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今日的言行举止实在奇怪,
和昔日她于萧景珩面前展现出的落落大方大相径庭。
她越是如此,越让萧景珩觉得这行囊里面有古怪。
他眸色略冷,动作略显生硬的将行囊的系带解开。
可打开之后瞧见了里面的东西,却完全出乎了萧景珩的意料。
和宋昭说的一样,行囊里面装着的都是些日常用度:
什么茉莉干花、薄荷脑油、棉锦护膝云云......
如此,萧景珩更觉得奇怪了,
“你说行囊里是你要贴身带着的东西,可朕记得你不喜欢薄荷的味道,这是......”
“可皇上喜欢啊。”宋昭红着脸将行囊从萧景珩手中夺了过来,指着里面的物什羞嗒嗒地说:
“皇上喜欢茉莉的味道,这茉莉干花是带着打算让皇上泡温泉的时候用的。至于这薄荷脑油,取来嗅着最能提神醒脑,皇上心系国事,即便去了温泉山庄肯定也有批不完的折子处理不完的朝政,嫔妾想着带着此物,也好让皇上乏累的时候能得以缓解。至于这绵锦的护膝......”
她将护膝取出来,有意无意的向萧景珩展示着上面的龙纹。
龙纹绣工不算出众,隐约还能看见没有藏好的针脚,不像是宫中绣娘的手艺。
“这护膝是嫔妾亲手缝制,只是上面的绣样实在有些不美观,所以嫔妾想着等缝制好了,再送给皇上。”
萧景珩接过护膝打量了一番,道:“这里面有你的心意,朕觉得就好得很。只是温泉山庄四季如春,为何还要给朕缝制护膝?”
宋昭道:“温泉山庄附近就是围场,嫔妾记得安王的府邸也在那附近。到时候万一皇上一时兴起,要和安王一同狩猎的话,带着这护膝一来可以护体,二来也能御寒......”
说话间,萧景珩灼热的眸光一直凝望于宋昭,脸上的笑意也愈发藏不住。
宋昭被他看得有些害羞,便不再说下去,只羞怯怯地低着头,弱弱地说:
“皇上干嘛这样看着嫔妾......”
“哈哈~”萧景珩敞声而笑,回手将个宋昭拥入怀中,“你如此替朕思虑周全,朕心里觉着高兴。”
他揽着宋昭肩膀的手不禁紧了紧。
高兴是真的,可愧疚也有。
宋昭凡事都在为他考虑,可他方才竟还要怀疑她是不是藏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在行囊里,
如今细想,实在是他疑思过重了。
宋昭被他搂着,行囊在手上一个没拿稳,复又掉在了地上。
落地的一瞬,藏在最里面的一幅画卷被摔了出来。
她慌了,立马躬身要捡。可胳膊却比不过萧景珩长,倒要萧景珩先捡了起来。
“是什么?”
宋昭急了,上手欲将其夺回来,
“皇上别看!您还给嫔妾!”
萧景珩将画卷举得高高的,故意逗她,“是什么东西?要爱妃在乎成这样?”
方才误会了宋昭,让萧景珩心生些许愧疚,
这画卷他本是不打算看的,想着举起来逗一逗宋昭就还给她。
但宋昭踮起脚尖来拼命够着,反倒无意间松开了系着画卷的细绳。
画卷一瞬被展开,萧景珩这才瞧见,宋昭的画中人竟是他自己?
画中的萧景珩独座龙案前,正低着头专心致志批阅奏折,
此画十分精致,连衣衫上的褶皱和头发丝等细节都画的十分精细,看得出是下了功夫的。
趁萧景珩惊诧之际,宋昭一把将画卷抢了过来,
一边仓促地卷起,一边娇羞道:
“嫔妾拙笔随手画的,怎好在皇上面前现眼......”
“你这若算拙笔,恐怕如意坊的人都改被赶出宫去。”
见宋昭脸红得很,萧景珩轻轻摩挲着少女柔嫩的脸颊,笑着说:
“害羞什么?这画早晚都要送给朕,朕瞧着现在就已经很好了。等下让江德顺拿回去裱起来,放在朝阳宫显眼的地方,让朕日日都看着。”
“才不是!”宋昭瘪了瘪嘴,有些傲娇地说:“这画不是送给皇上的,嫔妾要自己留着。”
“哦?”萧景珩略一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这是为何?”
宋昭默然片刻,神色忽而变得有些伤情起来。
她低下头,默默将画卷在手中攥紧,低声道:
“嫔妾日日思念皇上,可皇上却不能时时陪伴在嫔妾身旁。所以嫔妾便想将皇上的模样画下来,若是想念了,也可随时拿出来瞧一瞧。”
宋昭的声音酥酥软软的,萧景珩听着就觉得心疼。
近来萧贵人有孕,宸妃又总是邀宠,他是有些忽略宋昭了,
可这小丫头却从不抱怨什么,见不到他的面,便安安静静画了画来以慰思念,
这份纯粹而浓烈的爱意,如何能不让萧景珩为之动容?
他牵起宋昭的手,字句恳切道:
“你贴身的行囊里,所有的物什都是关于朕的,一样都不见为着自己备下的。你这般待朕,朕又如何舍得冷落了你?”
他凑近宋昭,在少女红嫩的唇瓣上落下清浅的一吻,
“朕答应你,日后你若想朕,可随时来见朕。朕再忙,也会腾出空来陪伴你。”
宋昭听了这话,先是像个小姑娘一样欢喜的笑了,
不过很快,她又别扭地摇着头,“皇上国事繁重,嫔妾不想成为皇上的负担。”
说着乖巧地依偎到了萧景珩怀中,“嫔妾不在乎皇上能有多少空闲陪伴在嫔妾身边,只要皇上的心与嫔妾的心贴的近就好。”
她柔指绕在萧景珩的胸前,
指尖勾起衣襟,毫不避讳地探了进去。
直至抵到萧景珩坚实的胸肌,才被他一把将手腕擒住。
萧景珩一个覆身便将宋昭按在了身下,
彼此面贴着面,呼吸交织,暧昧异常。
萧景珩抓着宋昭的手,紧紧按压在他的胸膛之上,用低哑的声音问道:
“那么爱妃觉得,朕的心和你贴的近不近?”
宋昭感受着他蓬勃有力的心跳,羞嗒嗒地抿唇点头。
她这样子,更勾起了萧景珩心底的一团火。
他完全俯身下去,贴着宋昭的耳畔,在她的耳垂上轻轻衔了一口,低喘着说:
“朕能让你和朕的距离,更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