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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喂, 现在应该不是什么可以分心的时候吧?还是说这就是你的诚意?”

太宰微微抬了抬眸,他的视线在眼前有着一头淡金色长发,用阴冷的目光注视着他的男人身上停顿了片刻, 又面带微笑地将眸光移到了正声色俱厉地隔着深色的实木办公桌,单手按着枪袋逼近着他的伏特加身上。

直到手机屏幕的界面中跳出了对面的回复,他这才不疾不徐地摁熄了屏幕,神态自若地将骨节修长的五指交叉, 手肘搁在桌面上,“那么,你是在用什么身份, 跟我说出这种话的呢?”

琴酒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在左眼的位置绑着绷带,同样一身黑, 全身上下唯一的颜色就是脖颈间轻轻搭着的一条红围巾的男人。

他就像是突然出现的幽灵一样不, 并不是指他的背景, 但在见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 琴酒就嗤笑着烧掉了部下交给他的所谓有关于这个人的背景调查。

别开玩笑了, 他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干净的背景?

他们是天生的同类——在血管中同样都流淌着漆黑的血液的同类。

在与对方交换第一个眼神之时,他就如此笃定地确信了这一点。

那些酒囊饭袋或许连眼前这个横空出世, 毫无征兆地获得了boss的特殊对待的男人真实背景的冰山一角都没摸到吧?

哼,的确不能指望一群废物。

琴酒眯起了眼眸, 身上那股能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愈发浓郁起来, 但端坐在办公桌后的太宰对此近乎毫无反应,就好像他面对的并不是下一刻就会抽出枪械来的杀手,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商业伙伴。

哈,‘商业伙伴’, 上一次听到这个令人发笑的词汇是多久以前了?

对他们而言, 这种所谓的同伴, 往往和阅后即焚的信纸,或是一次性的手套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都不过是一次性的用品罢了。

但是眼前的这个人

“这”伏特加的气势一瞬间弱了下去,他用眼角的余光使劲打量着自家大哥的态度,但眼见对方绷着脸部的线条,毫无表示,他也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以示不满。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气氛近乎凝固了片刻后,琴酒略带沙哑地开口,“但是我要警告你,如果你敢做出任何对组织不利的事”

太宰单手扶着额角,低声笑了起来,“不利?琴酒,事实上”

他放下手,身体微微前倾,眸色渐沉,原本一贯清冽的鸢色在此刻浓郁的近似化不开的血色,“我必须提醒你,你

并没有监视我的权力,当然,你将永远保有向你的上司揭露我所谓对组织不利的意图的自由。”

“前提是,你若是真的能从无到有的找到那根本就不存在的‘证据’的话。”

伏特加下意识地在旁边咽了口口水,也幸好正在对峙的两人视他的这点动静于无物,不然当太宰望过来时,他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出于本能地后退一步,给大哥丢脸露怯。

琴酒深深地注视了太宰片刻,最终还是率先挪开了视线,“哼。”

说完,他停顿了少许,勉强道,“你要的资料之后会有人拿给你的,你最好祈祷你真的能做到你刚刚所说的话要知道上一个敢于愚弄组织的人,早已尸骨无存了。”

话落,他就向下按了按帽沿,冷声叫上了伏特加,一甩大衣的下摆,大跨步地离开了太宰的办公室。

在办公室的门被走在后面一步的伏特加重重合上了之后,太宰不带丝毫笑意地勾了勾唇。

他有些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指尖的签字笔,另一只手轻轻地用指腹碰了碰左眼上许久未曾缠上的绷带。

金属的笔身在昏暗的灯光下划过了一抹锋锐的弧度,隐约间映出了他眼底的酷烈寒冬。

真是稀奇,这样一个千疮百孔的组织,在这里居然能抵达这样的高度这么一想,他都要开始情真意切地为森先生感到不值起来了。

如果把这个组织放到他的手上——啊,这个在不被允许的事项内吧,只是稍微擦一点边的话还好,直接夺权的话她知道后一定会生气的那代理人呢?

或者直接把它从内部肢解拆分,像是夺取他人拥有的积木碎片一样,把谋夺来的,可以利用的部分拼到他现有的框架内?

但是啊,他现在或许也有点能够理解森先生当初的做法了那种哪怕不惜一切、哪怕不被任何人,甚至不被自己守护之人理解也要贯彻自己的意志去守护什么的心情

啊,还是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

≈gt;太宰眉宇之间的神色倏地显得活泼了些许,他重新划开屏幕看了一会,轻笑道,“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什么的,也太悲哀了点,森先生~”

“我或许也稍微有那么一点同情起你了。”

我盯着屏幕上显示已发送的那个【好】字看了许久。

其实我还有很多想要跟太宰确认的事,比如说他用的方法会不会让他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又或者他用的方法会不会特别出格我是真的不想去考虑自己有一天会不会要去局子里捞他这种事!

但是不管怎么

想,我都感觉这些文字实在是过于苍白,也过于无力了一些。

我讨厌这样的感觉,但在不知道太宰到底打算做些什么之前,我并不准备随意继续自己的追查怎么说,就是因为过于相信他的能力了,所以我反而会害怕他那个九曲十八弯的脑回路

就比如说为了解一道加法题,他甚至有可能会给我整一套微积分出来!

不过这样的话,我就还得把江户川柯南也劝下来了这可能有点难办啊,他刚刚看起来很明显对这次的事件很感兴趣来着。

我忧心忡忡地打开了被我反锁的门,走出了卫生间,就在经过一个转角时,我的衣摆突然被人拉了一下。

“姐姐?”

就在我下意识地低头望去的时候,就见到江户川柯南正一脸探究地仰头望着我,“你有收到什么新的情报吗?”

果然!

我下意识地扶了扶额头,叹了口气,干脆蹲下了身子,跟他平视,“我刚刚又看了一下,感觉太宰说的没错,应该的确只是反光而已,是我自己太多疑了啦。”

他立刻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手舞足蹈地挥舞起双臂,跟我分辩起来,“绝对不是的,姐姐你看,按那个包裹的大小,还有灯光的位置,以及光线的角度——”

我当着他的面从相册里翻出了那段视频,面不改色地按下了删除键。

就在这小鬼瞳孔地震的当口,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语重心长地劝他,“小朋友不要管那么多啦,多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一些,争取以后和你家小兰姐姐一起来当我的校友哈。”

我原本想着这下这货总该死心了,便站起了身,准备回去的时候,江户川柯南又再一次拉住了我的衣摆,“姐姐,你就没有考虑过吗?”

他说,“按那些行李袋的大小、容积、摆放位置来看,如果那里面装的不是工具箱而是炸弹的话,那么,只要歹徒按下手中的按键,十层楼以上的人都会被波及到而且,我不觉得这样的炸弹只有十层楼以上才有。”

“在我看来,对方很有可能是想要让有可能看到行李袋的人都认为这就是医院内部工作人员放在这里的而且还特地挑了几乎没有人会选择走的十层楼以上的楼梯井,我想他或她之所以会在旅行袋内装上针孔摄像头,也是为了确认其他人的反应。”江户川柯南的声线愈发凝重起来。

“所以,你拍这个行李袋的举动,很有可能已经被对方发现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惊动了对方,那么下一次他会挑哪里作为目标?会不会是人更多,也更危险的地方?姐姐,留给

我们的时间或许不多了,而且,你之所以会去医院,也应该是为了探望朋友吧?如果犯人反其道而行之地选择了提前动手,那么你的朋友也必然会受到波及,请再考虑一下吧。”

我准备回去的脚步顿了顿,脑内的思绪在这一瞬间百转千回。

的确,我明白他所说的一切的确都有可能会变成事实。

但这个选择无论让我做多少次,答案都是一样的。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有时候是可以真真切切地数据化,或者说程序化的,既然太宰将他的信任毫无保留的交给了我,那么我自然也会去尽力做到这一点。

尽管我的所学所思都在告诉我,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经济与感情,哈,这个世界上最不公平的两种事物真是有趣。

‘口头的承诺是最虚无之物,因为你永远不可能将对方的真心摆上天平,拿着过往的数据去分析它的真实价值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的建议是,将它一笑而过,又或者是,提前做好最坏的准备,就好像是购入某些国家的国债一样,你我都心知肚明结局,是吧?’

啊啊,是,这的确是我说过的话

但至少,我想要对他公平。

这对我来说不是一种投资,不是一种以期回报的期望

那只是一个承诺而已。

直到这份心意被辜负之前,我都将永远对你抱有最初的热忱。

天性中负责悲观与理智的那一部分告诉我,或许未来的我可能会嘲笑自己的天真,但至少此刻的我,绝无任何反悔之意。

我最终还是避开了江户川柯南向我望过来的澄澈目光,伸手拂开了他握着我衣角的手,“是你想太多了啦,现在的小学生想法都那么复杂吗?好了,快回去吃饭吧。”

他瞪大了双眸,露出了深受打击的神色,但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从我的身侧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我原本以为他是被我无懈可击的傻白甜演技打击到放弃了,没想到等我回到座位上时,就看到毛利兰一脸困扰地透过餐厅的玻璃门,往外张望着。

“怎么了?”我拉开椅子,把手上随便挑的食物放到桌面上。

嗯,细看之下我俩拿过来的餐点摆的都有那么一点像艺术品,只不过人家是田园画,我的是抽象画

“刚刚那个小朋友,是叫柯南吧?他突然说自己晚上还约了别的朋友一起打电动,之前忘记了什么的,现在跑去赶场了。”木梨真弓露出了思索的神色,忍不住感慨道,“现在就连小学生的时间安排都这么紧了吗”

一听就在心底大喊了一声不好,他不会是准备直接冲去医院吧?!

先不提太宰那边的计划,如果说江户川柯南因此而受到了什么波及的话,我肯定会相当愧疚的我的底线还没有低到这种地步!

几乎没多加思考,我立刻重新站起身,迎着其他俩人望过来的目光勉强地笑道,“我感觉拿的可能不够,我再去拿一点。”

“你确定吗?”木梨真弓惊疑不定地扫了眼我拿过去的餐盘,“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看在我俩也是朋友的份上,我的咨询费可以给你打个九九折怎么样?”

“去去去。”我对着她翻了个白眼,“那你以后问一次基金走势也按你的咨询费标准来,我同样给你打个九九折怎么样?”

“开玩笑的嘛。”她摊了摊手,神态慵懒地倚靠在了桌面上笑道,“去吧,只是出于社交礼仪关心一下你而已,实际上我并没有,希望你不要误会。”

呵,死傲娇!

要换作平时,我肯定会留下来跟她再闲聊掰扯几个来回,但是此刻事态紧急,我既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因此我几乎是立刻闪人重新回了卫生间还是那个熟悉的隔间,淦。

【我:那个啥,我有个坏消息要说】

【我:就在你和我说之前,我拿着那天拍的视频问了下柯南我有试着把他拦下来了!但是这会他自己应该在自己往医院跑了】

【太宰:啊,是这样么,是他告诉你的摄像头的事?】

不是啊,这家伙的关注点到底在哪里??

【我:重点是这个吗】

【太宰:】

【太宰:没关系的,让他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能隐隐地从这字里行间里品出点让人后背一凉的隐晦意味。

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我:那好吧我回去吃饭了哦?】

【太宰:等下要来接你吗?】

要是换成平常我肯定不会愿意麻烦他,毕竟这里离学校也不算远但是今天我的确有很多想要问他的事,也就干脆应了下来。

【我:行啊[地址]】

发完消息,我再次推门出来,心态放松地去食物区溜达了一圈,拿了点甜品回来。

等我回到座位上时,就见到木梨真弓正一脸相见恨晚地握着毛利兰的手跟她反向灌输着她的母亲妃英理到底是一位多么令人敬佩的职业女强人的论证。

毛利兰显然有些被她唬得找不着北,努力地听着她用的各类专业名词,不时带着点茫然地

点点头。

我有些无语地撇了撇嘴,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行了,你都忙了一天了,未来的律师大人,让你金贵的嗓子歇一歇吧,你们不会也一点都没吃吧?”

木梨真弓扭过头来,白了我一眼,“呵,你这种现充怎么会懂我等不婚主义者对前方指引我们未来方向,照亮了我们前进道路的道标型人物的崇拜?”

“??我怎么就现充了??”我干脆拿了个干净的叉子,插了半块小蛋糕塞到了她的嘴里,提前堵住了她反抗的渠道,“拜托,我俩现在又不在辩论席上,你那么文绉绉的说给谁听呢,大家都是单身狗,好朋友一起走。”

眼看着她还是一脸不服气的模样,我接着把剩下的半块蛋糕也给她塞了过去。

“不要在意她,她一旦提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就会这样。”我趁着木梨真弓反驳不能的当口,对着毛利兰歉意地解释了一句,“她刚刚有和你说法学院的事情吗?我是指,有用的部分。”

“啊,有的!”毛利兰接过了我递给她的甜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颊侧,“感觉我对妈妈的了解还没有木梨学姐深还真是”

“那是她的课题。”我冷静地回答她,“对她来说那就是她的任务,你要是问她一些其他的,比如妃律师的爱好什么的,她就要抓瞎了,所以不用介怀。”

“学姐”

眼看着毛利兰犹犹豫豫的模样,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啊,你要是不习惯称呼我的姓的话,直接和我的朋友一样叫我小绮也是可以的。”

“哎?可以吗?会不会太失礼了?”

“我没有那么在意称谓啦,没关系的。”我耸了耸肩,“尊敬是要靠人自己去争取的,而不是靠着年龄或者一个称呼来搏得的。”

“你这么当着学妹的面前耍帅真的好吗?”木梨真弓幽幽道,“你明明就是——”

我眼疾手快地又给她怼了一块甜点过去,“食不言不懂吗!”

结果这货嚼都不嚼一下,直接面不改色地一口咽了下去,看得我目瞪口呆,以至于错过了阻拦她的大好时机,“明明就是臭不要脸地觉得自己永远十八岁所以不喜欢被人叫学姐吧!是不是啊,小绮学姐?”

“我杀了你!!”

总之在打打闹闹一阵,给毛利兰提了许多关于学科选择以及未来职业上的建议后,她显然坚定了许多。

“既然已经做好决定了,那就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吧。”木梨真弓笑了笑,她仰头一口饮尽了杯中的啤酒,起身递给毛利兰一杯橙汁,又顺手给我递了瓶

鸡尾酒过来,“知道你只喝这种,来陪我喝点?”

在接过来看了眼瓶身后,我不甚在意地打开了封口。

我对酒说不上喜欢,能接受的也只有酒精味比较淡的鸡尾酒,对具体度数反倒没有那么在意,“怎么,实习不顺利?”

她叹了口气,“还好吧,就是心累如果不是看小兰的确有这个意愿和决心,我大概是不会建议别人来学法的。”

br /≈gt;“都这样。”我想了想,干脆开了听可乐,和鸡尾酒混着一起喝,毕竟度数不算高,使劲造也没啥

结果我刚喝了两口,我突然收到了一条短讯。

我点开一看,差点一口酒喷出来。

这还是我那入院了的朋友发给我的,她说自己原本想一个人坐在楼梯过道里静一静,但却有个小孩一直在那边上上下下的,她还以为是谁家的孩子跑丢了,就把他拉过来问了一句,没想到他在支支吾吾了一会之后,说是来替我找东西去的

问题是这货编的就离谱,他特么的说的是替我找耳钉,问题是我虽然偶尔会戴耳环,但我没有打耳洞啊,我戴的都是耳夹罢了,直男是不懂这些的,他肯定是想当然地误会了。

现在我朋友在问我丢的是什么样的耳环,她可以帮我一起找。

找什么,从地上徒手掏一块地砖给我磨成陶瓷耳环吗

但我还能怎么办,自己造出来的孽我不还是得兜着,不然要是真把柯南坑了我的良心也会有那么一丝丝过意不去

我原本想以她的身体状况为由把她劝住,没想到她跟我说她恢复的很好,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稍微运动运动,免得继续闷着了。

我:淦。

不得已,我只能临时从网购平台上拉图片,绞尽脑汁地虚构了一只耳环出来,颇为良心不安地给她发了过去,还千叮万嘱地跟她说那个耳环不值什么钱,找一会找不到就算了,这死小孩就是想找个借口出来乱跑,不用管他。

得了,这下也别吃什么饭了,我放下手机,仰头干掉了一杯酒,再度愁眉苦脸地给自己满上。

“说起来,柯南也真是的。”毛利兰撑着脸颊叹了口气,“马马虎虎的,等他回来了,我一定要好好说说他。”

“呃,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嘛。”我试着替他辩解了一下,“也不用太严厉了,毕竟柯南才小学吧?”

江户川柯南,你看看你,什么叫猪队友,什么叫神队友!

“但是有时候我真的感觉”她皱着眉头,像是想说些什么一样,但是她最终也只是

自我否定式地摇了摇头,“啊,没什么,应该是我多想了。”

她既然不想说,我也就没有追问下去,而是再度开了一瓶酒。

木梨真弓对我侧目了一会,“平时没怎么见你喝酒,还以为你是一杯倒呢,这不是酒量还行嘛,下次下班了一起去泡清吧吗?”

“泡到八点?”我一边食不知味地吨吨吨,一边郁郁道,“再晚我会不习惯。”

“你是认真的吗?八点也叫泡吧?”她无语地瞥了我一眼,“如果我送你回来呢?”

我猛地想起这货好像的确说自己学过空手道来着,段位是绿带还是紫带来着?

这个比以前还以为我不知道她练空手道的,有次辩论输了之后甚至想要约我真人pk

自那以后我就感觉,凭着她的不要脸程度来看,她的确是天生的法学材料,来做点对点金融想必也能大展拳脚,不,甚至更上一层楼我指推销。

“你什么段位来着?”

她立刻满是骄矜地用眼尾瞥了我一眼,“不才已经黑带了。”

“哎?木梨学姐也练空手道吗?”结果毛利兰的反应比我还大,她双手合十,目光亮晶晶地凑到了木梨真弓面前。

木梨真弓显然也有些惊讶,然后便就着空手道继续和毛利兰攀谈了起来。

眼见自己正好插不上什么话,又看了眼时间,觉得应该差不多了之后,我就低头给太宰发了条短讯。

也就在他俩相见恨晚地接完头后,太宰就回消息说他已经到了。

我也适时地提出了辞行,挎起了包,和他俩一道在餐厅门口道了别。

临行前,木梨真弓满脸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用眼神示意了下太宰的方向,对我比着口型‘现充’。

“”我已经懒得去反驳她了,干脆潇洒地一摆手,上前走到了太宰的身侧。

我这会才发现他今天穿的特别正式,不仅全套西装,外面甚至还搭着件薄款的西装大衣,从头黑到尾,就差在脖子上搭一条红围巾就可以友情出演港口afia的首领大人了。

“你怎么今天穿这么正式不热吗?”我拉了拉他的衣侧,又在他不闪不避的纵容态度中伸手触到了他左眼上的绷带,“今天怎么又绑上了?”

“唔,因为刚刚有个比较重要的生意要谈?”他像是斟酌了片刻,“很久都没有谈过类似的交易了,这样会让我更容易找回感觉。”

我有些好笑地收回了手,“那你怎么不干脆加条红围巾呢?给自己加个afia的buff?”

太宰弯了弯线条漂亮的眸,故作苦恼道,“你要是想看的话”

“我不想!”结果我话音刚落,他突然微微弯腰,凑近了我一些,把我后面的话直接吓回了喉咙里。

“你喝酒了?”

“啊、稍微喝了一点,不多。”我有些局促的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开了一些,“一股酒味,别闻啦。”

“小绮。”太宰突然轻声唤了我一声,“你喝了酒之后,会变得格外坦率呢。”

“我知道。”我叹了口气,甚至没有松开按着他肩膀的手,“反正我也没有什么需要瞒着你的事情”

他无声地注视着我,在柔和的月光下,那只鸢色的眸就好像是一颗剔透见底的琥珀石,点缀着朦胧的月辉。

那并不是一颗刚刚被打磨出来的,经由人手而蜕变出的完美宝石,而更像是一颗野蛮生长,久经风霜,饱受磋磨,最后在一次偶然的回眸间,被巨浪扑到我眼前海岸沙砾上的瑰宝。

似乎远在遇到我之前,他就已经蜕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也因此我经常会觉得他好像近在眼前,又似远在天边。

真是令人感到挫败啊。

“我经常会想,如果你没有认识过我的话,你——”

他翩长如鸦羽的眼睫剧烈地颤抖起来,竖在我面前的食指制止了我的话头。

“不要对我说那么残忍的话。”太宰一贯平稳的气息波动了起来,“拜托了、那样的可能,光是想一想,就已经足够恐怖了。”

“那么,我的存在,对你造成了正面的影响么?”我困惑地对着他的方向伸出手,摸到了被他绑在脑后的绷带,轻轻一扯,露出了被他绑在绷带之后的另一只眼眸,“可以告诉我吗?”

“早在你认识我之前,我就已经在期待着你的出现了,小绮。”太宰握住了我对着他的方向伸出的手,他攥着我的指尖,“并不是命运让我遇见你,从此让我对这个世界重燃希望,而是因为你让我遇见了你,从此对我而言,命运也有了存在的意义。”

其实他跟我打这样的哑迷已经很多次了,也因此我接受良好地打算抽回手,轻描淡写地揭过这一篇,但他却把我的手扣地更紧了一些。

我叹了口气,干脆反握住了他的手,往学校的方向走去,“等你打算告诉我的时候,我一直都在。”

太宰沉默了许久,突然在我身后轻声开口,“小绮你没有什么其他打算要问我的吗?”

“啊,刚刚开始的确有一点。”我承认道,“但在见到你之后,我突然不想问了

。”

“为什么?”

“有什么为什么既然你说了让我相信你,我就会做到。”我垂眸看了眼自己在路灯下被拉的长长影子,又顺着阴影的朝向,回眸望向了亦步亦趋地跟着我的太宰,“这也可以算是所谓的契约精神吧?”

他与我对视了片刻,又下意识地率先挪开了视线。

“不要这么相信我。”他抿着唇道,“小绮,我是个不值得被任何人信赖的人”

“你知道吗。”我说,“从小开始,你说反话的时候就不敢看我的眼睛。”

太宰下意识地望了过来,但是还没坚持上半秒,他的眸光近乎一触即溃,就像是看似坚硬的琉璃一般,无坚不摧,又脆弱易碎,就和他这个人一样,具有着完全矛盾的特质。

“你对着我的时候也可以坦率一点。”我扭过头,重新往前走,“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完美的,不如说,如果你真的是完美的、三观端正而又高尚的人,我反而会不敢靠近你吧。”

我吐了吐舌头,自嘲道,“打雷的时候要离我这种伪善的人远一点,不然挨雷劈的时候容易被波及到。”

“那样的话,就是负负得正了吧?”太宰像是沉思了片刻,“唔,那样也算殉——”

“我不会和你埋在一起。”我停下脚步,用陈述的语气,一字一顿地告诉倏地瞪大了双眸的太宰,“要么珍惜生前和我在一起的时间,要么死后永不相见我是只争朝夕之人,但你的道路,要你自己选。”

他握着我的手猛地一紧,攥的我有些生疼。

“你根本就没有留下给我选择的余地”太宰用近似蚊喃的语气抗议道,“太霸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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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许久,最终委屈地望着我,试探地问,“那、如果我答应你不再提寻死的事,以后也可以埋在一起吗?”

我八风不动地回答他,“看你表现。”

接着我便全然忽略了太宰在我背后发出的微弱抗议,我的心像石头,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等走进了校园,在被晚风吹了一路之后,我的酒终于稍微醒了一点。

怎么说呢,我虽然不是喝醉了就会彻底胡言乱语的类型,但是我是那种从微醺到彻底醉了之间几乎没有中间值的类型,一旦喝醉我的思路就会出现一些轻微的改变,以至于我只能在保持基础理智的前提下,自由发挥

所以我很早之前就决定,只跟关系很好的朋友一起出去喝酒,免得在陌生人面前说大实——咳,大胡话,比如说指着客户

的鼻子骂他傻逼之类的

虽然正常来说我应该不会那么干,但我也摸不准喝醉后的我会怎么想总之还是不要冒这种风险吧!

但现在,我稍微回忆了一下刚刚自己说了些什么,就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淦啊!!我刚刚都在说啥?!好矫情啊!要是有人在我面前这么说话,我特么早就拳头硬了我靠!话说太宰是认真的吗?!他特么的不会是认真的吧?!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感动的范畴了,很恐怖啊兄弟!!不如说恐怖过头了点吧!!已经完全是让人毛骨悚然程度了!!只要一细想就肯定会做噩梦啊!!

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时光机吗?没有时光机也行,那至少直通火星的机票要有吧?!再不济直通地底的也行,总之地表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就在这当口,前面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咦声,我抬头一看,就见到我的同班同学正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和太宰握在一起的手。

我:

我当时就下意识地想要把手抽回来,结果太宰再一次地未卜先知般地捉住了我的手腕,顺带着还礼貌地对着我俩的同学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