦过言初的脚踝,留下一条血痕。
她却像是没感觉到疼一般,眼睛直直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人。
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是怎么找过来的?
他为什么还要来找她呢?
她以为他们应该就到那天结束了啊!
“闹够了吗?”
薄锦琛没有动,站在门口,看着言初,语调寻常得像是每一个寻常的日子,一个寻常的对话。
如果两人之间,不是隔着十几天的互补联络,不是隔着她留下的那句“离婚”。
可是在他看来,她说离婚,并且失踪这么久,是在跟他闹?
老板娘闻言,一下子听出了他的身份。
她上前几步挡在言初身前,警惕的看着薄锦琛,“你就是小言那个不负责任的渣男老公?”
薄锦琛的眸子倏地危险一眯。
她就是这样跟别人介绍他的?
言初想解释。
手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无力垂下。
让他误会她在外面抹黑他也好,这样说不定他会更加干脆的同意离婚。
薄锦琛没理会老板娘,只是看向言初,“过来。”
言初站着没动。
老板娘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虽然言初的老公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她以为言初的老公应该是那种混不吝,没有人性的渣男,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风度矜贵,气场强大的人。
但是这也不影响她对他的观感先入为主就很差!
她皱眉看着薄锦琛,“既然你不爱小言,还来找她干什么?干脆离婚不好吗?一个大男人,还是有点风度的好,折磨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薄锦琛的表情微微变化。
这细微的变化落在言初眼里,让她某根神经狠狠一跳。
她一把拉过老板娘,抢到她前面,急急比划:老板娘不是那个意思,她有点误会了。
薄锦琛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这么着急,是以为他会对这个老板娘做什么?
他在她眼里,已经跟暴躁易怒的混球没有区别了吗?
薄锦琛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在遏制自己心底的火气。
最终,他也只是声音冷了一点,“跟我回去!”
言初知道,他既然找到这里来了,就不会允许她继续留在这儿。
可是还不等她说话,老板娘又开口,“小言不会跟你回去的,你都不在乎她了……”
“她是这么跟你说的?”薄锦琛突然偏头看着她,打断。
老板娘一愣,看着男人的眼睛,突然就有点不确定了。
虽然小言是这么说的,但……清官难断家务事,万一小言自己都误会了呢?!
果然,下一瞬她就听到男人道,“她只是在跟我闹脾气!”
老板娘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讪讪。
言初惊异的瞠大了眸子。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这样模棱两可,难道心里其实对她是有些在意的吗?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言初狠狠摇出脑海。
不不不,怎么可能呢,她不能继续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