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破庙里,张清源睁开眼,看着天花板,有些迷茫。
李秋燃就躺在他旁边,裹着被子,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煞是好看。
下意识的,他伸出手,把李秋燃身上的被子给她掖了掖,夏天未至,天气还很凉,虽然都是武林高手,但若是受了风,身体也是吃不消的。
愣了愣,我竟然这么快就和李秋燃达成同床共枕的成就了?
看了看她们身下,稻草铺成的草席,旁边还有早已烧化为灰烬的火堆。
啧!
只是这等同床共枕和我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两人都穿着衣服,除了昨晚睡着前悄悄来了一口晚安吻,别的啥也没干成。
能达成这一成就,还要感谢二师兄。
马车被他们一家子霸占,几位嫂子仿佛就和二师兄杠上了,谁也不肯离开马车,就守在他身边,都想在他睁开眼的第一时间揍他。
以前自己倒也想过开个后宫什么的,可现在再看二师兄,媳妇儿多了貌似也不是有多幸福哈。
呸,
他怎么能不幸福,
他的幸福我根本就想象不到……
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抬头看向香案,上面站着还剩下一半身子的土地爷,尽显疲惫与无奈。
这时李秋燃也睁开了眼,她抬头看向张清源。
见张清源一会儿落寞一会儿笑,
就问道:“你在想什么?”
“你醒了?”
回头看着李秋燃,美人初醒,犹如被露水打过的荷花。
她还裹在被子里,只露个小脑袋。
大眼睛清澈见底,容貌依旧那么好看。
不像地球上的女人,晚上睡觉时长那样,卸了妆仿佛换了一个人。
张清源又躺下,就靠在李秋燃旁边。
歪着头,两个脑袋靠在一起。
顺着房顶看向夜空,
笑道:“我在想啊,我这也算天为锦被地为床,同床共枕赛牛郎了。”
“你赛牛郎,我是什么?”
“当然是织女啦。”
李秋燃羞着俩,又忘被子里缩了缩。
“要我说,不能把咱俩比作牛郎和织女。”
“为什么?”
李秋燃有些好奇,在她心里,牛郎织女可是爱情的象征,是忠贞坚定的体现。
张清源道:“因为织女不幸福啊。”
说着,又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脑袋。
这样的举动甚是亲密,让她更害羞了。
但庙里只有们俩,她也没有躲。
只是更加好奇地问道:“织女为了牛郎,触犯天条,怎么会不幸福?”
张清源的手欲掀开她的被子,被李秋燃察觉出来,正严防死守,不让他把手伸到自己的被子里。
张清源可不会放弃,加大手上的力度。
一时间,两人以被子展开角力。
可两个人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就像角力并不存在一样。
张清源解释道:“在我的观点里,织女就是一出悲剧。”
“何解?”
“你想啊,牛郎织女是怎么成的家?
是织女在凡间洗澡时,牛郎偷走了她的仙衣,让她无法回到天上,被迫与他成亲的,在民间故事里,并没有说明俩人之间有什么爱情。
等到天兵天将下凡带走织女,牛郎披上牛皮,上天去追,二人被银河拦住,后来由于二人的事迹感动凡间百姓,无数百姓替他们求情,这才让天庭网开一面,只等每年七夕,才可以鹊桥相会。
在这个故事里,世人只用织女来表达女性的忠贞不渝,让凡间女子都向织女学习,在我看来就是扯淡。
有谁问过织女真的喜欢牛郎吗?
人家是天上的仙女,凭什么下凡跟你个放牛的成亲。
牛郎偷人家衣服的行为在我看来,那是龌龊的表现。”
李秋燃听完感觉很有意思,因为她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以这个视角解读牛郎织女的故事。
李秋燃若有所思,随即又展开眉头道:“这本就是那些穷酸秀才写出来警醒天下女子的,那么较真干嘛。”
是的,民间有大量类似的故事,都是这个样子。
比如穷书生和大小姐,穷书生和女妖精,种地的傻小子与龙族小公主什么的。
在这个时代里,没有女权,也没有女性独立。
他们写出这样的故事就是为了禁锢女性思想,让她们读完,变相地告诉她们。
你们看,连天上的仙女都知道忠贞,你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忠贞呢。
“呸,都是龌龊之人。”张清源啐了一句。
李秋燃反问:“就像你这样的?”
“我可不龌龊。”张清源一边加大力度,一边否认道。
“那你这是干嘛呢?”
“我只是想捂捂手而已。”
“你那边不是有被子吗?”
张清源用脚一蹬,把被子蹬到一边,“现在没了。”
李秋燃:“…………”
她被张清源这股无赖劲儿打败了,颇为无奈地看着瞪了他一眼。
就在她还要严防死守之时,只觉得力量消失了。
嗯?
难道他放弃了吗?
感觉他不再角力,心里莫名的,还有些空落落的幽怨。
就在她想要看一眼时,忽然感觉嘴唇上一暖。
“唔……”
她瞪大了双眼,不知何时,他竟然侧着身子贴了过来。
张清源得意的眯起了眼,这一招叫做声东击西。
朱唇微启,
张清源更加得意。
接下来,蜻蜓点水,循序渐进。
慢慢的,李秋燃也放弃了抵抗,仿佛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
初吻,不能一上来就抱着啃。
要懂得节奏的变化,由浅入深。
现代医学都说了,情侣之间多接吻,可以减缓衰老,增加抵抗力。
我们要听医生的话,
我们要相信科学!
“呼……”
也不知过了多久,
也不知怎地,
李秋燃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是何时抱住了他。
之前那个如铜墙铁壁般的被子,也自然而然地盖在了他的身上。
李秋燃的眼睛好似一汪秋水。
张清源这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
男孩子要懂得什么时候进攻,不要人家说不行你就乖乖听话。
要不然,想要达成一定成就,将会遥遥无期。
“我要起来啦。”
李秋燃把头缩进被子里,闷声道:“你起呗。”
声音听起来有些幽怨。
“你不起吗?”
“不起!”
张清源坐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那你再躺会儿,反正天也没亮呢,我去喂马。”
“去呗。”
张清源站起身,把遭乱的头发随意扎了扎,大步走向庙外。
待他的脚步消失,李秋燃才从被子里把脑袋漏出来,就像一只谨慎的小鼹鼠。
脸蛋红彤彤的,紧紧咬着嘴唇。
这个样子的李秋燃哪还有一点竹青仙子的威严,活脱脱一个坠入爱河的活泼少女。
心里自责道:“怎么就让他亲到了呢,我刚刚竟然还主动了……哎呀……李秋燃啊李秋燃,你怎么能被他骗到。”
下次一定要长点脑子,一定不能再让他得寸进尺!
对,我要长点记性。
完后,又把头缩进被子里,似是有些回味。
张清源哼着小曲儿,颠儿颠儿地走出破庙。
春天的芬芳馥郁,真的让人欲罢不能。
他忽然想起前世看动物世界里的一句经典开场白,春天到了……
来到栓马的地方,
张清源抬起头,
看到空空如也的树干。
忽然有些懵逼。
“我的马呢?”