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明感觉想骂人,这老东西他得罪他了吗?真的个老阴货。
“沈阁老,各负其责这个道理我想大家都懂,是谁的职能就负责做好职能内需要做的事情就好,好比捐的银子归户部职能,那就户部负责好了,捐的粮食归国库所有,也归户部管,那就由户部负责点清钱粮发放物资,人手不够找吏部,吏部总会给出人来的,为什么要单独找人出来负责这件事?什么担心这个那个的,我看是你们自己有私心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圣上肯定比你我都懂,你操心太多,老得快,你只要负责协助圣上管理整个皇朝的琐事即可,而不是替圣上做决定!”
说完又对圣上道:“圣上躬请圣安,微臣退下了,微臣内伤未愈还请圣上原谅,微臣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说完还故意晃了一下,圣上见他脸色确实难看,就挥手让他退朝了,毕竟他已经说了退朝的。
而一旁的沈阁老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却是非常生气,无知小儿,以为得了圣上的青眼就无所顾忌?真是涉世未深的小子,等着以后有你受的。
皇上见沈阁老明明浑身上下都写着愤怒,可是脸上就是没有任何表情,连眼神都没有变化。
皇上故意淡笑着说道:“沈阁老,此小子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二十年历练也没改改性子,往后还要请沈阁老多加打磨打磨才好!”
全朝哗然了,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贾赦这是要入内阁了吗?
“圣上过誉了,此人聪慧应变能力强,还能恪守规矩,不会伸手抓权,办事也算干净利索,考虑事情还算周全,也不会像老臣这般说一半藏一半,是个有脾气有能力办事的人才。只是锋芒毕露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果圣上舍得交给老臣调教,那老臣定会不遗余力的好好调教调教他。”
“准,你可下手轻点,难得给煜儿找个能吏使唤使唤,你别给朕操练坏了,他身子骨还比较弱,还很疼媳妇,这是他的弱点。”
整个殿上的人都听到了林煜明的弱点,如果林煜明在这里肯定又要骂皇上老阴人,故意将自己的弱点说出来,想让整个朝堂监视他吗?真是多疑的皇帝活不久。
林煜明被带往了玄武门,一路上因为他一个人早退,所以路上没有其他的行人,他跟着个小太监穿过了好几个垂花门,心里都打鼓,这不会带他进去后宫了吧?
“小公公,这里离玄武门还有多远啊?”说完塞了银子过去。
小公公脸上一喜,笑着说:“不远了,本来只用穿过三个垂花门的,但是这个时间点殿下在骑射,不能被打扰,所以带你多走了两个门,很快就出去了,这个门穿过之后就到了!”
“谢谢小公公!”林煜明拱手道。
小公公腼腆的转过身继续朝垂花门走去,“站住,你是那个宫的?帮我去把球捡回来。”
那小公公抬眼一看立即跪下道:“见过三皇子殿下,奴才是金銮殿前值守太监,奉皇上的命令送这位大人出宫。”
林煜明听到介绍说是三皇子也跟着跪下了,“臣顺天府府尹贾赦,见过三皇子殿下。”
“嗯,起来吧!你就是贾赦?听说你是荣国府的?你们荣国府是不是有个含玉而生的小公子?听说他长得倒是风流倜傥,还男生女相呢,端得是一副好相貌呢,早年就想结交一番,如今遇到贾大人,不知可否引荐一番?”
三皇子的话吓住了那小公公,林煜明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三皇子想认识贾宝玉,但是想来看年纪估计也是相差不大的,青年人好玩也正常。
“微臣刚刚从金陵回来京城,尚未见母亲,待我见过母亲和侄儿,有机会定会为三皇子殿下引荐一番。”
“好,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快走吧,太子殿下的球我去找找。”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小公公带着林煜明继续往宫门口走,“公公,刚刚的三皇子他为何知道荣国府的事情?”
“贾大人是吧?呵呵呵,奴才还是第一次听到荣国府有贾大人这样的人才,这个肉荣国府啊!唉!一言难尽,等贾大人回去后见过只会知晓,只是这三皇子,他是圣上弟弟的儿子,从小抱进宫养着,圣上喜爱他就让奴才们跟着皇子们喊他三皇子,等十五岁就出府,名号北静王。据说他父亲和老国公一起上过战场,老国公为他父亲挡过一刀。”
“那这北静王的父亲?”
“唉!英年早逝啊!前北静王只有一个王妃生下孩子就难产走了,偏偏北静王在战场,圣上只能抱回宫养着,等北静王回来又是身受重伤,没多久也死了,就只剩下个襁褓里的孤儿了。”
“那小北静王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知道,圣上在他七岁开蒙时就告诉他了,不过仍然让他喊圣上父王!”
“嗯,谢谢公公告知!”
眼看城门到了,林煜明立即道谢后就朝自家马车飞奔而去。
“小石头,小石头,快点拿点吃的给我,你家老爷要饿死了啦!”
“来了,来了,老爷,马上就到!”小石头手里捧着热乎乎的汤粉还提着一只色泽诱人的烤鸡。
林煜明毫无形象的坐在了马车前的踏板上,一旁的众小厮都嘲笑林煜明。
“五品小官就是不讲究,连这会都等不及了!”
“哎呀,别说这么大声了,毕竟是官,就算官职不大,但是估计第一次上朝不习惯,等习惯了就好了。”
“怕什么?我家老爷是吏部四品太常寺少卿,会怕他一个小小五品的外面回京述职的?”
“就是,也不看看这是哪里,京城的皇宫门口,随便遇到的都是三四品大员,外放的五品在京城根本就不算什么。”
就在这时候,很多大人都慢慢的走出来了,有趣的是这些大人不管几品,看到林煜明都会上前拱手打招呼喊一声“贾大人!”
让这些在外面等候的小厮都莫名其妙,小石头本来很愤怒的想回一嘴被林煜明横了一眼,压下去了。
此时见众大人都朝他家老爷打招呼,这就耐人寻味了。
林煜明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莫不是他走后还发生了什么事?
还不等他多想,就见沈阁老的轿子停在了他身边。
沈阁老撩开门帘道:“贾大人好心情啊!还吃得下去烤鸡?城外流民可是连口热乎的米汤都喝上了!”
林煜明顿时有些气愤起来,这事还没完呢是吧?从朝上说到朝下。他吃只鸡怎么了?他难道要饿着肚子去办事?他饿晕了岂不是更坏事?
“阁老大人,‘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这想让我做事又不给我吃饱肚子,我哪里有劲工作?我饿晕了岂不是更耽误事?”
“哼!狡辩之能,食不下咽,废寝忘食岂不比你那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更加有用?”
林煜明顿时气的跳下马车,走到沈阁老桥子前就大声道:“我给沈阁老讲个割肉喂鹰的故事吧,佛祖在遇到一只饥饿的老鹰追捕鸽子时,慈悲心起,将鸽子藏于怀中。老鹰怒火中烧,与佛祖理论,要求佛祖牺牲自己的肉来换取鸽子的命。佛祖为了救鸽子,也为了教化老鹰及众人,就同意了老鹰的要求。
然而,无论佛祖怎么割、割多少肉似乎都无法托起鸽子的重量。当佛祖割下最后一片肉时,天平终于平了。沈阁老,你是想当那只鹰还是那只鸽子或是那佛祖?”
说完他转头就走,沈阁老沉默了半晌喃喃低语道:“不愧是圆通大师看上的人,确有慧根,愿意用命来救他妻子。走吧,回府!”
那头林煜明也上了马车,对小石头说道:“先送我回去,我明天在去报到,都没休息好就要上工,哪有精力?”
“是,老爷,那何时去荣国府?”
“等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