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一股脑把东西都搬到她自己房间,徐令又去劝,她却一脸防贼似地提醒徐令看顾迢。
顾迢也知道婆婆的为人,侧着身子想了想,到院子里去了。
徐令一脸无语,“娘,她是我媳妇,你能不能别这样?”
徐氏瞪大眼睛,装作拧他的样子喊道:“她不老实!你要是对她好些她就跑了!”
对顾迢好她会跑?
这什么歪理啊!
徐令抢过她手里的布匹放到桌上,“我还没听说过谁家媳妇享福还会跑的,你就是对顾迢有偏见!”
徐氏受不了地嚷嚷道:“儿子,你这是啥意思,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好吗?”
“你要是为了我好,就听我的,和顾迢好好相处,以后享福就行了!”
“那她要是把咱家里的好东西都拿走呢?她要是背着你跟别人跑了呢?”
徐氏警惕的很,她儿子好不容易才娶个媳妇回来。她既要提防儿媳向着娘家,又要提防儿媳偷人,忙得很呢!
徐令无奈扶额,苦笑道:“娘,她拿了好东西能给谁去?给我老丈人一家我心甘情愿,你想想,要不是我老丈人把我给劝改了,我能赚这么多钱回来吗?”
“要不是他把顾迢嫁给我,你能有孙女吗?”
“顾迢要是想拿家里的东西,你尽管让她拿便是。儿子能赚钱了,绝不会让你们再像以前那样吃不饱穿不暖,”徐令说着,见徐氏一脸的落寞,想到眼前的女人为了他们兄妹三人才变得如此刻薄抠门,心里也不由得柔软下来。
他握住徐氏的手,扶着她在长凳上坐好,半跪在她面前,苦口婆心地劝慰她。
“娘,我知道你是为了儿子好,心里想着儿子,我在外头吃苦受累时,心里想的也都是娘。我就想啊,要是娘在就好了。”
“儿啊……”徐氏嘴唇颤抖,老泪纵横,滴落在她粗糙的手上,她想要摸徐令的脸。
徐令没有躲闪,任由她摸自己。
“你瘦了,你在外面受苦了啊!”
她宁愿吃不好饭睡不好觉的人是自己,也不想儿子那么操劳!
徐令心底发酸,他眨眨眼睛,强忍着泪意,趁热打铁地劝说:“所以啊,娘,您就听我的,以后家里大事小事交给顾迢来办,你享清福,带好大丫,这样才能养好身体长命百岁。”
家里啥事都交给顾迢?徐氏有些警醒,那徐令赚的钱也都给她?那可不行!
徐令见她脸色一变,连忙抢在她前头继续给她灌迷魂汤:“等顾迢再给我生个儿子,您就等着抱重孙子吧!咱们送他去读书!考大官!”
果然,一提起还没影儿的孙子,徐氏立马笑得合不拢嘴。
“哎呦,你要是能给我生个孙子啊,我就是死也情愿了!”
徐令也不明白老一辈的人对孙子的执念都是哪里来的,不过此时也只能顺着她的话来说。
“你放心,肯定会有的!所以娘,你听不听我的?”
老太太笑得嘎嘎乐,满脑子漂亮大孙子的模样,“我听,我当然听!”
“那就好嘞!听话就是我的好娘亲,你就等着享福吧!”
徐令拿出前世哄催婚老妈的手段,把徐氏哄的晕头转向的,差点连自己姓啥都忘了。
徐氏会女红,徐令让她和顾迢给家里人一人做两套衣服,马上就要过冬了,没身厚点的衣服怎么能成呢。
徐氏也一口应下,摸出木尺开始量布,叨唠着要怎么做。
徐令趁机离开堂屋,见顾迢不在院子里,便去后院瞧瞧,他刚离开村子时,后院菜地刚种下菜,如今他空间里的菜都收两轮了,菜园里的韭菜葱还有白菜才刚发嫩芽。
他趁机从空间里掏出给顾迢准备的礼物,包在一方绣有莲花鸳鸯的丝锦帕子里,检查了一遍,心里想着一会儿顾迢会有的反应,手心竟然有些出汗。
徐令在身上蹭了蹭汗,把帕子装怀里,这才朝自己屋里走去。
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屋里依旧是破败的模样,收拾的干净,屋顶的破洞也被人补上了。
顾迢坐在铺满干草的床上,一条腿垂在床外,她怀中抱着大丫,解开衣襟,正在给大丫喂奶。
徐令撞见这一幕,脸色瞬间胀红,刚才想的那些话一下子全吓没了,连忙扭过身子去。
听到顾迢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好半晌,顾迢把熟睡的孩子放好,盖好被子,轻声道:“好了。”
徐令尴尬地转过身子,不敢抬头,低着头踢着地上的空气,“那啥,大丫都一岁半了,咋还给她喂呢……”
顾迢抿了抿唇,阳光透过窗柩照进来,空气里的烟尘清晰可见,似有一层尴尬的薄雾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
她一边扣好扣子,轻声解释道:“大丫太瘦了,夜里睡不好总是哭闹,我没奶水……她吃着玩。”
徐令抬眼瞧她,见她慢条斯理地,干净纤细的手在颈间摸索,想要扣紧盘扣。淡淡的唇说罢话,便紧抿着,那双清冷的杏子眼,与他的视线撞了不到半秒,便尴尬地扭到一边。
她玉饺一般的耳朵,染上一层绯红色,鬓发凌乱,露着紧绷的颈线,一如那日徐令做的梦。
顾迢也害羞。
徐令好像就没那么害羞了,他心里忍不住想笑,他如今是男人了,总该主动一些,更何况这是他媳妇,他怕什么怕!
给自己壮胆,徐令挪到床边,和顾迢坐在一处,顾迢的一条腿挨着他的膝盖。
先这样吧,徐令怕自己从前做的那些事让她害怕。
总要慢慢来才行。
“媳妇儿。”徐令试探地叫道。
顾迢身子颤抖了一下,她总算扣住盘扣,不敢大动静地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声线都在颤,“嗯。”
徐令得到回应,备受鼓励。
他挠挠头,体味这种滋味。从怀里掏出帕子来。
“我给你带了东西,你看喜欢不喜欢。”
他像是和玩伴分享一样,屁股往后挪了挪,把帕子展开铺在床上,露出几样事物来。
“你给我带做什么?”顾迢不紧不慢地回道,“我在家中什么都不……”
她扭过头,看见那帕子上的银簪口脂,还有徐令期待的眼神,便把剩下的话都给咽肚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